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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雾无数次看过这样的凌晨。漆黑一片的天空是如何慢慢泛蓝，天边乍起一道亮光，太阳从她视线所能及的最边缘一点一点攀上来。
冲了澡之后换上校服。学校的制服是没过膝盖的灰黑的百褶裙，她盯着小腿上星星点点的痕迹迟疑不过半秒，就套上雪白的长袜。
还没有到少爷起床的时间。凌雾没有走出自己的房间，摸起手机刷学校的论坛。
点开按热度排序，最上面一条：[吃瓜爆料]那个女人XX二三事
她也不知多少次点进这格外丰富刺眼指向明确的瓜条，尽管题目起得不明确，但里面已经把自己的大名高高挂起。
她有大罪三条。
一是出身低微的小家小户，也没有优异成绩傍身，就这么腆着脸靠着杨家的势力进了学校，还分在杨博文所在的优等班。
二是赖在杨博文身边，甘愿做杨博文的舔狗，害杨博文不能接受别人的示好……杨博文的脾气也太好了吧。
三是私生活不检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占着杨博文还不够，还和其他人勾勾搭搭。
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连带着捕风捉影的谣言都一道汇总成瓜条。
凌雾第一次看的时候浑身发抖，哭得厉害，如今都不知道第多少次了，骂她的话翻来覆去也不过那几个词，不够刺眼。
也够无聊的。
等时间差不多，她才走出房间。餐厅的长桌上格纹桌布一丝褶皱也没有，中间磨砂玻璃的花瓶中的鲜花还带着一点露水。
杨博文刚对着镜子抓完头发，从浴室出来，坐在了离她最远的对面。
他目光如炬，落在凌雾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客气的探究。
而凌雾垂眸，无视了他的不善。
杨博文“昨天做成那个样子，还有力气起床。”
杨博文“好体力，有天赋。”
薄唇张合，带着轻蔑的笑意。
他毫不掩饰自己话里的嘲讽与羞辱，刻薄的话带着嘲弄的意味。
凌雾也已然习惯，心里毫无波澜。
凌雾“陪少爷，怎么会累呢。”
这话说出来都让凌雾觉得恶心。
她十六岁就进了杨家。所有人都骗她，说杨家要收养她做女儿，做尊贵的小千金了。
父母那般欢喜地送她出了家门，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巷子，至此就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从她刚进杨家，所有人就都哄着她，唯独杨博文对自己冷眼。当时的凌雾傻傻地以为，杨博文是讨厌自己的，毕竟没人会愿意让父母的宠爱分给另一个小孩。
凌雾可怜地讨好，杨博文依旧对她冷淡，但有时杨博文又会进入凌雾的房间，抱着凌雾睡觉，睡一整夜。
直到十八岁，她成年。生日当天不再有蛋糕和鲜花，只有阴暗的房间，凶狠的情事。
他们再也没有哄着她了，表面的关心带上了鄙夷和疏离。原来一开始她就是杨博文发泄的工具而已。
他的病。
对那种事情的热心，对亲密的高需求——皮肤饥渴症。
她开始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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