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啊！

“你……到底……是谁？”

祁锦年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从喉咙里挤出这句破碎的问话，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濒死般的疲惫与绝望。

那点清明如同风中残烛，明明灭灭，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脑海里的声音突然爆发出一阵猖狂的大笑，那笑声尖锐又癫狂，像是淬了冰的毒针，狠狠扎进祁锦年摇摇欲坠的神智里：“哈哈哈！我？我是祁锦年啊——”

尾音拖得又长又诡谲，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戏谑。

下一秒，那道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变得和祁锦年自己的声线一模一样，带着他无比熟悉的清冽，又透着令人胆寒的阴翳，一字一顿地回响在他的脑海深处：“我，就是你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道声音便如同潮水般涌来，与祁锦年脑海里原本属于自己的声音彻底重合，不分彼此。他的意识像是被投入了绞肉机，在剧烈的撕扯中，一点点被吞噬、被同化。

当两道声音彻底融为一体的刹那，祁锦年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彻底静了下来。

那双泛着猩红光芒的眸子缓缓阖上，再睁开时，眼底的迷茫与挣扎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古井无波的冷寂，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嗜血笑意。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指尖残留的薄茧，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的自嘲，又带着几分睥睨众生的漠然。

他冷漠的看着两人狼狈逃窜的背影。

祁锦年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那双泛着红光的眸子冷冷地睨着两人踉跄逃窜的背影。

他的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凶兽蛰伏时的咆哮，震得客厅里残存的玻璃碎片簌簌发抖。

下一秒，他的身形骤然动了——不是奔逃，而是如一道鬼魅的黑影，贴着墙壁掠行，指尖擦过冰冷的墙面，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

他没有急着出手，反而像是在玩弄猎物的猎手，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身后。脚步声轻得诡异，却像重锤般敲在张杰和李怡的心上。

他们越是慌不择路，越是摔得狼狈，祁锦年眼底的红光就越盛，周身的戾气也越发浓重，仿佛要将这方天地都染成一片血色。

逃窜的脚步踉跄着戛然而止，李怡扶着墙壁剧烈喘息，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额前凌乱的碎发。

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黑暗，眼底闪过一丝濒临绝境的疯狂，猛地伸手攥住张杰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的皮肉里。

“这样跑下去，迟早是死路一条！”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不如……我们拼了！杀了他！”

张杰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他僵硬地转过头，视线撞进一双猩红如血的眸子——那双眼眸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冰冷的嗜杀与漠然，正不紧不慢地朝着他们逼近。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牙齿控制不住地咯咯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