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洞穴基地的冷光灯还没彻底熄灭，林间的晨雾就像一层薄纱，裹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气息，从藤蔓遮掩的洞口漫了进来。赵天意是被肚子里的咕噜声叫醒的，他揉着眼睛坐起身，瞥见赵文意还在熟睡，便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没敢惊动任何人。
后勤的活儿告了一段落，脖颈的红痕也淡了不少，赵天意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想给大家找点新鲜玩意儿。他记得上次随队巡逻时，在山后的一片松林里见过不少菌子，雨后的清晨正是采菇的好时候，熬一锅鲜美的菌汤，定能让连日紧绷的队友们松快松快。
他揣上竹篮和小刀，又往口袋里塞了包韩课艺给的零食，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基地。晨雾沾湿了他的发梢，凉丝丝的，脚下的落叶踩着沙沙响，惊起几只蹦跳的山雀。松林就在不远处，远远望去，松针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地上的腐叶间，一朵朵褐色的香菇、嫩白的奶浆菌探出头来，像撒在绿毯上的星星。
赵天意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小刀撬起一朵肥厚的香菇，鼻尖萦绕着菌子特有的清香。他认得这些菌子，小时候跟着奶奶进山采过，无毒又鲜美。竹篮很快就装了大半，他直起身捶了捶腰，正打算往回走，眼角余光却瞥见松树下的草丛里，藏着几朵橙黄的鸡油菌，那可是菌汤的点睛之笔。
他刚要伸手去采，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天意，慢点跑，等等我！”
赵天意回头，只见王新越拎着个小布包，踩着晨露快步走来，李青天跟在她身后，手里还拎着一口便携的小铁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你们怎么来了？”赵天意惊喜地睁大眼。
“你这小子，一大早偷偷摸摸溜出去，我还以为你又闯祸了。”李青天走近，目光落在他的竹篮上，忍不住笑了，“倒是有心，知道给大家改善伙食。”
王新越走到他身边，拿起一朵奶浆菌闻了闻，眉眼弯弯：“我醒来看你不在，就猜你是来采菌子了。正好我包里带了盐和姜片，李队索性把铁锅也拎来了，咱们就在这儿煮一锅鲜汤。”
三人捡了块平坦的石头，架起铁锅，李青天捡来干松枝生火，火苗噼啪作响，很快就烧热了锅。赵天意把菌子仔细洗净，撕成小块丢进锅里，王新越往锅里添了山泉水，撒上姜片和盐。清澈的泉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菌子的鲜香渐渐弥漫开来，混着松针的清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赵文意带着韩课艺和陶亚难寻了过来。陶亚难一闻到香味，就忍不住咋舌：“好家伙，天意你可以啊，这味儿，比基地的营养液香一百倍！”
韩课艺跑到锅边，踮着脚尖往里瞧，小脸上满是期待：“天意哥，什么时候能喝呀？我肚子都饿扁了。”
赵文意走到赵天意身边，伸手替他拂去发梢的露珠，眼底满是宠溺：“采这么多，累坏了吧？”
赵天意摇摇头，看着围在铁锅边的众人，心里暖融融的。火苗映着每个人的笑脸，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松枝洒下来，落在翻滚的菌汤里，溅起细碎的金光。
汤煮好了，众人找了些干净的树叶当碗，你一碗我一碗地分着喝。鲜美的汤汁滑入喉咙，暖得人从胃里舒服到心底。陶亚难喝得呼噜作响，连声道：“鲜！太鲜了！天意，以后后勤归你管，天天给我们做这个！”
韩课艺捧着树叶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嘴角沾了汤汁也没察觉，大眼睛弯成了月牙：“比牛奶糖还好吃！”
李青天喝着汤，看着眼前的景象，眼底的疲惫尽数褪去。晨风吹过松林，带着欢声笑语，飘向远山。赵天意看着身边的人，看着赵文意温柔的侧脸，看着王新越含笑的眉眼，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比任何胜利都珍贵。
他们是并肩作战的特工小队，更是相依相伴的家人。哪怕前路依旧凶险，只要身边有彼此，就总有这样的清晨，总有这样一锅暖到心底的菌汤，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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