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琰的确记不大清了。有关于杨博文的记忆,顶多是他的学识,反正爷爷在世时,很喜欢他,会亲自教他钻研各种难题。
张函瑞“怎么一个人在这?”
张函瑞侧过身,余光看到一个小女孩,浅色的琥珀瞳和他那个废物兄长一样。
张函瑞微微低头,朝着女孩露出个很浅的微笑。
没人能拒绝得了张函瑞的笑容。他那墨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天际的晚霞,漂亮得叫人挪不开眼。
“我找不到我家里人了,还有。”
“我的裙子脏了。”
脏了。
十二岁的小女孩面对初潮来临时显然很无措,她的母亲正在主厅打牌,父亲忙着与临城那些有头有脸的富商谈笑风生,似乎…没空管她。
张函瑞“我带你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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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琰“你还挺讨小孩子喜欢的。”
半刻钟的功夫,女孩就将手主动交了出去,递给张函瑞。
陈宅后院的积雪还没人来处理,三人站着百无聊赖看了一会雪景,张函瑞将手伸去果盘里,拿了一颗荔枝。
他自顾自地扒掉表面的皮,送到女孩跟前。
“谢谢哥哥。”

男人眉宇间蔓延开笑意,鼻头被冻得有点发红。
对着这张毫无攻击性的脸,谁能发得了脾气?
张函瑞“吃荔枝么?”
池琰一愣。
接过荔枝的时候两人的指尖碰了两下,张函瑞觉得池琰手冷,叫了人拿了几个暖手炉过来。
池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好像很会照顾人。”
男人眸心里的水波倏然间晃动几分,他缓了三秒,启唇道。
张函瑞“我一直都这样。”
张函瑞“只是你不了解。”
因为你的世界从来只有你自己。
张函瑞垂眼,低头嗤了一声。
池琰咬着烟,低头蹙起眉心,手心护着的火光在夜色中摇曳。
池琰“我哪有那么多…”
她哪有那么多闲功夫。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张函瑞“池琰。”
他不想再听别的了。
张函瑞“我只想知道,这几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池琰拿烟的手差点有些不稳。
她到底有没有想过他呢,池琰细想。或许偶尔 或许一开始离家的日子。
没有谁离开不了谁。
池琰的视线再次移到了外头的雪景,烟蒂最后一点温暖燃烧殆尽,连着张函瑞眼中仅存的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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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浚铭的接风宴办得很风光,宴请了大小世家以及在港市有头有脸的年轻后辈。谈论间大多是港市近来的政治、经济、股票黄金。
大家都想着在港市做生意,左氏许多年轻后生已经在港市这片地有了些好势头。
池琰来到傍山别墅餐厅时已是晚上九点,夜雨猛烈急遽,洇湿了她卷翘的长睫。
初冬天暗得愈早,葱郁树木将周遭染成青黛色,暗黄色路灯铺在那辆深灰的Revuelto。
男人坐在车里,手臂懒搭在车窗上,食指随意弹了下烟灰。
几个硬条件不错的模特停在车前,像是在搭讪,他的目光径直越过人影幢幢间,落在池琰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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