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潮阁：社死尽头是顶流
第七章：庆功宴与薄荷硬糖
直播数据复盘出来，“摆烂大会”的各项指标都漂亮得不像话。公会运营部发了全员通告表扬，林粥粥那个“临时执行助理”的头衔前面，被加上了“优秀”二字。奖金数额比她预想中被开除能拿的补偿金还多一位数。
【俏俏盯梢粥铺施工队】群里，桥鹊吵着要林粥粥请客。
桥鹊：粥队！庆功！必须庆功！没有你那一哆嗦（指直播事故），哪有后面八哥英雄救美……啊不是，力挽狂澜的经典剧情！热度起码再涨30%！
饶子：附议。数据层面，事故前后的流量峰值和话题转化率确实形成了有趣的对比。
鹿酒：地点我挑？我知道一家清吧，私密性好，老板存了我的酒。
张秋水：（发来一个餐厅链接，评分极高，人均后面跟着好几个零）这里，安静。
林粥粥：（看着奖金数字，咬牙）行……吧。地点你们定，我买单（颤抖的心，流血的手）。
一直没说话的崔十八突然冒泡：“公司报销。”
言简意赅四个字，如同天籁。
紧接着他又发了一条：“地点定‘宴山居’，明晚七点。”
宴山居，听潮阁旗下产业之一，会员制，以极佳的私密性和顶级厨师闻名，是圈内人常聚的地方。崔十八一句话，定了最高规格的场子，还不用林粥粥花钱。
群里静了一秒。
桥鹊：？？？八哥你早说啊！害得我差点让粥粥妹子大出血！不过宴山居好！我要点最贵的那个和牛！
鹿酒：啧，崔总大手笔。那我的酒存不过去了，可惜。
饶子：已查询宴山居明晚菜单和食材供应链，安全可靠。
张秋水：（默默收回了之前的高人均链接）。
林粥粥看着“公司报销”四个字，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点说不清的滋味。他这是在……照顾她？还是单纯觉得她请不起？
第二天晚上，宴山居，“观潮”包间。
林粥粥是第一个到的，穿着简单的毛衣和牛仔裤，和这里低调奢华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侍者引她入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夜景，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
第二个到的是饶子。他拎着一个小纸袋，温和地递给林粥粥：“昨晚直播辛苦了，一点润喉糖，自己配的方子，效果不错。”
“谢谢饶子老师。”林粥粥接过，有点感动。
接着是张秋水和鹿酒一起到的。张秋水依旧话少，只是对林粥粥点了点头，坐下后便开始安静地看窗外。鹿酒则是一身利落的长裙，打量了一下林粥粥，笑道：“小助理，今天这身……挺有‘扫地僧’风范。待会那群饿狼来了，记得躲八哥后面。”
林粥粥还没明白“饿狼”是什么意思，桥鹊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林粥粥只在公会主页和热门视频里见过的男人。
“粥粥妹子！想死我了！”桥鹊夸张地张开手臂，被鹿酒用酒杯虚挡了一下，“来来，给你介绍，这位，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一肚子坏水的，清辞；这位，看着像高中生其实是我们公会编曲大魔王的，九宴。”
清辞，听潮阁另一位以温柔治愈系声线著称，但传闻中性格有点腹黑的歌神。九宴，则是技术流代表，很少开个人直播，但制作的曲子和音效包在圈内是硬通货。
清辞微笑颔首，声音果然如春风拂面：“林助理，久仰。昨天的‘酒酿圆子’，比喻精妙。”眼神却带着一丝探究的笑意。
九宴则有些腼腆，推了推眼镜：“粥、粥粥姐好，你直播那个意外电流音的采样……我能申请授权用于新曲吗？很有张力。”
林粥粥被这阵仗弄得有点晕，连忙说：“你们好，叫我粥粥就行。那个采样……随便用。”
人差不多齐了，主角却还没到。
桥鹊已经毫不客气地开始研究菜单：“八哥呢？不会是害羞了吧？毕竟昨天刚被公开处刑‘俏俏’。”
鹿酒晃着酒杯：“可能在家纠结穿什么才能配得上‘酒酿圆子’的人设？”
清辞笑着接话：“或许在准备给‘烹饪者’的谢礼？”
众人说笑间，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
崔十八走了进来。他没穿平时直播时那种风格强烈的服装，只是一件质地考究的黑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清晰的小臂。头发似乎比平时柔顺一些，少了些舞台上的凌厉感。他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掠过林粥粥时并未停留，只是淡淡说了句：“路上堵车。”
“罚酒罚酒！”桥鹊立刻起哄。
崔十八没理他，径直走到主位旁边的空位坐下——那个位置，正好挨着林粥粥。
林粥粥瞬间觉得身边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杯子。
人到齐，菜品陆续上来。桥鹊是气氛担当，清辞和鹿酒一唱一和地调侃，饶子和九宴偶尔加入专业讨论，张秋水则负责在关键时刻补刀或提供冷知识。林粥粥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美食和这群人虽然奇葩却并无恶意的氛围中，也慢慢放松下来，甚至能接几句话。
话题不可避免地绕回到昨天的直播。
桥鹊挤眉弄眼：“粥粥，你当时说八哥是酒酿圆子的时候，脑子里到底在想啥？是不是早就想‘煮’他了？”
林粥粥刚喝了一口汤，差点呛到，脸腾地红了：“没、没有！就是……突然想到的！”
清辞笑眯眯：“哦？‘突然想到’往往就是潜意识最深处的映射哦。”
鹿酒抿了口酒，看向崔十八：“当事人怎么说？对自己这个新食材称号还满意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崔十八。
崔十八正用公筷夹起一块剔好的鱼肉，闻言，动作都没停，很自然地将那块鱼肉放到了……林粥粥面前的碟子里。
然后，他才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比喻而已。吃饭。”
语气平淡，仿佛给旁边的人夹菜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桌上静了一瞬。
桥鹊眼睛瞪大，鹿酒挑眉，饶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清辞笑容加深，九宴埋头吃菜假装没看见，张秋水则默默地……掏出了手机（可能在记录）。
林粥粥看着碟子里那块晶莹的鱼肉，耳朵尖红得滴血，拿着筷子的手都不知道该不该动。
【此时，并不存在的、但合理脑补的弹幕：】
【我看到了什么！夹菜！他亲手夹的！】
【‘吃饭’两个字好有家长感！‘俏俏’变‘崔爹’了？】
【这还不算公费恋爱什么算！】
【粥粥脸红了！她慌了！她动心了！】
【其他大佬的表情就是我现在的表情！磕死我了！】
“咳，”饶子老师适时开口，打破了微妙的气氛，“说到直播，粥粥处理突发状况的应变能力，比很多成熟主播都强。”
话题被引向专业领域，大家才又开始讨论起直播技术、内容策划。林粥粥感激地看了饶子一眼，悄悄松了口气，小口吃着那块鱼肉，感觉味道……格外鲜甜。
饭至中途，林粥粥起身去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脸，看着镜子里脸颊绯红的自己，试图让心跳平复。刚才崔十八那个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出洗手间，在安静的走廊转角，却看到了崔十八。他斜倚在窗边，指尖夹着一点明明灭灭的星火（电子烟），侧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朦胧，似乎正在看手机。
林粥粥脚步一顿，想悄悄退回。
“躲什么？”他没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
林粥粥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没有……崔老师，你也出来透透气？”
“嗯。”他收起手机，转过头看她。走廊光线很暗，他的眼神却清晰，“还紧张？”
“啊？不、不紧张了。”林粥粥摇头，“大家……都很好。”
“桥鹊话多，清辞喜欢捉弄人，鹿酒直接，九宴社恐，饶子认真，张秋水……”他顿了顿，“习惯就好。”
这算是在给她介绍团队成员的真实性格吗？林粥粥心里微动。
“昨天，”她鼓起勇气，看向他，“谢谢你。那个敲击……和备用线路。”
崔十八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看了几秒，忽然伸出手。
林粥粥呼吸一滞。
那只手却越过她，从她身后的装饰架上，拿起一个小碟子，里面放着几颗独立的、包装精致的薄荷硬糖。
他捻起一颗，剥开糖纸，却没有自己吃，而是递到了林粥粥面前。
“压压惊。”他语气没什么起伏，“下次遇到事，别光愣着。喊人。”
银色的糖纸在他指尖闪着微光，薄荷的清凉气息隐隐飘来。
林粥粥怔怔地看着那颗糖，又看看他平静无波的脸。走廊很静，能听到远处包间里隐约传来的桥鹊的说笑声。
她慢慢伸出手，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微凉，带着一点夜风的温度。
接过糖，放入口中。清凉辛辣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直冲鼻腔，让她忍不住微微眯了下眼，刚才的局促和脸上的热度，似乎真的被这股凉意压下去不少。
“好……好凉。”她小声说。
“嗯。”崔十八应了一声，看着她被薄荷刺激得有些泛出水光的眼睛和微微皱起的鼻子，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走吧，回去。不然桥鹊要出来找了。”
他率先转身往回走。林粥粥含着那颗凉意沁人的糖，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辛辣过后，是丝丝缕缕的回甘。
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鹿酒的话——“底下岩浆滚烫着呢”。
那刚才递糖的举动，还有那句“喊人”，是不是……也算一点岩浆冒出的热气？
回到包间，桥鹊果然嚷嚷：“你俩偷偷出去干嘛了！是不是背着我们商量下次怎么发糖！”
清辞笑：“可能是在交流‘酒酿圆子’的烹饪心得？”
鹿酒晃着酒杯，目光在崔十八平静的脸和林粥粥湿润的唇角扫过，了然一笑，没说话。
林粥粥低头喝茶，嘴里薄荷的余味未散，混合着茶香，变成一种奇特又让人心安的味道。
庆功宴在后续的玩笑和闲聊中走向尾声。离开时，大家各自叫车。
林粥粥站在门口等车，夜风微凉。一辆黑色的车滑到她面前，车窗降下，是崔十八。
“顺路，送你。”
不是询问，是陈述。
林粥粥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机软件上显示的“前方排队15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很安静，只有淡淡的车载香氛味道，和他身上那种冷冽干净的气息有些类似。
“今天……真的谢谢。”林粥粥再次道谢，为晚餐，也为送她。
“嗯。”崔十八看着前方，“直播做得不错。”
很平淡的夸奖，林粥粥心里却像被那颗薄荷糖又沁了一下，有点凉，又有点回甘的甜。
“那个……”她想起九宴的请求，“九宴老师要的电流音采样，我直接给他就行吗？”
“让他走正规授权流程。”崔十八公事公办地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让他拿新歌demo来换。”
林粥粥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在帮她争取利益？或者说，在以他的方式，让她在这个圈子里更稳地立足？
“好。”她轻声应道。
车子平稳行驶。快到林粥粥住处时，等一个红灯。
崔十八忽然开口，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俏俏’那个挑战……”
林粥粥心一提。
“以后别接了。”他说。
“啊？哦，好。”林粥粥下意识答应，心里有点莫名的失落。果然，他还是不喜欢被这样调侃吧。
红灯变绿，车子重新启动。
他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接着说完后半句，声音低得像自语，却又足够让她听清：
“……私下叫，随你。”
林粥粥猛地转头看他。
他侧脸线条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有些模糊，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他说的。
车停在了她小区门口。
“到了。”
林粥粥晕乎乎地道谢，下车。直到车子汇入车流消失，夜风吹来，她才慢慢回过神。
嘴里仿佛又泛起那颗薄荷硬糖的味道，冰凉，辛辣，而后是绵长的、清晰的回甘。
私下……随她？
她站在夜色里，摸了摸自己又开始发烫的耳朵，第一次觉得，这个“被开除”的计划，可能真的……再也实现不了了。
而她好像……也不是那么想实现了。
（未完待续：新的工作安排与团队日常，“粥铺施工队”正式升级，更多成员即将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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