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糕的甜香混着槐叶的清苦，漫在山道间。陆竹雨几乎是踉跄着往前冲，玄色衣袍扫过路边的野草，带起一串纷飞的草屑。他生怕贺梧玥反悔，脚步快得像是要飞起来，只留下一道残影。
贺梧玥站在原地，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卧槽！宿主你笑了！你是不是也有点心动了？】吃瓜系统的机械音瞬间亢奋，【疯批师尊为你跑断腿的样子，是不是戳中你的心巴了？】
【前方弹幕预警：‘陆狗出息了！居然会为了买糕跑这么快’‘贺崽快收了这个疯批吧！’‘这糖我先嗑为敬！’】
贺梧玥没理会系统的聒噪，指尖摩挲着腰间香囊里的缠枝莲锦帕，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他想起系统说的那些过往，想起寒潭边的御剑身影，想起藏书阁里的温和语调，那些被遗忘的碎片，此刻竟拼凑出了一张清晰的脸。
没过多久，陆竹雨就拎着两个油纸包跑了回来，额角沾着薄汗，玄色的发梢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丝毫没损他的俊朗。他小心翼翼地递过一个油纸包，声音里带着讨好的笑意：“刚出炉的，热乎的，你尝尝。”
贺梧玥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温热的纸皮，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他打开油纸包，金黄的桂花糕躺在里面，嵌着细碎的糖霜，甜香扑鼻。
他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软糯的口感混着桂花的清甜，在舌尖化开。
熟悉的味道，瞬间勾起了脑海里的记忆。
好像上辈子，他也这样，蹲在藏书阁外的桂花树下，啃着陆竹雨偷偷给他带的桂花糕，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触发隐藏记忆碎片！】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看吧看吧！我就说桂花糕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贺梧玥没说话，只是又咬了一口桂花糕，眼底的冰棱，又化了几分。
陆竹雨看着他吃糕的样子，紧张得手心冒汗。他生怕贺梧玥不喜欢，又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他生气。弹幕还在耳边刷屏，全是看热闹的。
【陆竹雨你倒是说话啊！光看着有什么用！】
【快问他要不要拜师！快问啊！】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这俩人能不能快点捅破窗户纸！】
陆竹雨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开口：“梧玥……”
贺梧玥抬眼看向他，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你……你愿意拜我为师吗？”陆竹雨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生怕听到拒绝的答案，“我知道，上辈子我伤了你，我知道我错了……这一世，我会对你好，我会护着你，我再也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梧玥打断了。
贺梧玥放下油纸包，看着他眼底的忐忑与不安，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突然轻笑一声。
“好啊。”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像一道惊雷，炸得陆竹雨瞬间愣住。
他怔怔地看着贺梧玥，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卧槽！答应了！贺崽答应了！】系统的声音瞬间飙到最高，【我的CP终于官宣了！百年恩怨一朝化解！】
【弹幕狂欢：‘普天同庆！疯批师尊终于抱得美人归！’‘贺崽好样的！这波反撩绝了！’‘百年师徒情，今朝再续前缘！’】
周围藏在槐树枝桠间的弟子们，也忍不住发出了压抑的欢呼声，山风卷着他们的笑声，飘得很远很远。
陆竹雨反应过来，狂喜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他想伸手抱抱贺梧玥，却又怕唐突了他，只能攥紧了拳头，眼底的猩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的笑意。
“真的？你真的愿意？”
贺梧玥看着他傻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他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释然：“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别说一个，一百个一千个我都答应！”陆竹雨忙不迭地开口，生怕他反悔。
贺梧玥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从今往后，不许再把我当成替身。”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是贺梧玥，也是林锦。是你的徒弟，也是……你的故人。”
陆竹雨的心猛地一颤，眼眶瞬间红了。他看着贺梧玥的眼睛，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的自己的身影，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的小师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原来，兜兜转转百年，他们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
陆竹雨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贺梧玥的手。他的掌心滚烫，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
“好。”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无比的郑重，“我记住了。你是贺梧玥，是林锦，是我陆竹雨，这辈子唯一的徒弟，也是唯一的……心上人。”
山间的风，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槐花瓣簌簌落下，像一场无声的雪。
桂花糕的甜香，漫在两人之间。
吃瓜系统还在喋喋不休，弹幕还在疯狂刷屏。
而贺梧玥看着陆竹雨眼底的笑意，只觉得，这百年的纠缠，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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