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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江畔。”
江畔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
苏沐“那只鲛人。”
苏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少了几分嘲讽，多了些认真。
苏沐“他在被电击网困住时，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挣扎逃跑，而是回头看向珊瑚礁的方向，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江畔的心脏猛地一跳。
苏沐“意味着在被背叛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关心那些背叛者的安危。”
苏沐“这种程度的……姑且称之为情感吧，在异种中是极其罕见，也是极其危险的。”
江畔终于转过身，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江畔“危险？”
苏沐“高度情感能力意味着高度不可预测性。”
苏沐“他不是可以被简单驯服的实验动物，你的温柔方法对付不了这样的存在，每一点善意，都可能在他心中扭曲成更复杂的东西。”
这番话在江畔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她想起了宋亚轩最后看她的眼神，和那句分别时有些卑微的询问。
江畔“或许，但总好过连虚假的希望都不给。”
苏沐摇了摇头，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病人。
苏沐“你会后悔的。”
江畔没有再回答，只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依然空无一人，她的脚步声孤独地回响。
手中的申请文件已经成了一叠废纸，苏沐不会签字，林博士更不会批准一个已经被同级研究员反对的方案。
但她还是要去实验室。
还是要继续这场注定没有胜算的战斗。
直到电梯门打开时，镜面般的金属门映出江畔苍白的脸，和她眼中那点不肯熄灭的微弱火焰。
她走进去，按下B-7的按钮。
电梯开始下降，失重感让她的胃部轻微不适，她下意识握紧了口袋里的那片鳞片。
电梯门在B-7层打开，从昨晚便一直响个不停的系统警告声已经微弱成了背景噪音。
她深吸一口气，走廊里消毒水和海水的混合气味涌入鼻腔，冰冷而熟悉。
脚步踩在光滑的金属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推开0304号实验室的门，幽蓝的光线扑面而来，江畔眯了眯眼睛，适应着这片人造深海的光影。
水族箱中央，宋亚轩正悬浮在水中，他的双手平伸，掌心朝上，像是在进行某种冥想或仪式。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头。
当江畔对上那双眼睛时，她愣住了。
那不再是昨天那种充满憎恨和戒备的眼神，也没有疲惫的麻木，反而是平静的观察，像是深海生物隔着厚重的海水，冷静地审视着闯入者。
宋亚轩“你比昨天晚了二十七分钟。”
像个守着花心妻子回家的可怜丈夫。
莫名的想法涌入脑海，江畔立即甩出去，迈步走向控制台。
今天的实验日程已经自动显示在屏幕上。
【痛觉阈值二次测试（尾鳍神经簇）】
【鳞片再生观察与采样】
【心理驯化预实验：条件反射建立】
江畔盯着最底下的那行字，手指在控制台上收紧。
条件反射建立，也就是用疼痛作为惩罚，用食物或短暂的舒适作为奖励，直到样本学会服从最简单的指令。
这是把宋亚轩当成可以随意训练的狗，甚至不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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