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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实验室离开后，江畔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研究所的制服还穿在身上，白大褂口袋里还装着那片沾血的鲛人鳞片。
不知为何，处理样本时她鬼使神差地留下了一片，并没有上交给实验室。
电梯缓缓上升，金属墙壁映出她苍白的脸。
江畔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陌生，那双眼睛里的愧疚和疲惫如此明显，几乎要满溢出来。
“叮——”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暖黄色的灯光与研究所冰冷的蓝白光形成鲜明对比，江畔摸出钥匙，插进锁孔时，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沈栀“你回来啦！”
沈栀穿着毛茸茸的兔子睡衣，手里端着杯热牛奶，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暖黄色的灯光从她身后洒出来，给她的发丝镶上了一层金边。
江畔“沈栀？你还没睡？”
这话问出口，江畔忽然觉得自己很蠢。
沈栀此刻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怎么看都不是睡了的模样。
沈栀“我在等你呀。”
沈栀侧身让她进来，鼻子动了动，像只呆萌的兔子。
沈栀“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今天又在实验室待到这么晚？”
江畔含糊地应了一声，弯腰换鞋，当她直起身时，沈栀已经把那杯热牛奶塞进了她手里。
沈栀“喝了吧，暖暖身子。你看起来不太好。”
沈栀歪着头看她，圆圆的杏眼里写满关心。
沈栀“是遇到什么棘手的实验了吗？”
江畔握着温热的牛奶杯，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在这个世界里，沈栀是她的合租室友，两人已经一起住了两年，记忆碎片告诉她，沈栀是个自由插画师，性格永远开朗温暖，总是不厌其烦地照顾着工作狂的江畔。
江畔“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沈栀顺势在她身边坐下，兔子睡衣的耳朵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沈栀“江江，你今天状态不太对，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沈栀“是因为那个什么深海项目吗？”
江畔的心脏猛地一跳，她低头看着杯中牛奶表面微微晃动的水波，突然想到了水族箱里那些幽蓝的水。
江畔“那个项目……”
江畔“研究的样本比较特殊。”
想到原主入职时签署的保密协议，江畔还是没有说出宋亚轩的事情。
沈栀“是那个鲛人吗？”
沈栀“我在新闻上看到了，说研究所捕获了珍稀物种，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有人说这是科学突破，有人说这是虐待动物……”
江畔“不是动物。”
江畔脱口而出，声音比预想中更尖锐。
江畔“他是智慧生物。有语言，有情感，会思考。”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作为一个研究员，这种情绪化的发言太不专业。
沈栀眨了眨眼睛，没有对她的激动表示惊讶，反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沈栀“那你一定很难受吧江江，我知道你心软，连实验室的小白鼠都舍不得。”
江畔愣住了，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身为天才少女的江畔就曾因为不忍心对实验动物下手而差点挂掉解剖课。
江畔“我……”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栀叹了口气，把牛奶杯从她手中拿开，然后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沈栀“江江，我知道这份工作对你很重要，你也一直想证明自己，但是……如果它让你这么痛苦，也许值得重新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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