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大家好！这是最后一章啦！真心感谢各位一路追到现在——上周收到的评论和点赞多到吓人，我简直飘上天了，谢谢谢谢谢谢！希望你们读得开心，至少有我写的时候一半爽就好。好了，话不多说，走起！：D

***

刺眼的晃得人睁不开眼。

艾伦刚掀开眼皮，就被一圈脑袋围了个严实。

“……嗨？”他试探着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醒啦？”阿尔敏的声音传过来，随即一条胳膊稳稳地揽住他的后背。另一边，三笠也伸手扶着，两人合力把他半扶起来靠在床头。

艾伦眯着眼适应，视线扫过挤满房间的人。

床尾，萨沙和康尼挤成一团，头靠头啃着什么。让坐在他俩和三笠中间，屁股一半在床沿一半悬着，活像个的旁听生。角落里，尤弥尔懒洋洋地斜倚着墙，塔就坐在她上，活脱脱把人当专属宝座。古恩塔、埃尔德、米、奥卢奥和佩特拉在地板上堆了堆毯子，凑成个奇怪的“窝”。还有韩吉，正蹲在旁边的桌子上，手里举着个盘子。

“可算醒了！”韩吉喊了一嗓子，跟着点头。

看来他睡了挺，到这群人都凑过来开“欢迎苏醒”派对了。艾伦心里嘀咕，到底睡了？

他挠挠后脑勺，努力回忆：“那个……我是不是又差点死了？”

这可能性不小。不过他扫了一眼，发现每个人都在埋头啃——要是真快死了，哪有吃这个？

满屋子都是热气的香。米的衣领上沾着深色的浆果渍，萨沙更是把饼渣掉在了他的床单上。

“别胡说。”三笠放下叉子，“叮”的一声轻响，随即握住他的手，“就睡了一天。”

“哦，那还好。”

奥卢奥翻了个白眼，嘴里塞满饼皮含糊道：“少得意，小鬼。不过策划个仲夏宴确实累人，随便吧。”

艾伦正要反驳——只有长能叫他“小鬼”！可“宴会”两个字刚钻进耳朵，紧接着“利威尔”的名字就炸了开来。

轰！

昨晚的记忆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混沌的意识。艾伦猛地往前一扑，脑袋“咚”地撞上阿尔敏的额头。

“嗷！”

“对不起对不起！”艾伦捂着额头道歉，“那个宴会……我真睡了一整天？”

“千真万确！”韩吉转着叉子，笑得贼，“的时候，埃尔文抱着你骑马来的。就那样把你抱进来，跟抱新娘似的，你还流口水把他外套都弄湿了——、可、爱！”

艾伦脸一红，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在地牢里。

模糊的记忆碎片浮现：司令在院子里的祝贺演讲，们的欢呼……但更让他心头一暖的是——埃尔文特意把他安置在地面上的房间。

他指尖捻着被角的线头，正出神，韩吉又补了一句：“还亲自给你换衣服、盖被子呢——”

“换衣服？！”

艾伦“噌”地坐直，差点又撞到阿尔敏。他挣扎着爬起来，低头一看——身上穿的是干净的亚麻衬衣和棉裤，赤着脚。

他张地摸向胸口：“我的……”

“找这个？”

佩特拉的声音传来，手里举着个眼熟的纸。但她的眼神却冷飕飕地盯着康尼。

“司令把你抱来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下午有人手贱——”

“它闻起来香嘛！”康尼举着手辩解，“我就是想看看，真没打算弄坏……”

“是没打算‘那么’弄坏吧。”让补刀。

“哎呀不是啦……”

“没事，康尼。”艾伦接过纸，悬着的心落了地。纸侧面裂了个大口子，但还能补救。他无视周围的，轻轻推开阿尔敏，把纸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撕掉破损的纸，重新换了个方向好，还从枕头下摸出根别针，把开口处固定住。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看向众人，无奈道：“你们都看见了？”

“嗯！”萨沙举着咬了一半的，含糊点头。

“挺好看的，艾伦。”佩特拉笑着说，“是你自己做的吧？肯定花了不少时间——”

“是给利威尔长的吧。”

三笠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不是疑问，是陈述。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三笠抱着膝盖坐在床边，垂着眼睛。过了几秒，她才抬起头，声音低得像自语：“我不喜欢。”

“他总揍你，总骂你，从来不说你好。比你大那么多，又不好看……”

“三笠。”阿尔敏打断她，眼神严肃得像是以前教训过她很多次。随即，他转向艾伦，声音软下来，“她就是……你。但我们说好了，只要你开心就好，不是吗？”

“三笠？”艾伦轻声唤她。

三笠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眼神复杂得像揉碎的。

“少犯傻了。”她把脸埋在床头板上，声音闷闷的，“我当然希望你开心，就算是跟那个矮个子疯子在一起也行。”

“他确实够矮的。”根特突然插了句，还抬手比了个四英尺不到的高度。周围顿时响起一阵低笑。“人类身高天花板啊！不过老子没意见。”

“你……真的？”艾伦自己都觉得声音发飘，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根特嘴里说出来的。

“废话！你俩站一块儿那叫一个登对！”

韩吉抛了个媚眼，语气暧昧得不行：“比你跟埃尔文凑一对还顺眼呢。”

“我觉得恶心得。”康尼一边笑一边吐槽，“不过要是你能让他好点，说不定以后对我们能手下？”

“有道理啊！”

“可得把他哄得舒舒服服的，艾伦！”

“说到这个——”

“要不要我给你点经验——”

“——坦白说一句——”

“——，我这儿有一两件‘’——”

“——你该不会是个——？”

“——哥们儿我真能帮你，啥忙都成——”

“这话题到此为止。”三笠冷冷开口，及时打断了这堆越扯越没边的浑话。艾伦暗自松了口气，再让他们说下去，他估计得原地冒烟——这可不是巨人化才有的反应。

“啥忙都成哦。”埃尔德补了句，还双手比划了个相当的手势。

“埃尔德，闭嘴。”

“……让？”艾伦终于找到空隙开口，投向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让。这家伙从刚才起就闷不吭声，连个态度都没表。

“我早说过了。”让掰下一大块派，地嚼着，咽下去才抬眼。嘴角那抹嘲讽的笑看得艾伦牙痒痒。“那长宠你宠得没边儿，混蛋。这下我后半辈子都能指着你鼻子说‘我早料到了’。”

“你他妈就是个混蛋，马脸！”

“我是混蛋还是马？耶格尔你搞 barn 里的动物种类，再去搞什么‘交流’？”

“看我不把你揍得亲妈都认不出来——”

这场所谓的“打架”根本就是闹着玩。艾伦也就把一块派糊到了让的耳朵上，结果萨沙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尖叫起来，扑上去就舔让脸上的派渣。让被她缠得手忙脚乱，脸都绿了。艾伦看着这闹剧笑得直不起，举起沾着果浆的手晃了晃。

“这派是我的吧？你们哪儿弄来的？”

“埃尔文给的。”韩吉头也不抬地回答，嘴里还塞满了派，“准确说是埃尔文走后三小时到的商队送来的。他说这是给你的奖励？哦对了，还有句话：‘国王特意留了 leftovers’。这话啥意思？”她又把脸埋回盘子里，显然比起追问真相，更怎么把剩下的派吃完。“反正就是一堆派堆在门口，埃尔文说随便吃，那我们当然不客气了。不过话说回来，埃尔文今天好得离谱啊——平时他就算打赢了墙外的巨人战术被通过，都没这么飘！你到底干了啥？”

佩特拉点头附和：“我从没见过他那么，艾伦。就连那次他提出的墙外避巨人战术通过时，都没这么失态。你到底做了什么？”

“还能是啥，做了个好吃的派呗。”尤弥尔地舔掉舌尖上的浆果，语气里带着点道不明的意味。

“这个……”艾伦不想提那晚发生的事。反正城里的消息迟早会传过来，现在他只想把自己那点蠢事藏起来。就算大家都支持他跟长“有点什么”——想到“有点什么”这几个字，他的手指尖和脚趾头就开始发麻发烫——也不代表他们需要知道他在大庭广众下干了什么蠢事。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何况利威尔根本没回应他，还跑了。艾伦至今想不通，他是生气了，还是……？埃尔文说他是被吓到了，是“好的那种吓到”。

他们得谈谈。

“就是厨艺好而已，没别的。”艾伦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一边说着一边套上床边的鞋，抓起自己的往门口走。“我你们喜欢这派，不过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出去一趟。”

果然都埋头吃派去了，小声聊着天。只有阿明和三笠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了然。

“我们会在这儿等你回来。”阿明轻声承诺，还给他比了个小小的支持手势。三笠则抬手示意了一下。

“把头发弄弄。”

“哦，好……谢谢。”

“去吧，艾伦。”

艾伦点点头，轻轻带上房门。走向利威尔的路上，他还在徒劳地试图把那头睡得的鸡窝头压平。

***

利威尔的没人。卧室也敲了门——不过他敲得太轻，说不定里面有人也没听见。城堡高塔上没见他擦石头的身影，马厩里也找不到他喂马的踪迹。艾伦刚睡醒，都走了，最后终于在井边找到了人——就是他上次试图巨人化却失败的那口井。利威尔穿着简单的便服，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没了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艾伦放弃了整理自己头发的念头，小跑着过去。

直到两人肩并肩站着，艾伦才注意到城堡那边有动静。正对面的高窗上，影子晃来晃去。他眯起眼仔细看，能模糊瞧见康尼偷偷跟在塔身后，手指上沾着派，正往她耳朵上抹。

“你一直在看我？”艾伦忍不住问。

利威尔耸耸肩，语气还是那副欠揍的德行：“你什么时候这么自我中心了？”

艾伦没忍住笑出声，胆子也大了点，悄悄往利威尔身边挪了挪。他睡了一整天，现在暮色开始降临，朋友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刚才找利威尔的路上，他心里一直七上下——宴会上的事他生气了吗？会收下自己的礼物吗？他们之间能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吗？可现在看着利威尔站在那儿，投向他刚才的地方，艾伦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踏实的暖意。沉默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往利威尔身边靠，直到两人的脚并排站着，他裤子的棉布轻轻蹭到了利威尔的靴子。

只是沉默的舒适感，终究是有限的。

夜风吹得城堡回廊的火把噼啪作响，埃伦攥着背后的东西，脚步在阴影里顿了顿。

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我们……就这么算了？”埃伦声音发闷，像含了块石头。

“算什么，小鬼？”

利威尔靠在廊柱上，斜斜切过他的侧脸，刀削似的轮廓冷得像冰。那双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埃伦却知道，那底下藏着比城墙更沉的东西。

“那次宴会上的事。”埃伦咬着牙，把话说完。

利威尔的视线扫过来，带着惯有的不耐烦：“埃尔文没因为你那蠢得冒泡的馊主意骂你，我凭什么多嘴？”

“我不是说那个！”埃伦急了，往前跨了一步，把藏在背后的东西猛地塞过去，“我是说这个！”

牛皮纸得不算精致，利威尔却接得稳。埃伦紧张得脚趾蜷起来，看着他指尖剥开那层纸——

一股淡香飘了出来。

“你他妈给我弄的什么玩意儿？香？”利威尔眉头皱成了结，纸彻底打开时，他的话突然卡了壳。

三块香皂滚出来，淡粉紫的颜色在下泛着。每块皂顶都刻着的徽章：调查的，驻屯的盾，还有训练的剑。

唯独少了宪的标志。

埃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知道带香味的香皂不好弄，军里从不发这个……所以我自己做的。要是你喜欢，我以后还能做——”

“埃伦。”

利威尔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他捏着那块调查的香皂，指节用力得发白，指痕深深陷进皂里。

“我他妈跟你说过多少次，别他妈太‘有用’？”

埃伦呼吸一滞。

他张了张嘴，原本准备好的告白堵在喉咙口，却变了调：“可是，利威尔……不，利威尔。”

喊出名字的瞬间，埃伦脸颊发烫。里有团火在烧，逼得他把话说完：“我喜欢帮你做事，我想……想对你有用。不只是做杂活，是真的能帮到你。就像宴会上我说的那样，我……”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吟：“我在乎你。”

“谁给你的胆子，”利威尔突然动了，速度快得像，埃伦甚至没他怎么过来的，衣领就被攥住了，“觉得我会对一个连自己命都不当回事的蠢货？”

利威尔的呼吸喷在埃伦脸上，带着淡淡的皂香，却裹着冰碴子似的怒意：“你以为自己很聪明？远征时为了几个饿肚子的朋友就敢单独跑出去？嘴上喊着要‘有用’，转头就把自己累得站都站不稳？还是说——”

他的手指猛地收紧，却没用力掐，反而像在确认什么似的，指尖轻轻蹭过埃伦的胸口。

“你他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和国王一样？”

埃伦被他吼得脑子发懵，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你脑子里的都是什么狗屁？把我当需要喂食的鸟？还是觉得我缺个奴隶？”利威尔的声音发颤，攥着衣领的手却松了松，“我不需要你的英雄崇拜，更不需要一个只会盲从的信徒。我是很多东西，但绝不是你的国王。”

“是，长官。”埃伦低声应道。

“去你妈的长官！”利威尔突然把一块香皂塞到他手里，“拿着！”

埃伦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利威尔的手就按在了他的额头上——不是打，是把香皂往他下巴底下怼。

“去洗手，洗脸。”

“长……”

“现在！”

埃伦不敢再犟，攥着香皂转身就跑。好在城堡后院就有口新挖的井，虽然还没修好，但井水已经积了不少。他吊上来一桶，冰冷的水激得他一哆嗦，却还是咬着牙，把香皂往手上脸上搓。

泡沫带着淡香散开，埃伦看着皂顶的徽章被搓得模糊，心里有点。

洗了足足五分钟，直到脸和手都冻得发红，他才敢回去。

利威尔还站在原地，双臂抱胸，分开站着，像一尊紧绷的雕像。

“脸洗了？”

“嗯。”

“抬头。”

埃伦刚做，嘴唇就被堵住了。

他惊得差点叫出声，所有声音却都被利威尔吞了下去。那吻来得又凶又急，带着点咬人的力道，冻得发僵的嘴唇被磨得发疼，却又烫得惊人。

埃伦的脑子彻底空白了。

利威尔的手抚上他的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揉进怀里。埃伦踉跄着往前靠，鼻尖撞上利威尔的额头，却听见他鼻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哼笑。

直到利威尔的舌尖轻轻扫过他的唇瓣，像在盖章似的，才猛地退开。

阴影里他的，唯独那标志性的领巾歪了点，泄露了主人的不平静。

“手。”利威尔声音沙哑。

埃伦喘着气，把洗得通红的手递过去。利威尔握住他的手，指尖细细摩挲着他的指节，像在确认什么。那动作说是检查，不如说是……抚摸。

“勉强及格。”利威尔松开手，却没放他走，反而拽着他往城堡里走，“还想‘有用’？”

“想！”埃伦脱口而出，看见利威尔回头瞪他，又赶紧改口，“想，利威尔。”

利威尔的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那就好。今晚别睡地牢了，来我房里。”他顿了顿，道，“做饭。”

***

三周后，调查的远征队回来了。

城墙下的民众看着队伍里熟悉的身影——利威尔长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他的小队，还有104期的孩子们。

所有人都活着。

火把的映着他们的脸，埃伦走在利威尔身边，手里攥着一块新做的香皂，淡粉紫的颜色在下，暖得像那天晚上的吻。

艾伦摆了一桌小小的庆功宴。

夜幕降临时，他把存了的食物拿出来分享。不为别的，就为能跟他的长多片刻——毕竟，一个好厨子总得找个试菜的，说，找双温柔的眼睛看着自己忙活。

那天晚上，他没睡稻草堆，而是躺在铺着羽毛褥子的软床上。房间里暖烘烘的，比地牢里不知强了多少倍。

他提笔写信时，身边还靠着一个人，小小的手正埋在他的头发里揉来揉去。艾伦写得，像品尝最珍贵的美食一样，细细咂摸着这难得的。

信纸上的字迹一笔一划，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莉萨，

帮我念给米莉听，好吗？就告诉她——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的“小家伙”也回来了。

永远爱你们的，

艾伦。

***

完。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