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静悄悄的，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李维半睡半醒间，忽然听见一阵熟悉的小碎步。

哒哒哒。

帘子被轻轻掀开一角，露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是艾伦。

那小家伙眼睛一亮，像发现宝藏似的，瞬间笑开了花。

“爸爸！你醒啦！”

艾伦尖叫着扑过来，小短蹬得飞快。

“艾伦！说了要小声点！”

韩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李维撑着胳膊坐起来，看着艾伦一头扎进自己怀里。紧接着，帘子被拉开——韩吉牵着米卡莎，米卡莎身后还跟着个怯生生的阿尔敏。

米卡莎眼眶红红的，看见李维坐起来，眼泪刷地就掉下来了。

“爸爸……”

她扑过来，小手紧紧抱住李维的。李维心一紧，赶紧把女儿搂进怀里，又一只手揉揉艾伦的脑袋。

“哭什么？爸爸没事了。”

他低头亲了亲米卡莎的发顶，声音放得柔柔软软。

“对不起，让你们了。”

艾伦拽着他的号服袖子，仰着小脸邀功：“我也很勇敢！帮埃尔文米卡莎了！”

“知道，”李维笑着捏捏他的脸颊，“爸爸的小男子汉最勇敢了。”

米卡莎抬起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爸爸真的好了吗？不会再晕倒了吗？”

“嗯，”李维郑重点头，“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了。”

他看着怀里两个小家伙，心里一阵。

前几天自己突然晕倒，肯定把他们吓坏了。

埃尔文说得对，他最近压力太大，着赶稿，忽略了孩子。

这种事，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他的小猴子们那么乖，怎么能让他们再受这种惊吓？

“今天麻烦你他们了。”李维看向韩吉。

韩吉摆摆手：“客气什么！阿尔敏也帮了大忙呢！”

李维这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阿尔敏。小家伙躲在埃尔文身后，手里攥着衣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李维心里一动。

这孩子肯定也坏了。

他拍拍上的空位：“阿尔敏，要不要过来坐？”

阿尔敏眼睛一亮，又有点害羞，小声应了句“嗯”。

李维刚要伸手抱他，埃尔文已经一步把孩子抱起来，轻轻放在他上。

阿尔敏坐得笔直，小手攥在一起，小声说：“李维叔叔，你没事就好。”

“谢谢你，阿尔敏。”

李维刚说完，艾伦就伸手拉住阿尔敏：“坐那么远干嘛？”

他使劲一拽，阿尔敏没坐稳，直接歪进李维怀里。

三个小家伙挤在一起，暖暖地贴着他。李维抱着他们，只觉得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监护仪的滴答声好像都变得温柔了。

埃尔文走后，他根本没睡着。

焦虑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给出版社打了电话，说赶不上 deadline 了。

本以为会被骂一顿，没想到编辑只说“身体要紧，”。

挂了电话，他感觉胸口的重压瞬间消失了。

原来那些让他喘不过气的压力，大部分都是自己给自己的。

接着，他又找护士要了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

一开始他还挺紧张，怕被当成怪物。可医生特别温和，只是听他说，没打断，也没评判。

李维不太会说话，比起口头表达，他更写。

他总觉得自己说得颠三倒四，可医生好像都懂。

最后医生给了他几个心理治疗师的名字，让他有空联系。

聊完之后，他整个人都空了，累得不行。

但心里的愧疚还在——对两个孩子的愧疚。

现在他们都在身边，知道他没事了。

他也下定决心，要做个更好的爸爸。

这一刻，李维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一切，都要谢谢埃尔文。

那个男人，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人都靠谱。

前几天他还因为埃尔文替他做决定生气，现在想想，实在是。

埃尔文都是为了他好。

他们之间还有事要谈，不可能一下子就完美。

但李维知道，他们能走下去。

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

他抬头看向埃尔文，眼神里带着感激。

“谢谢你。”

埃尔文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韩吉突然戳了戳艾伦：“艾伦，你不是有话要跟爸爸说吗？”

艾伦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体。

原本懒洋洋靠在床上的利威尔，猛地坐直了身子。

像被点燃的炮仗似的，他地在床边蹦跶起来。膝盖时不时撞到床沿，换作平时，利威尔早该板着脸叫他安分点了，但今天，他只是任由那小子撒欢。

“韩吉带我们去玩了！还吃了麦当劳！最后连冰淇淋都买了！”艾伦挥舞着小拳头，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

“呵，听起来今天被宠上天了啊。”利威尔挑眉，语气里藏着点笑意。

艾伦用力点头，脑袋都快晃成拨浪鼓：“韩吉就该天天来我们！”

“那可，小家伙。”利威尔伸手揉揉他的头发，语气带着点调侃，“他们扛得住你每天这么。”

“艾伦忘了卡片。”一直安静靠在床边的三笠突然开口，小手轻轻扯了扯艾伦的袖子，“我们给爸爸做了卡片。”

“哦？”利威尔来了，“能给我看看吗？”

“韩吉拿着呢！”艾伦立刻转过身，小手指向站在门口的韩吉。

韩吉笑着从掏出三张皱巴巴的彩纸，递给艾伦。艾伦捧着卡片，小心翼翼地递到利威尔面前。

“这些……都是给我的？”利威尔的声音放得很轻，他松开环在孩子们上的手臂，仔细端详起卡片。

三笠点点头，小手指向最上面那张：“这是我做的。画的是我和爸爸。”

纸上是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被一个颤巍巍的爱心圈在中间。底部是三笠一笔一划写的名字，虽然稚嫩，却整整齐齐。就像她平时的画一样，色彩鲜艳，透着股认真劲儿。

“画得真好，谢谢宝贝。”利威尔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三笠的脸颊瞬间红了，往他怀里缩了缩。

接着是第二张。利威尔一眼就认出是艾伦的手笔——那标志性的“蜘蛛人”，短粗的身体细长的四肢，简直和他平时的涂鸦一模一样。卡片上方是一串歪歪扭扭的字母和乱涂的线条，末尾挤着艾伦的名字，笔画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用力的认真。

“这是你的？”利威尔问。

“对！”艾伦得意地挺起小胸脯，“上面写着‘爸爸我爱你’！”

利威尔低笑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艾伦立刻咯咯地笑起来，回蹭了他一下。

最后一张卡片，上面有的字迹，虽然笔画还有点抖，周围却画满了小花。卡片上写着：“利威尔，早日康复！”

“这是阿尔敏写的？”利威尔有些惊讶，抬眼看向站在旁边的金发小男孩。

阿尔敏点点头，声音细细的：“韩吉帮我拼的单词。”

“做得很棒，小家伙。”利威尔摸摸他的头，“谢谢你们的卡片，爸爸现在感觉好多了。”

“是阿尔敏爸爸的主意。”三笠道。

利威尔的转向站在韩吉身边的埃尔文。埃尔文只是耸耸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个男人到底为他做了多少？以后还会做多少？却从来不求回报。利威尔有时会想，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埃尔文这样的人放在心上。

管他呢。反正他绝不会放手。

“谢谢。”利威尔又说了一遍。这二十分钟里说的“谢谢”，比他过去一个月加起来都多。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艾伦重新靠回他怀里，小脑袋蹭着他的胸口。

“明天早上。”利威尔重新搂住三笠和艾伦，“医生说我得好好休息。今晚你们能去阿尔敏家睡吗？”

艾伦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三个小家伙都困乎乎地挤在利威尔身边。今天玩了一整天，利威尔也不他们会闹，由着他们靠在自己身上。他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韩吉和埃尔文，两人还保持着一段距离。

“过来吧。搬张坐。”利威尔哑着嗓子说，“这几个小家伙估计得赖一会儿。”

“他们今天确实累坏了。”韩吉笑着搬了张过来，“现在不用再你，自然就放松下来了。不奇怪他们想睡觉。”

“我才没要睡！”艾伦嘟囔着抗议，眼睛却已经半睁半闭，小身子舒服地蜷在利威尔怀里，“就是想抱抱爸爸。”

“知道了，艾伦。”利威尔顺着他的话，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这几个小时你怎么样？”埃尔文走到床边，声音温和，“应该一直在休息吧？”

“不然还能干嘛？”利威尔翻了个白眼，语气平淡，“不过……你说的那些，我试了。感觉确实好点了。”

韩吉在旁边，他不想说得太细。但埃尔文显然懂了，他点点头，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些。

“那就好。”埃尔文顿了顿，又道，“对了，我把你的车开过来了。明天医生一放你出院，就能直接开车回去。本来想过来接你，但今天突然请假，明天得回去补班。”

利威尔愣住了。又是一件他没想过的事。他甚至没意识到，埃尔文为了送他来医院，为了守着他，连班都翘了。

“你简直什么都想到了。”利威尔低声说，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却藏不住真心，“没有你们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话听着像在调侃，但眼神里的感激却骗不了人。一股疲惫和暖意涌上来，利威尔靠回床头，闭上眼睛。

“朋友之间本来就该这样嘛。”韩吉笑着说，“像你们这样的单亲家长，本来就需要多帮忙。”

“就当是报答你当初帮我的忙吧。”埃尔文道，语气平静。

利威尔的脸微微发烫。这种肉麻的话，他实在不太习惯。正好一阵困意袭来，他索性顺着台阶下。

“行了，我要睡了。”利威尔闭着眼睛挥挥手，“你们俩随意。”

“要把孩子们抱走吗？”埃尔文问。

“不用。”利威尔的声音带着点困意，“让他们再靠会儿吧。”

他没说出口的是，孩子们温热的身体贴着他，让他觉得特别安心。这种温暖，能让他睡得更快更沉。

没一会儿，怀里的三个小家伙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利威尔睁开眼，正好对上埃尔文和韩吉的。

“他们今天确实累坏了。”韩吉轻声说，“现在你了，自然就放松下来了。”

利威尔没说话，只是看着怀里的孩子们，嘴角微微上扬。

里静悄悄的，只有孩子们的呼吸声。埃尔文和韩吉搬了坐在床边，偶尔低声说几句话，却都放轻了音量，生怕吵醒孩子们。

利威尔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的温暖，还有身边那两个朋友的气息。

原来，被人惦记着的感觉，是这么好。

门一开，扑过来的两个小身影差点把李维撞得踉跄。

“爸爸！”

艾连挂在他上晃，三笠小手揪着他衣角仰头看，眼睫毛上还沾着点没干的泪珠。李维僵了僵，笨拙地抬手揉了揉俩孩子的头——平时他可没这么软。

“行了，松手。”他声音放轻，“今天做顿好的当早午餐。”

话音刚落，韩吉就拽着旁边的阿尔敏往门口退。“那我们就不打扰啦！孩子跟爸爸独处更重要嘛～”她挤眉弄眼，拉着阿尔敏溜得飞快，门咔嗒一声，留李维和俩娃在屋里。

艾连眼睛亮得像灯泡：“爸爸要做饭？！”

李维嗯了一声，转身进厨房。今天他特意没绷着脸——最近把焦虑撒在孩子身上太多，得补回来。他翻出最小号的围裙，给艾连系上时，小家伙扭来扭去差点把面粉扬了一脸；给三笠系的时候倒是乖，只是小手一直攥着他的袖口。

“踩上。”李维把两把木推到料理台边，“够不着就说。”

早餐选了米奇松饼——这是俩孩子念叨了半个月的。往常李维肯定要加个蛋补，今天却没提；台面上撒了面粉、了点植物油，他也没像往常那样立刻擦，只在心里默默记着：等下消一遍毒。

倒面糊的时候，李维把艾连扒拉到身后。“站远。”他握着裱花袋，一转就挤出圆脑袋和大耳朵的形状。艾连踮脚蹦跶：“爸爸好厉害！我也要试试！”

李维手一顿，拒绝得斩钉截铁：“不行。”

艾连皱着小眉头噘嘴，却没闹——他知道爸爸说不行就是不行。“好吧……”

松饼刚好两个，艾连就拽着三笠把拖到餐桌旁，坐得笔直。李维端着盘子过去，艾连啪嗒啪嗒拍小手；更难得的是，他自己也了个米奇松饼，在俩孩子对面坐下。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艾连和三笠对视一眼，都笑得露出小乳牙。李维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抿出一点弧度——虽然很快又压下去了。

吃完饭，李维把俩娃撵去玩积木，自己扎进厨房大扫除。瓷砖缝都擦得，消毒水味飘满整个屋子，他才松口气瘫在沙发上。

刚闭眼没两分钟，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李维摸出来——是对门那个高个子金发男人，埃尔文。

他想起来了，今天还有件事没办。手指飞快敲键盘：【晚点过来？阿尔敏也来，跟艾连他们玩。】

过了大概半小时（估计是埃尔文午休时间），消息回过来：【平安到家就好。我和阿尔敏都乐意去。】

李维盯着屏幕，指尖顿了顿，又敲：【我们得谈谈。】

那边秒回：【当然。我等着。】

这家伙总能读懂他话里的意思，哪怕他说得直来直去。李维把手机扔回沙发，揉了揉眉心。

接下来直到晚饭前，李维都泡在孩子房间。他坐在床边，看艾连举着“哒哒哒”冲锋，听三笠小声讲幼儿园里的小花盆——他没，毕竟这种的过家家他实在不。俩孩子也没勉强，只要爸爸在旁边看着，就笑得特别开心。艾连从早到晚嘴没停过，李维虽然有点头疼，却没像往常那样打断。

直到耳朵快被“然后我的打赢了！”“然后他又跑了！”填满，李维终于开口：“晚饭吃什么？”

俩娃立刻停了动作。

“阿尔敏要来？”艾连眼睛又亮了。

“嗯。”李维重复，“吃什么？”

“松饼！”艾连喊。

李维挑眉：“又吃松饼？”

俩孩子齐齐点头。

“换个别的？”

“通心粉！”

“再像样点的。”

“披萨！”

李维刚想否决，突然顿住——可以做迷你披萨。食材冰箱里都有，不用跑。

“行。”他点头。

艾连直接从床上蹦下来，差点摔着。

晚上埃尔文带着阿尔敏过来时，厨房已经一片狼藉。三个四岁小孩围着料理台挑，艾连把芝士碎撒得满桌子都是，阿尔敏举着 pepperoni 片不知道往哪放。李维正头疼，埃尔文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盘子：“我来帮你。”

有了埃尔文搭手，混乱总算控制住。把小披萨放进烤箱后，李维拿湿纸巾给三个孩子擦手擦脸，撵去玩。

转身就看见埃尔文靠在厨房门口，擦着手笑：“这主意挺有意思，没想到你会答应。”

“我想的。”李维语气平平，“但下次绝对不做了。”

埃尔文往前走了两步，手抬到一半又放下——本来像是想拍他肩膀，最后只停在半空。“你状态好多了。”他声音放轻。

“你说过了。”李维侧过身，“得谈谈，趁披萨没烤好。”

“永远这么高效。”埃尔文眼里带着点笑意。

“不然谁收拾烂摊子。”李维哼了一声，却没真的怼他。

他走到沙发坐下，埃尔文跟着坐过来，却没挨太近，还特意转了个身对着他——给足了空间。两人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李维开口。

他手指攥了攥沙发套，声音比刚才低了点：“……对不起。”

“工作的事我反应过度了。”

“我是压力大，但不该冲你撒气。”

话说完，他没敢看埃尔文的眼睛，只盯着茶几上的积木块。

埃尔文立刻摇头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点懊恼：“别道歉。是我反应过激了，说的那些话也确实越界。而且你说得对，我早该告诉你我的工作是什么。”

“可我们认识才？两个月而已吧？”利威尔挑眉反问。他瞥见埃尔文又要开口反驳，立刻抢白，“让我把歉道完行不行？我可很少这么低声下气。”

埃尔文乖乖闭了嘴。

“对不起。”利威尔道。他是真心想修复，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可埃尔文却突然笑了起来。

“没事。”男人的声音里藏着笑意，了嗓子才正色道，“不过你好像很在意我们之间的‘权力差距’？”

利威尔点头承认：“是有点，可能我反应过度了。”他顿了顿，看着埃尔文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说下去，“你帮了我和孩子们太多——钱、建议、还有昨天那件事……我总觉得你的人生太‘完整’了，而我一团糟。我怕永远赶不上你，也还这份。”

这些话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没的小孩，但如果想和埃尔文走下去，就摊开所有心事。埃尔文静静听着，忽然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我不这么想，利威尔。”男人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完美’，只是罢了——瞒着你。”他试图用玩笑缓和气氛，利威尔却只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你忘了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了我的儿子阿明。你和孩子们给我和阿明带来的快乐，我根本说不完。”

埃尔文的话像温水漫过心口，利威尔猛地别过脸。他又被这家伙弄得失控了，脸颊发烫得厉害。

“……你们俩也让我和孩子们很开心。”他小声嘟囔。

沉默蔓延开来。利威尔翻过手，指尖扣住埃尔文的手指。他咬着唇转过头，撞进男人温柔的里。

“这么说……”埃尔文的声音带着试探，“我们都想继续这段？”

“嗯。”利威尔喉咙发紧，只能挤出一个字。

“是‘恋爱’的那种继续？”埃尔文往前凑了凑，气息都快拂到他脸上。

“嗯。”利威尔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下一秒，唇瓣相触。

起初像第一次那样轻柔，直到利威尔忍不住挪得更近，手臂环上埃尔文的脖子。男人的手顺势搂住他的，把他往怀里带。埃尔文在他唇间低哼一声，收紧手臂，吻渐渐变得炽热起来。

利威尔太想他了。所有思念都融进这个吻里，唇齿交缠间，他用指尖攥紧埃尔文的衣领，忍不住在他嘴里轻喘——

“你们对阿明爸爸做什么呢？”

的童声像冰水浇下，两人瞬间弹开。

利威尔猛地转头，只见艾伦、三笠和阿明站在走廊尽头，三张小脸写满困惑。他抽回手往旁边挪，可已经晚了。孩子们亲眼看到他们接吻。他本来还不想这么早的，现在却躲不掉了。

“我、我们……”利威尔求救似的看向埃尔文——这家伙不是最会说话吗？

“你们在亲嘴吗？”三笠直截了当。

“……是。”利威尔地承认。

“那你们现在是男朋友了？”艾伦一副“我懂”的，“因为男朋友才会亲嘴。”

他们还没正式用过这个称呼，利威尔一时语塞。埃尔文却适时开口：“对，我们是。”他重新牵起利威尔的手，对他笑了笑。

“哦。”艾伦点点头，下一秒就换了话题，“披萨好了没？”

那天晚上，孩子们再也没提这件事——他们满脑子都是吃的。正好披萨也凉到能吃的温度，被切成小块端上桌。利威尔坐在埃尔文旁边，男人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在他膝盖上。

吃饭时，利威尔看着眼前的“家人”。他们都带着各自的伤疤，都不算“完整”。可埃尔文和阿明也是一样。或许正是这些破碎的地方，才让他们拼在一起时，刚好凑成一个完整的家。

有埃尔文在，利威尔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2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