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拍袋刚拎到,敲门声就响了。
墙上的钟,正好指向下午两点。
迹部景吾这家伙,还真够准时的。
越前龙马心里嘀咕着,把袋子往门边一靠。自从回日本这几周,找他约球的人不少,但迹部是第一个——而且比原定时间还早了快两小时。
想起生日宴上那家伙的邀约,越前就觉得别扭。明明一句“周日有空打球吗”就能搞定,偏要拽什么文绉绉的词:“若周日无他事,可否赏午后?”
搞什么啊,不就是打个网球?
他拉开门,果然看到迹部站在门口,嘴角挂着那副标志性的“本大爷天下第一”的笑。奇怪的是,这家伙今天没带跟班——往常就算不开粉丝团大阵仗,桦地总在旁边候着的。
“进来吧。”越前侧身让开,转身往厨房走,“我给卡鲁宾喂完粮就走。”
身后传来声,迹部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响。越前一边开猫罐头,一边琢磨:这家伙到底怎么甩开那群人的?以前他可是连去便利店都有人跟着。真要说起来,迹部那的吸引力……一年级时桃城学长还吐槽过,说这种臭屁的家伙怎么会有那么多粉丝。
当时他想解释是“人格”,结果日语词汇量告急,错说成了“性感”。
结果被不二学长和英二学长笑到他回美国。
越前想着就来气,当初要不是老爸总教些奇奇怪怪的词,他至于闹这种笑话?回家第一天就把那老不正经的揍了一顿。
“呵,真是别致的。”迹部的声音从传来,听着不像嘲讽。越前回头瞥了一眼——他这小就两间叠的房间,厨房还是地板,跟冰帝那帮少爷眼里的“寒”标准沾边。说真的,谁会在 locker room 摆豹纹沙发啊?
他把猫罐头倒进碗里,小心不让沾到卡鲁宾的鼻子。挠了挠猫的下巴,卡鲁宾没理他,埋头干饭。越前走出厨房,随手拨开额前的碎发,就看见迹部像个呆子似的在屋里东看西看。
“ unpacking 效率不错啊,回日本才几周吧?快收拾完了。”
越前耸耸肩:“没多少东西。”常年打巡回赛,他早就习惯了精简行李。也就回来后买了床和而已。他蹲下来检查球拍袋,拉链拉到一半,眼角瞥见迹部递过来个绿乎乎的东西——裹着纸,还系着个大蝴蝶结。
“给你的礼物。”迹部挑眉,语气得意。
越前接过,掂量了一下。这玩意儿怎么看都像根木头?生日都过了两天了,总不能是生日礼吧?“干嘛送这个?”
“朋友乔迁,贺礼不是惯例?”迹部双手叉,恢复了那副臭屁模样,“再说,本大爷等这一天快三年了。我们的对决迟到这么,总得有点仪式感。”他顿了顿,眼神亮得吓人,“收下这份心意,我们的未来。”
越前盯着手里的“木头”,嘴角抽了抽。迹部偶尔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最好别深究。他敷衍道:“谢了。”
蝴蝶结一扯就掉,纸撕开,露出底下的东西——真的是树皮,还带着橡木的味道。
越前挠挠脖子:这货真送了根木头?
不对,重量不对。这么长一根,单手拎着轻飘飘的,肯定是空的。他把纸扯了,果然,树皮里面只有一厘米厚的木壳。
空木头?
他转了转,发现侧面有个网球大小的洞,洞里卡着个仿真老鼠模型,被橡皮筋固定着,拉出来几厘米就弹回去。越前乐了,把木头举到眼前——洞口大小刚好能让卡鲁宾钻进去。
哦,原来是猫。
他抬头冲迹部笑了笑:“谢了,还挺有意思。”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他可没到处晒猫。
迹部迈步过来,伸手在他衣领上捏了一下,指尖捻着几根白色猫毛:“简单。”语气理所当然,“猫毛。”
越前拍了拍肩膀,没看到毛,但猫毛这东西根本不干净。他转身朝厨房喊:“卡鲁宾!”一边用指甲刮榻榻米,发出沙沙声。
卡鲁宾耳朵动了动,还是没离开饭碗。越前把木头在地上滚了滚,这下猫终于有反应了——它歪着脑袋看了看,放下饭碗小跑过来,围着木头了,用头拱越前的手,催他把放下。
越前逗它,把木头举高。卡鲁宾站立,前爪扒拉着空气,急得喵喵叫。他只逗了一秒就松手,木头“咚”地落地。
卡鲁宾立刻扑上去,抱着木头打滚,啃着一端,还疯狂蹬着树皮。越前蹲在旁边笑,挠它的肚子。猫停下动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跟木头“搏斗”。
“看来它挺喜欢。”越前转头冲迹部咧嘴。
迹部也坐下来,语气平淡:“猫本来就爱动。”
越前眯起眼:“你连品种都知道?”几根猫毛就能推断这么多?
迹部嗤笑一声,没回答,反而冲卡鲁宾伸出手指:“你的名字是卡鲁宾吧?幸会,本大爷是迹部景吾。”
卡鲁宾“喵”了一声,爪子搭在迹部膝盖上。
越前站起身,拎起球拍袋:“行了,走吧。”
迹部跟着站起来,顺手拿起门口的袋子:“准备好了?”
“嗯。”越前拉开门,却被迹部一步按住把手。
“风度还是要有的。”迹部挑眉,“毕竟是我们的……约会。”
越前脚步一顿:“是比赛。”
“约会。”迹部坚持。
越前懒得跟他争,径直走下楼。拐角处看到路边停着辆黑色加长 limo,不用想也知道是迹部的。他伸手拉车门,又被迹部一步打开。
“拘谨,越前。”迹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的心意本大爷都懂,藏得再深也瞒不过我。我已看透你的灵魂,自然要回应。”
越前翻了个白眼,坐进车里。这家伙怕不是脑子进水了?他只是想打个网球而已。不过……至少迹部送的是木头,不是什么的花。
车门,limo 缓缓启动。越前靠在上,掏出网球拍转了转。
管他约会还是比赛,打赢了再说。
白马探盯着空荡荡的座位,第三次确认了时间。
柯南没来。
不只是今天,已经整整三天了。
那个总黏在毛利小五郎身边的小学生,就这么消失了。没请假,没打招呼,连服部平次都联系不上他。
更诡异的是,米花町同时失踪了好几个孩子。
白马探心里有数——工藤新一出事了。
那家伙多半是去追那些孩子了,但为什么连最好的朋友都不通知?这太不合理。
他转身走向,视线落在最中央的展示柜上。
粉蓝色的宝石安静地躺在黑色绒上,在下泛着冷。
白马探瞳孔骤然收缩。
网球场的地板凉丝丝的,越前龙马四仰叉地躺着,眼睛闭着,嘴角却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刚才那场比赛太爽了。抢七打到最后一分,体力榨得一干二净,却又像喝了最烈的,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发烫。输赢?早忘了。也懒得想。
迹部景吾这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
“怎么,这就不行了?”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越前掀开一只眼,正好对上迹部叉俯视的模样。那家伙头发还带着汗湿的,嚣张得像只刚打赢架的孔雀。
越前嘴角的弧度瞬间拉大,变成明晃晃的笑:“早着呢。”他撑着地板坐起来,伸了个,骨节咔咔作响,“怎么,还想再来一局?”
迹部低笑出声。和赛场上那种带着的笑不同,这会儿的笑声更沉,也更……欠揍。“这世上能和本大爷你来我往、见招拆招的,也就只有你了,越前。”
这话听着像夸人,可他那眼神——越前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从比赛结束就没停过他那套“约会”说辞,简直魔怔了。
迹部见他一脸不信,挑了挑眉,伸手把他拉起来:“下周同一时间,敢不敢?”
“奉陪到底。”越前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管他疯不疯,能打场好球就行。他扫了眼场地,摸了摸空瘪的肚子,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渴死了……”
他锁定了更衣室旁的自动贩卖机,就走。
“等等。”迹部跟在他身边,语气理所当然,“晚餐我已经安排好了,路上买杯喝的?果汁还是咖啡?”
越前直接忽略,伸手摸口袋里的120——他要喝Ponta。
“你干什么?”迹部突然抓住他的,眉头皱成一团,像见了什么脏东西,“本大爷的约会对象,用得着自己买饮料?”
越前指了指贩卖机最显眼的紫色瓶子:“Ponta。”
迹部“啪”地打开他的手,自己掏出几枚硬币塞进去。“真是……”他嘀咕着拿出瓶子递过去。
“我有钱。”越前接过,晃了晃冰凉的瓶身。
“留着吧。”迹部抱臂斜睨他,“你是本大爷的人。”
“谁是你……”越前拧开瓶盖猛灌一口,瞥见迹部还在盯着他,眼神热得像要烧穿衣服。他放下瓶子,挑眉,“你知道我是男的吧?”
“废话。”迹部不屑地嗤了声,转身往更衣室走,“难道本大爷还会认错性别?”
越前耸耸肩,跟着他:“确认一下而已。”
“说回晚餐。”迹部推开更衣室门,侧身让他,“泰国菜怎么样?本大爷知道孔敬有一家顶级小馆,环境绝佳,我们可以……”
越前脚步一顿,眯起眼:“孔敬?那不是在泰国吗?”
迹部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不然呢?吃泰国菜难道要去东京?”
越前差点笑出声。旁边储物柜突然探出个脑袋——是橘桔平,估计是下一场比赛的选手,这会儿正捂着嘴,眼神里写满“我听到了什么离谱的事”。
迹部背对着他,没察觉。越前强忍着笑,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不去,没带。”
“小事。”迹部满不在乎,“本大爷的私人飞机,早就打过招呼了。”
“了。”越前拿出毛巾,转身看着还在自我陶醉的迹部,“我要回家睡觉。”
迹部眨眨眼,似乎没料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两人走到淋浴间门口时,越前突然开口:“喂,你转过去。”
迹部挑眉:“嗯?”
“我要脱衣服。”越前指了指对面的墙,“我对男的没。”
这次迹部的眉毛直接飞到了额角。但他还是依言转了过去,语气:“本大爷向来是。”沉默几秒,他又开口,“下周的晚餐,我订了?”
越前看着橘桔平捂着眼往球场跑,脚步快得像被狗追——估计后悔死订这个场地了。他忍不住笑出声:“行啊,吃饭可以。”
橘桔平的背影猛地一僵。
“太好了!这才是约会该有的样子!”迹部的声音里满是胜利的喜悦。
橘桔平“嗖”地冲出门,像是身后有洪水。
越前喝了口Ponta,对着迹部挺直的背影轻嗤一声:“谁跟你约会了?”
想让他承认?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