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盒沉甸甸压在掌心，樱看着鸣人像挣脱束缚的尾查，“砰”地撞开木门。那小子脚步都没顿，直接扑到佐助面前，整张脸恨不得贴上去。

速度快得离谱，佐助刚来得及皱眉，鸣人就攥住他。指节发白，眉头拧成疙瘩，活像在解什么S级谜题。

“说！老子的查是什么味儿的，混蛋！”鸣人吼得震耳欲聋。

佐助终于炸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黑猫，耳朵尖都泛红：“你发什么疯？放手——”

他想抽回手，鸣人却死不松劲。两人较劲似的往前凑，直到胸口贴胸口，佐助才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收肘，拉开半尺距离。

樱看着眼前的少年，心脏像被钝器狠狠砸了一下。

太年轻了。

年轻得让她想起那个瞬间——佐助浑身是血，嘴角还挂着嗤笑，下一秒就被黑棒刺穿胸膛。那时他也是这副模样，青涩得像未熟的青柠，却已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老子的查！”鸣人还在嚷嚷，音量大得能掀翻屋顶，“就是那种特别的感觉！你记住！不然哪天有人我，你傻地上当怎么办？”

佐助倒吸一口凉气，活像见了鬼。他越过鸣人金灿灿的脑袋，看向樱：“这不会是你教出来的吧？”

声音比记忆里沉了些，却依旧带着少年人的冽。樱舌尖发苦，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她从没见过他们成年的样子。

从始至终，都是孩子。

“喂！别无视我啊！”鸣人晃着两人交握的手，“看好了——”

樱猛地回神，那些的记忆碎片（最后一次见鸣人浑身是伤躺在地上，最后一次见佐助被黑绝穿心脏）瞬间消散。她下意识往前冲：“鸣人！你现在的控制力根本——”

晚了。

刺目的从两人交握的指尖炸开，像朵骤然绽放的蓝色妖姬。

樱的动作顿在半空。粉色长发被查气流吹得猎猎作响，发梢扫过脸颊，像极了那天飘落的樱花。她看着悬浮的发丝缓缓垂落，放下抬起的手。

算了。

查灼伤而已，她会治。

“吊车尾——”佐助刚要骂，却突然噤声。鸣人显然没听任何警告，而且这姿势……根本躲不开。

但预想中的剧痛没传来。佐助的瞬间僵住，嘴唇微张，下颌线都软了下来。既没挣扎，也没惨叫。

樱的视线模糊了。

又想起那个画面——佐助咳着血，黑色的动脉血从嘴角溢出，眼里的错愕变成恐惧，纯粹的、属于孩子的恐惧。

空气仿佛凝固了。不知过了，佐助猛地眨眼，声音轻得像羽毛：“……哦。”

他死死盯着交握的手，挪不开眼。鸣人则紧闭双眼，眉头皱得更紧。

樱悄悄绕到两人身侧，查感知瞬间铺展开，覆盖整栋建筑。只要有半分恶意靠近，她立刻就能察觉。

“他的查……是什么感觉？”樱轻声问，喉咙里像卡着灰。这是新的开始，是改写未来的机会——那个未来里，佐助曾看着她，眼里满是迷茫，黑棒从肋骨穿出，鲜血染红了她的白大褂。

佐助咽了口唾沫，像是被魇住了。睫毛颤了颤，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

“仔细想。”樱放柔语气，像在教刚的医疗，“找个，什么都行，只要能记住。”

“太多了……”佐助呼吸发颤，“怎么会……”

“稍微收一点感知。”樱说，见他龇牙咧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做。距离远些，就不会那么吵了。”

大概吧。

佐助皱着眉，地“嗯”了一声。他闭上眼睛，头微微后仰，眉心拧成川字。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樱心里一暖——他听进去了。像的洒在皮肤上，像破晓时分的第一缕，像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新生。

“像……风暴。”终于，佐助的声音打破沉默，轻得像梦呓，“一开始觉得铺天盖地，暖得烫人，后来……像夏天的雷阵雨，闷得人喘不过气，却又带着雨前的湿润。”

他睁开眼，正好对上樱的微笑。

佐助耳根又红了，用胳膊肘了鸣人：“喂，够了吧？松手。”

鸣人缓缓睁眼，看到樱鼓励的，瞬间笑开：“哈哈哈！老子就说你能记住！”

“滚。”佐助面无地抽回手，耳尖却红得更厉害，“谁要记你的查……无聊。”

“切！明明刚才看得眼睛都直了！”鸣人叉大笑，金灿灿的头发在。

樱看着打闹的两人，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虽然还是那副幼稚的样子，但。

他们还活着。

这就够了。

鸣人紧盯着佐助，晒成小麦色的脸颊上，雀斑周围泛着一圈粉红。他的手攥得死紧，指节都发白了。

这次，绝对不放手！

佐助还是那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就算强迫自己闭眼深呼吸，肩膀也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鸣人眼里满是，直到三十秒后猛地一颤，瞪大眼睛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篝火……”他小声惊呼，声音里带着惊讶，“还有烟？但不是普通的烟，是辣的……”

“正常。”小樱也跟着深呼吸，“宇智波一族可是玩火的行家。”

鼬、带土、斑……

佐助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宇智波是玩火的行家。

小樱心里，远不止这些。

“再往下感受。”她命令道。

“往下？”鸣人懵了。

小樱嘴角勾起一抹笑。她终于能教他们点东西了，在战争的獠牙露出之前，把他们起来。

“闭眼，鸣人。”

“哦！”鸣人皱了皱眉，很快做。他总是这么信任她。

这点信任虽然微薄，小樱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攥紧。还有机会，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她一定能做好。

“哦！”鸣人突然歪头，闭着眼的眼皮在昏暗的线下显得有些暗淡，“像刀子！”

扯淡。

小樱眨了眨眼，猛地扑过去，双手抓住佐助空着的那只手。

她当然控制不了佐助的查，但佐助只是皱了下眉，就主动引导查流动，让她能感知到。

第一个念头是：鸣人说对了，确实很烫。但鸣人经常说对，小樱习惯性地把这个想法压下去。现在被他这么一说，篝火的画面就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那是和平年代的篝火，被敌人发现，温暖又轻松。

她甚至想起了一些意外的画面：战友们围坐在篝火旁大笑，虽然不是无忧无虑，却足以驱散黑暗。

佐助的查里，火和雷的味道一样浓。雷属性更明显，不是因为天赋，而是他练得狠。通常只有上忍才会把第二属性练到和主属性一样强，但七班就是用来打破常规的。

当查从佐助掌心涌进她手里时，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火。但雷也在——火焰噼啪作响，迸出火花，火星子聚成乌云，翻涌着，着。急躁，却又被压制住，像未出鞘的剑。

没有风属性那种锋利的刀感。

“怎么会像刀子？”小樱闭着眼嘀咕。

“就是……你懂的！又尖又转，随时准备动，等着等着突然就爆发！”

随时准备——

“势能。”小樱恍然大悟，叹了口气，“鸣人，那是雷属性。”

“不对啊。”鸣人立刻反驳，又赶紧改口，“我是说，小樱，可能是吧……”

不是说她可能对，而是查里确实有雷的影子，像雷声前的。

“不对，鸣人。”小樱开始教他，“我的查像草，对吧？但查只有五种属性——风、水、火、雷、土。那草对应的是……？”

“土！”鸣人咧嘴笑了，声音里都带着。小樱点头。

“那你的呢？”

“嗯……暴风雨？所以是雨——”

“风。”佐助闭着眼插话。昏暗的房间里，三个人手拉手，都闭着眼睛。

一股狂喜涌上小樱的喉咙，像要炸开一样。那是对未来的憧憬，对可能性的渴望。她拼命忍住，没把他们的手握疼。

“但暴风雨是水啊！”鸣人不服。

“吊车尾。”佐助嗤笑。

“不，他说得对，你这么描述肯定有原因。鸣人，再释放一次查。”

佐助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既没反对，也没防备。鸣人重重点头，半秒后，蓝色的透过小樱的眼皮亮了起来。

两个男孩同时倒抽一口气，小樱敢赌上所有D级任务的——他们俩的脸肯定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小樱用空着的手抓住鸣人，当她把查稳稳地输进去，让两种查在边缘交融时，她听到鸣人倒吸一口凉气。

佐助发出一声像被掐住脖子的闷哼。

小樱没理他。

鸣人的查无处不在。只要他在房间里，你就不可能忽略那种稳定的压迫感。现在，这股查钻进了她的肺里，压在她的喉咙上。

把查输进别人是一回事，被对方推回来又是另一回事——他推，她也推，两种查交织、滑动、缠绕，像裸露的神经在跳舞，像血液从指缝溜走，像汹涌的要把她淹没……

闭着眼的感觉，像站在悬崖上被狂风席卷，又像在空气里溺水。

溺水？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只是查太浓，让空气都变得粘稠，呼吸都困难。但……

她感觉到一丝湿润，一丝水汽。

像喉咙被割开时，血沫在喉咙里翻滚——

不，不是。

是个提示，是鸣人查里隐藏的细节。当他释放查时，周围的空气会变得温暖，形成流动的气流，但除此之外……

“是风。”鸣人说，小樱点头。

“还有点水。”这次是佐助，声音里带着惊讶，依旧粗声粗气。

佐助的查和小樱的查相互推拉，像火焰顺着食道往下烧，像雷电缠绕在她的脊柱上。

一点都不疼。

反而像被压住的火焰，很柔和。查本身是暖的，就算噼啪作响，也只是在他们掌心间传递着温暖和静电，在交缠的手指下，藏在皮肤里，看不见却真实存在。

“你有火和雷。”鸣人语气肯定，“小樱是土。”

这句话像羽毛一样飘在他们之间，落在他们肩上。查在手与手之间流动，这个连接是活的——一边是蜷缩的温暖，另一边是呼吸和雨水。有来有往，有交融，像一把刀卡在小樱的喉咙里。

“喂！”鸣人最后一个反应过来，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咱们五个凑齐了啊！这也太了吧？！”

佐助没接话，只是低低哼了一声：“我只知道，这种……很罕见。”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钟鸣。

佐助突然松开了交握的手，动作干脆利落，像是了嗓子般自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刻意。

小樱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鸣人同样惊愕的。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掌心，脸上的飞速变幻——从狂喜到疑惑，再到一丝道不明的复杂，快得让人抓不住。

斜斜地穿过窗户，洒在积灰的地板上。窗外的庭院里，三三两两的学生正地往主教学楼走。佐助选的这间教室早就废弃了，连灯都懒得开，只有几缕勉强角落。

“该走了。”小樱的声音很坚定，心里却这话有多苍白。

短短几个小时，怎么可能改变已经了一周甚至更的事？

她甚至敢打赌——要是卡卡西能在下午两点前出现，她就把额头上的木叶护额生吞下去！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