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舔舐着天空，与影在废墟间疯狂撕扯。

春野樱的指骨泛白，拳头上的血痂刚凝住又被震裂。她甚至顾不上——每一次呼吸都在榨干最后一丝查，每一次挥拳都精准到毫米，仿佛身体早已不是自己的，只是台为复仇运转的机器。

“轰——！”

拳头撞上辉夜的脸颊，气浪瞬间掀翻百里大地。龟裂的地面像蛛网般蔓延，深不见底的沟壑里，曾是她和伙伴们并肩奔跑的森林。

愤怒在血管里咆哮，绝望像黑洞般啃噬着心脏。那空洞太大了，大到能下整个死寂的世界。但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被吞噬。

这场战斗早成了战争。对手是永生不死的神，而她，是唯一还站着的人。

春野樱记打了。日升月落重复了多少次？七天？还是半个月？她只知道自己没合过眼，辉夜的爪牙和那些白绝傀儡就没停过。睡眠成了奢侈的妄想，查更是用一分少一分，每一滴都得掰碎了省着用。

她感觉自己被剥得只剩骨架。肌肉在尖叫，神经像被火燎，但她还活着。还在打。还在流血。还在——活着。

又是一次天崩地裂的对撞。脚下的大陆在震颤，海啸卷着百米高的浪墙拍过来，所过之处山川化为齑粉。春野樱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滚烫的岩浆里。

累。

骨头缝里都透着疲惫。但她不能停。每一个细胞都在嘶吼着“活下去”，心脏擂鼓般狂跳，耳边只剩血液的轰鸣。

就在这肌肉撕裂的疼痛、治愈术带来的薄荷灼烧感，以及攻防之间的生死拉扯里——有什么东西，变了。

她像根扎在辉夜心头的刺，已经扎了无数个日夜。打不过就撤，躲起来舔完伤口就再冲上去，疯得像头被逼到绝境的狼。

杀死一个永生的神——这念头早已刻进她的骨髓。她甚至觉得身体都忘了别的本能，只会挥拳、结印、躲闪。每一次攻击都能毁天灭地，不是因为她强，是因为她不肯放弃。

那希望太野了。比鸣人那种“我能改变世界”的傻气信念更凶，比佐助“只要拼命就能赎罪”的偏执更烈，比佐井刚明白“世界有”时的脆弱更韧。

春野樱的希望，是刻在骨头上的战歌。是支撑她熬过日夜的鼓点，是扯着她极限的线。像斗牛犬的牙，死咬着目标不放；像地心引力，拖着她在永无止境的战斗里向前。那些不能忘的笑脸，伙伴们的梦想，所有珍贵的回忆——都被她一点一点烧作燃料，只为让这希望不灭。

这是她的东西了。

所以她没松劲。每一次交手都在突破从前的极限，每一次呼吸都在向目标挪近一毫米。她本就是个，冷静、理性，能在火石间做出判断——这也是她活到现在的一半原因。可这次的变化，连她都没预料到。

拳头挥出去的瞬间，春野樱突然僵住。她来不及收力，只能猛拧改变角度，让拳风擦着辉夜的脸颊扫过。下一秒，她已借力倒飞出去，千米高空的冷风刮得脸生疼。

但千米距离，对辉夜来说不值一提。

春野樱在半空中急转身体，死死锁着下方的敌人。那股异样感顺着血管爬上来——是查。她对自己的每一丝查都了如指掌，所以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变化。

经脉里多了一条从未有过的通路。像某个遗忘的忍术，查在穴位里蠢蠢欲动，仿佛只要按某个方式扭转，就能……

她来不及细想。辉夜抬手一挥，漆黑的死便铺天盖地射来。

春野樱侧身躲过，甩手掷出一枚手里剑。手里剑在空中炸开，化作成千上万的影分身，像一群扑向猎物的蜂群。借着这片刻的混乱，她纵身跃下残存的山峰，朝着远方的山谷狂奔。

唯一的幸运是，辉夜感知不到被她用完美控制压制到极致的查。可那 goddess 有的是办法——烧整片土地，毁了所有遮蔽，逼她现身。

春野樱早学会了在奔跑中恢复。比起和辉夜硬拼，用瞬身术比螺旋丸的风还快地赶路，反而省力气些。

辉夜没对她用过幻术。或许是觉得没用吧——春野樱的查感知敏锐到极致， foreign chakra 刚就像白纸上滴了墨，一眼就能看穿。

但这次不一样。这查是她的，完属于她。

一道闪过——快得她眼睛都没形状。本能让她猛地后跃，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后来她才反应过来，那是辉夜的爪子。但在那间隙里，她已经格挡了三招，翻身跃过一片湖泊。湖水在她们脚下翻涌，像张开的巨口。

春野樱踩着水面急退，心脏在里狂跳。

那道新的查通路，还在她隐隐发烫。

樱一拳砸在湖底，湖水炸开三丈高。

数十块房屋大小的巨石应声而起，悬在半空像停滞的流星。她脚尖在石面上一点，身形如般穿梭。

“轰——！”

没等她站稳，辉夜瞳力一动，所有巨石瞬间汽化。连点碎石渣都没剩下。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樱的手臂皮肤瞬间刺痛。她已经退到百米外，可这温度还是像要烧穿骨头。

但她不在乎这个。

樱猛地绕到辉夜身后——对拥有白眼的女神来说，方位毫无意义。可此刻，辉夜的注意力正被远处的残影吸引。

这就是机会！

樱的如钢鞭扫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一击即收，借着反作用力翻出，像弹簧般弹开数十米。她很，没命中的攻击就是破绽，和辉夜近战哪怕一秒都是找死。

喉咙里的挫败感被她硬生生压下去。

逃，逃，逃！

从一个根本打不过的敌人手里逃，可又不得不回头打。这种矛盾快把樱逼疯了。

的查突然暴动。阴阳属性不受控制地纠缠、翻涌，像是要冲破经脉。要是换作平时，这种失控早让她了神，但现在只有愤怒——她连分心的资格都没有！

以往对战辉夜，樱总能撑到查见底，再拖着半条命撤退，把每次交锋的细节刻进脑子里，一点点拼凑对方的弱点。可这次不一样。

她连像样的反击都做不到。

樱格挡、闪避，指尖的医疗查趁机刺进辉夜的皮肤。这招本该直接摧毁对方的生理机能，可辉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该死！”

樱咬碎银牙，双手猛地攥紧。她早就不用结印了，每个术都烂熟于心，可现在……

“哗啦——！”

湖面骤然掀起百米高的海啸，水浪如墙般砸向辉夜。樱借着水幕掩护再次后撤。

搞查到底怎么回事，不然她会死！

可刚飞出十，辉夜的瞳力就扫了过来。海啸瞬间蒸发，连蒸汽都没留下。灼人的热浪像巨手般拍在樱背上，把她掀得在空中打了个旋。

后背的皮肤立刻烧出焦痕，樱却不敢停下。她借着旋转的力道调整身形，同时调动查修复伤口。护体的查衣早就碎了，这点防御在辉夜面前跟纸糊的一样。

脚下突然一空——樱瞬间用土遁替身，换成远处的一块碎石。刚落地又立刻替换，这次用的是之前遗落的苦无。

连续两次空间转移，查瞬间被抽走大半。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滞涩感，比上次更强烈。

樱咬紧，指尖掌心。她找出问题所在！可就在这时，一股狂暴的风突然席卷而来。

是辉夜的攻击！

森林里的巨树被连根拔起，在风里碎成漫天木屑。粗壮的枝干像箭矢般射来，速度快得堪比佐助的须佐能乎箭。樱在龙卷风里挪闪避，突然一根树干从死角刺来——她只能一拳轰碎它。

“嘭！”

断裂的树干发出巨响，暴露了她的位置。

樱低骂一声，身形更快。她一边压制不听话的查，一边抓起旁边一棵三人合抱的橡树，逆着风扔了出去。

“轰——！”

橡树撞在树上，引发连锁爆炸，像万枚起爆符同时炸开。

等等！

樱脑子里一闪。她猛地冲向高空，冲破云层，一直飞到七千米的平流层。

那股失控的查还在躁动。樱集中意志，狠狠“戳”了过去——

“给我安分点！”

可查非但没听话，反而像花苞般骤然绽放。金色的从她经脉里溢出来，瞬间。

“糟了！”

樱刚生出不妙的预感，一股无形的力量就猛地拽住她，把她从高空狠狠砸向地面。

“轰隆——！”

地面被砸出一个直径百米的巨坑。樱刚从碎石堆里爬出来，辉夜的拳头就跟着砸了下来。

“轰——！”

巨坑瞬间扩大四倍，周围的山脉直接被削平。冲击波快得突破音障，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樱在拳头落地前的刹那，用强化脊椎。可即便如此，落地时还是传来的骨裂声。她在呼吸的间隙修复脊椎，一半的查储备瞬间见底。

脑子里一边盘算着剩余的查，一边被那股金色得心神不宁。它像活物般在乱窜，怎么压都压不住。

恐惧终于爬上樱的心头，呼吸都急促起来。她拔出插在肩膀上的树枝，手掌按在伤口处。有个声音在嘶吼，脉搏跳得越来越快，可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没时间想了！

辉夜正操控着那些被风卷起来的巨树，每一棵都有火之国特有的参天巨木那么粗——她们什么时候又跑到东边来了？沿途的地貌早就认不出来了，所有人类的痕迹都被抹得干干净净。

樱只能拼命躲闪。辉夜不是在瞄准她，而是在预判她的走位。那些巨树像导弹般砸向她即将落脚的地方。

按理说这么大的冲击力，树木早该碎了，可它们却像巨箭般深深插进地里。樱一边跑一边飞快分析——是查强化！那她能不能反过来利用这点？

一个念头刚冒出来，又一棵巨树带着呼啸声砸向她的头顶。

樱猛地矮身，贴着地面滑出十米。身后的地面立刻被砸出个大坑，树干的尖端离她的头皮只有一寸。

“呼……”

樱刚喘口气，就看到辉夜的手再次抬了起来。

更多的树，遮天蔽日地砸了下来。

或许可以抓住一枚再反弹回去？——

太迟了。

樱猛地意识到，这又是个陷阱。

就在她反应过来的瞬间，辉夜的手刀已经刺穿了她的。那女人笑得绝美又平静，仿佛只是随手摘了朵花。

也是，那些巨石再大，她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操控。

但樱的肌肉早已被无数次生死搏杀刻本能。剧痛袭来的刹那，她甚至没经过大脑思考，手臂已经像鞭子一样抽了出去——

没时间回忆比和鸣人并肩时的笑容了，那些温暖又坚定的画面只会分神——

与此同时，她的额头狠狠撞向辉夜的脸。这是当年尾还存在、村子还矗立时，她从某个硬头铁的人柱力身上学来的招式。

这一下太出乎意料，辉夜结结实实吃了个正着。樱咳着血，却露出了狰狞的笑，借着这股冲劲，她猛地从那只贯穿身体的手臂上挣脱出来。

伤口的愈合几乎是本能反应。她的查自动涌了过去，甚至不需要她下达指令。当然，她随时可以叫停，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多亏了之前那场热浪，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烧得七。伤口里没有布料阻碍，新生的血肉弥合，连疤痕都没来得及留下。

樱真想趁这个机会穷追猛打——谁能想到一个头槌真的奏效了？辉夜现在肯定还没回过神来！

可对鸣人的思念突然像野火一样烧遍，从里到外，灼得她五脏都在疼。如果不是早就习惯了这种痛苦，如果不是早在那些还有日期和昼夜的日子里就哭干了眼泪，这股剧痛足以把她彻底撕碎。

更要命的是，这么重的伤几乎抽干了她的查。现在剩下的这点，只够她勉强逃走——这是她用无数次生死边缘的经验换来的底线。

眼睁睁看着受伤又短暂失神的辉夜，却只能转身逃跑，这感觉比刀割还难受。但樱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十二次逃跑时，她也是这么不甘心。

她咬着牙往前冲，无视那些暂时没时间处理的小伤口，也无视眼前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黑点和重影在她眼前炸开，这种已经没出现过了——要么是她现在的查低到了身体极限，要么是……

她正神贯注地狂奔，只想尽快逃离这里。突然，后颈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

这警告来得太迟，却足够了。

樱猛地蹬地跃起，再次冲进云层。就在她身体消失的瞬间，辉夜的攻击已经到了——那片区域的空气被狠狠压缩，水汽瞬间被驱散到地平线两端。

但樱已经借力下坠，用残存的查勉强操控着气流加速。她的拳头蓄力到极致，狠狠砸向辉夜的脸。

可就在拳锋即将命中的刹那，樱的心头一沉。

刚才在战斗的本能驱使下，她习惯性地调动了所有能调用的查。她对自己的查量一向精准得可怕，每一丝一毫都在掌控之中。

但这次，有些查是她从未触碰过的。

那股灼热的金色查，竟然像她自己的力量一样，轻易就被调动了起来。

阴阳查的奇异混合体在她奔涌，从脚尖冲到喉咙，再涌向手臂。但已经来不及了，她活下去！

樱发出一声疯狂的嘶吼，拳头带着破风之声砸了下去。她甚至看到了辉夜脸上那瞬间凝固的、纯粹的震惊——

然后，拳头没有停下。

樱感觉自己的拳头砸穿了什么东西。不是血肉，而是……空间？

后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拳打穿了时空 continuum。

但在当时，那只是现实裂开的一道缝。空气突然变得像水一样有了“弹性”，她的拳头带着身体，直接穿了过去。

眼前一片漆黑，接着是万花筒般旋转的色彩，天旋地转，让人头晕目眩。

重力变得诡异起来，一会儿把她往这边扯，一会儿往那边拉，最后干脆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在狂暴地扭曲、翻涌。

那股金色查在她高歌，温暖又狂野，却也像锁链一样勒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思考。

它甚至想吞噬她的自我意识。就在这时，樱压下了恐惧，开始拼命反抗。虚空之中传来一阵痉挛，一股莫名的力量涌了上来。

樱挣扎着想要呼吸，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空气。

求生的本能瞬间爆发，她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喉咙，强迫心跳放缓以节省氧气。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的思绪。

樱已经独自活了。几天，几周，几个月……世界早已分崩离析，只剩她一个人。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只有那点不灭的希望。

她的希望不是脆弱的萤火，而是一头咆哮的，一个精准的猎手，一只在她里活蹦乱跳的怪物。它逼着她活下去，逼着她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精准和，逼着她成为最好的自己——哪怕代价是一遍遍焚烧那些失去的爱人的记忆。

漩涡似乎在扩大，又像是在收缩。樱死死咬着牙，绝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连辉夜都杀不死她，这点困难算什么？她的肺里还有空气，她还能撑下去——哪怕视线已经开始模糊，黑暗从涌来——

，那黑暗就是通道的尽头？

一阵天旋地转的剧烈颠簸，仿佛世界末日降临。狂风呼啸，卷着她旋转不休。

然后，一切都停了。

樱猛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

新鲜的、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了她的肺。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