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按在地上的瞬间，查如潮水般喷涌而出。

千手扉间盯着掌心飞速成型的传送印，心里只有两个念头——要么印法出错，被金角部队的攻击撕成血沫；要么赌赢了，能逃出这片战场。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金角那疯子的攻击已经到了眼前，灼热的查几乎要烧穿他的皮肤。扉间咬紧，将最后一丝查印中。

多少年了，他第一次低头祈祷。

求这该死的传送印管用。求他能活下去。

骤然炸开！

刺目的让他瞬间失明，耳边的厮杀声、金角的狂笑、查碰撞的轰鸣……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疲惫。

查耗尽的空虚感像潮水般淹没了他，四肢发软，意识模糊。扉间重重摔在地上，眼前金星乱冒，好半天才上方的景象——

是树。

熟悉的、带着哥哥气息的树。

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落在他脸上。扉间深吸一口气，泥土里混杂着千手一族独有的木遁气息。

他回来了。

回到火之国了。

哥哥种下的树，还在守护着他。

扉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他想，睡一会儿吧。等恢复点力气，就去找村子，找族人，找水户，找那些小家伙……

意识彻底沉下去之前，一道刺眼的掠过他的脸。

***

再次睁眼时，天已经黑透了。

扉间动了动手指，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喉咙干得冒烟。查倒是恢复了些许，但这点量连一个基础水遁都放不出来。

他估算了下时间——至少睡了九个小时。

九个小时的不设防，简直是找死。

“你醒啦！”

的童音突然响起。

扉间瞬间弹起，双手已经摸出苦无，身体压低成战斗姿态。红眸里乍现，嘴唇绷紧，几乎要像通那样发出威胁的嘶鸣。

但眼前的不是敌人。

是个小孩。

小小的个子，一头耀眼的金发，眼睛蓝得像最纯净的天空。那孩子看见他手里的苦无，吓得往后缩了缩，的脸颊上，颧骨和下巴格外明显——是的样子。

他的衣服又旧又破，松松垮垮地挂在瘦得只剩骨头的肩膀上，裤空荡荡的。最让扉间皱眉的是，这孩子连鞋都没穿！

看着这明显饿坏了的小家伙，扉间心里那股冰冷的怒火突然烧了起来。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放松手指，苦无垂在小指上晃荡。

“别怕。”他放低声音，尽量让语气温和些，“我不会伤害你。”

这孩子是还是平民？扉间正琢磨着，就见那蓝眼睛的小家伙突然拍了下脑门。

“哦！我刚才偷偷靠近你了对吧？所以你才拿武器！对不起对不起！”男孩挠挠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你真厉害！能发现我，不愧是！”

他指着扉间额头上的护额，那里刻着的木叶标志。

扉间挑了挑眉，从战斗姿势里退出来，坐在地上。他注意到男孩始终保持着距离，每一个大动作都会让对方紧张地绷紧身体。

“你想当？”扉间问。

“当然！”男孩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要当火影！最年轻的火影！”

扉间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他赶紧把脸埋在膝盖上，生怕自己笑出声。等平复了，才抬头看着那小家伙，摆出严肃的样子：“火影？你年纪太小了吧？”

“那又怎样！”男孩叉着，金发在下闪闪发亮，“我会努力的！一定会当上火影！你不许笑我！”

扉间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柱间。那家伙也总说要当火影，要让大家都幸福。

他收敛了玩笑的心思，认真地看着男孩：“想当火影，就要好好吃饭，好好训练，好好读书。”

男孩的眼睛瞪得溜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相信我能当上？”

扉间点头，语气郑重：“只要你做到这些，就能。”

男孩的脸瞬间亮了起来，蹦蹦跳跳地扑到他面前：“真的吗？！那你要教我忍术吗？我会很听话的！”

扉间看着他的小脸上满是，心里突然软了一块。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男孩的金发：“好。不过说好，每天吃三碗饭，不许挑食。”

“嗯！我一定吃！”男孩用力点头，金发晃得像个小太阳。

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坐在树下。扉间看着男孩眼里的，突然觉得——或许这火影的位置，真的可以交给这样的孩子。

只要他能守护好木叶。

只要他能带着大家，走向柱间希望的未来。

他本以为这小鬼听见要吃蔬菜、要上课，肯定得小脸白。自家那几个侄子侄女小时候都这样，就连纲手那丫头也不例外——说起来，现在她还偷偷把菜拨到自己碗里呢，不过他懒得拆穿就是了。

可眼前这孩子的反应，却让他愣住了。

男孩嘴巴张了又合，半天没出声。脸颊“唰”地红透，眼眶也泛起，眼看就要哭出来。他心里咯噔一下，正琢磨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就见那小身板猛地一挺，下巴还在微微发抖，却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扯出个大大的笑容。

“好、好！我一定做到最好！”声音带着点哭，眼睛却瞪得溜圆，露出两排小白牙，“我要当最厉害的火影！相信我！”

他看着那滴从眼角滑落的泪珠，没点破，只是轻声道：“我信。”

他顿了顿，报上名字：“我叫扉间。”——报单名是老习惯，族姓这种东西，随便说。

“你呢？我未来的火影大人，叫什么名字？”他试着学镜和鸟说的那样开玩笑，语气却有点生硬。要是泉奈在这儿，准得笑抽过去。

那孩子的笑容更灿烂了，吸了吸鼻子——总算是没哭出来。他松了口气，就听男孩脆生生喊：“我叫漩涡鸣人！我要当第五代火影！”

漩涡……第五代？

扉间心里一紧。漩涡家的孩子怎么会在野地里饿肚子？嫂子知道了非宰了谁不可。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得把鸣人带走，别的回头再说。

“第五代？这数字倒挺。”

鸣人叉着，小眉头皱成一团，像是在认真思考。扉间虽说是天才，可有时候真摸不透小孩的脑回路——他们的想法总跳得没边。

“四代火影虽然死了，但他救了村子！就是那个狐狸！大家都知道！”鸣人掰着手指头数，“现在是老爷爷当火影，下一个就是第五代啦！一、二、三、四！你看，我会数数！”

扉间彻底懵了。

四代火影？九尾？

这不可能。九尾不是被封印在水户吗？那位封印大师把尾管得死死的，绝不可能威胁村子。要是封印有半点松动，水户肯定会找他漩涡族求助。那“狐狸”指的是什么？还有四代火影、“老爷爷”是三代……这都什么跟什么？

“鸣人。”他喊了一声，金发小鬼“嗯”了一声应着。“现在的火影是谁？”

鸣人皱起眉，瞟了瞟额头上的木叶标志：“你连这都不知道？老爷爷都当了啦。”

“我知道他在，但他叫什么名字？”

“呃……好像不知道。大家都叫他老爷爷嘛。”鸣人挠挠头，小声嘟囔，“他总来看我，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是这样……哦！”他突然眼睛一亮，扉间赶紧压下狂跳的心脏和混乱的思绪。“我听大人叫过他别的！他们还骂我不该叫老爷爷，说我没规矩。”

鸣人着嘴，扉间耐着性子等他说下去。

“他们说要叫他三代目大人。这名字也太别扭了，哪有老爷爷亲切……”

扉间喉咙发干，试探着问：“他是不是叫猿飞日斩？”

鸣人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对！就是这个！猴子！猴子！”说着还学猴子叫了两声，蹦跶了几下。

扉间却像被抽走了骨头，僵在原地。

不可能。

时间根本对不上。日斩怎么可能当上三代？更别说还有四代火影了。

他的飞雷神……那是涉及时空的忍术。水户当初还建议他往这方面完善。可刚才战斗时用的到底是什么封印？他记了——每次遇到高压和创伤，他的记忆就会模糊。该死的脑子，时候掉链子！

他得回家。

“鸣人。”

“嗯？”

“木叶村离这儿远吗？”

鸣人眨眨眼：“不远啊，我们已经在村子里啦。”

扉间彻底失语。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