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大蛇丸指尖划过实验日志，猩红竖瞳里闪烁着冰冷的野心。

永生。

这个词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灵魂。他要的是颠覆生死的禁术，是让整个忍界为之战栗的阴谋——他大蛇丸，岂能像自来也和纲手那样，被岁月磨成白发苍苍的废物？

他精心着自己的皮囊，长发如墨，肌肤胜雪，连一丝皱纹都容不下。那些蠢货以为他痴迷外貌，却不知这是他走向永生的第一步。

直到那个孩子闯进来。

那天实验室的门被撞开时，他正准备解剖刚送来的尸体。小小的身影裹着破布，黑葡萄似的眼睛里燃着倔强的火，像只被遗弃却不肯认输的幼。

是宇智波的遗孤。

大蛇丸的心脏猛地一跳。完美的容器！老天都在帮他！这孩子的血脉纯净得像未经污染的毒药，年纪虽小，却有着年龄的狠劲。

他本打算等这孩子长大，就夺走他的身体，完成自己的永生大计。

可现在——

大蛇丸盯着站在凳子上的小不点，嘴角狠狠抽搐。

五岁的佐助戴着跟脸差不多大的护目镜，小胖手握着手术刀，正对着的尸体哼歌。那手法，那眼神，简直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老师，你看这个！”佐助突然跳下来，摘下护目镜，献宝似的递过来一个着黑色液体的试管，小脸上还沾着点不明污渍，笑得像只偷的猫。

大蛇丸接过试管，指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胸口又疼了。

最近总是这样。每次看到佐助把飞段毒得脸色发紫还拍手叫好，每次看到佐助用稚嫩的小手结印秒杀他的分身，每次看到佐助穿着过大的晓组织外套追着他跑……这该死的胸痛就会准时发作。

他翻遍了所有医书，都找不到。唯一的变量，就是这个叫佐助的小鬼。

更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舍不得动手了。

“谁要夺他的身体啊？”大蛇丸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却骗不过自己——这小鬼已经成了他的软肋。连万蛇都警告过他，要是敢对佐助动坏心思，就把他丢给蛇子蛇孙当点心。

他大蛇丸会怕万蛇？笑话！他可是三忍之一！

可当佐助扑过来抱住他的，奶声奶气地喊“老师我饿了”时，他还是认命地抱起那团小肉球，任由对方把鼻涕蹭到他的白袍上。

“走，吃丸子去。”大蛇丸的声音软得自己都没察觉。

怀里的佐助突然眼睛一亮：“我要吃三色丸子！还要加双倍红豆沙！”

“行行行，都依你。”大蛇丸揉了揉佐助的头发，胸口的痛感又悄悄冒出来，这次却带着点道不明的暖意。

他的永生大计呢？他的阴谋呢？

去他妈的！

佐助才是他现在唯一的“计划”。

***

半小时后，晓组织总部的走廊里响起哒哒的脚步声。

佐助挣脱大蛇丸的手，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向飞段的房间。那家伙上次说他的护目镜丑，还抢了他的三色丸子——今天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门没锁，佐助直接推开门，一股浓烈的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房间里贴满了摇滚海报，地上散落着铁链和绷带，活像个被台风过境的垃圾堆。

佐助径直走到衣柜前，猛地拉开门。

好家伙！一柜子的皮衣皮裤，是破洞款，还有几件钉满了铆钉，闪得人眼睛疼。他早就听说飞段以前是个摇滚歌手，现在看来果然没说错——这品味，烂得跟他的不死之身一样顽固。

佐助抓起最显眼的那件黑色铆钉，往身上一套。衣服太大了，把他整个人都罩住，袖子拖到地上，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乞丐。

他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嘴角却勾起一抹坏笑。

突然，他的落在梳妆台上——那是什么？

一支黑色的眼线笔，正躺在一堆绷带中间，闪着诡异的。

佐助的眼睛亮了。

飞段，你死定了！

他怪笑着把眼线笔揣进新外套口袋，指尖摩挲着的笔杆。

镜子里那张娃娃脸白得晃眼，黑眸像淬了墨，直勾勾盯着自己。

涂个眼线而已，怕什么？

他拧开笔盖，对着镜子胡乱画了两道。

“靠，活像只熊猫。”他对着镜子龇牙，随手把笔塞回口袋。

桌上摆着个冒着绿烟的小瓶子，他抓起瓶子对着新外套一顿猛喷。辛辣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他满意地勾起嘴角——飞段那家伙要是敢碰这衣服，非得烂成筛子不可！

外套衣角被风掀起，他踩着轻快的步子冲出房间。

任务时间到了。

本来是个简单任务。

至少上头是这么说的。

鬼鲛盯着满地狼藉，眼角抽搐得厉害。身后那群本该由他们保护的商人，此刻正蹲在泥地里，哭得涕泗横流。

而罪魁祸首——他的小搭档，正把一群雾隐当球踢。

惨叫声此起彼伏，树木被连根拔起，泥块。那道瘦小的身影在尸堆里穿梭，黑色皮上的铆钉在闪着。鬼鲛眯眼，总觉得那家伙眼下的黑痕有点眼熟……

“欧拉欧拉欧拉！”

熟悉的吼声炸响，鬼鲛无奈叹气。

一个雾隐分出十几个分身扑来，鬼鲛随手挥了挥鲛肌，那些分身便像破布一样散了。

这家伙又抢了所有风头。

雾隐终于撑不住，屁滚尿流地逃窜。小搭档却不依不饶，猛地将沾血的手掌拍在地上。

“通灵之术！”

巨大的蛇头破土而出，猩红的信子嘶嘶吐着。

鬼鲛瞳孔骤缩。

大蛇丸的蛇！

这小子难道是大蛇丸的秘密弟子？

难怪之前总看见他们在实验室对着尸体傻笑……鬼鲛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只是懒得深究。毕竟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可现在这——还能瞎吗？

那蛇一口吞下最后一个雾隐，粘稠的血滴落在地上。鬼鲛看着远处狂奔的背影，心里哀叹。

完了。

这小鬼头迟早要把忍界得天翻地覆。

穿铆钉皮、画熊猫眼线的小蛇，想想就头皮发麻。

等等，那……怎么越看越像自己上个月丢的那件？

算了算了，当没看见。

鬼鲛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壳疼。他宁愿搭档是那个只会种蘑菇的闷葫芦，也不想天天跟这小祖宗玩命。

更离谱的是，这小子上次闹事后，被一群平民当成了救世主！还搞了个什么“宇智波教”，天天喊着“吾主万岁”。

听说他们还打算给这小祖宗立雕像？

鬼鲛朝天翻了个白眼。

他只想回家喝杯热茶，安安静静。

“别哭了！赶紧走！”鬼鲛不耐烦地踹了踹身边的商人，示意他们跟上。

雾气中突然冲出一道身影，满身是血，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

“鬼鲛大哥！我厉害吧？”佐助蹦到他身边，仰着小脸邀功。

鬼鲛看着他鼻尖上的血渍，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嗯，干得不错，搭档。”

豪华的据点里，几个S级罪犯正围坐在暖炉旁喝茶。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啪叽”一声，一个身影摔了进来。

“疼疼疼！”带土捂着爬起来，不顾形象地冲到桌前，把一本小册子拍在桌上。

“佐助君！你上通缉令啦！”

空气瞬间凝固。

佐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鬼鲛胳膊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通缉令是什么？能吃吗？”

轰——

整个据点炸开了。

第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