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佐助：启程之日

毕业日这天，佐助身边跟着个人。

这事儿本身就透着古怪，让这本该意义非凡的一天，更添了几分道不明的别扭。

从今往后，他大概不会再踏进学校了——除非将来带自己的孩子来报到，更早一点，帮某个叔伯或奶奶去接远房的小堂弟放学。

想想还挺奇怪的，但佐助希望那是种好的“奇怪”。

他攥紧了衣角，心里像揣着只乱撞的。

不知道会被分到哪个班，更不知道队友是谁。伊鲁卡老师说，毕业卷轴里会写这些。但不管怎样，他已经准备好往前冲了——学更强的忍术，变得比谁都强。

或许赶不上哥哥的速度，但那又怎样？他早就了这个事实，可这从没让他停下脚步。他拼了命地练，就是要像哥哥一样，为宇智波，为村子。

和焦虑在一起，让他在等得直跺脚。直到父亲走出来，佐助才强迫自己站得笔直，摆出一副听话的样子。

今天的父亲，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佐助咬着下唇，默默祈祷能快点结束——可别耽误了父亲去族里神社处理更重要的事。如果能选，他更想自己来，但他知道不行。宇智波的人单独行动，会让村子觉得他们家族不团结，那可是天大的耻辱。

佐助只能在心里默念：求大筒木的英灵保佑，仪式千万要快。

出了门，他跟在父亲身后，保持着恭敬的距离。路上遇到不少人，都恭恭敬敬地向父亲行礼，有的还停下来搭话。佐助远远朝手烧爷爷和卯月婆婆挥了挥手，两位老人笑着回礼，还说了句“恭喜毕业”。

街角的茶屋飘来仙贝的香味，佐助咽了咽口水——现在肯定没时间买，还是等会儿自己偷偷来吧。

刚走出宇智波一族的大门，父亲原本放松的肩膀突然绷紧了。

佐助下意识地也挺直了背。

村里的人依旧会打招呼，也有人朝父亲鞠躬，但次数明显少了。更多的人，只是远远地看着。

大概是因为父亲今天穿了那件黑色的礼服吧？背后绣着硕大的宇智波家徽，下摆还缀着红色的波浪纹。佐助盯着那纹章，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热流——他什么时候才能得上这样的衣服？

到了学校门口，有人引着他们去指定的座位。刚要坐下，一个看起来像奈良家的上忍拦住了父亲。那人扎着和鹿丸一样的高马尾，眼神却锐利得多。

佐助识趣地退到一边——长辈说话，晚辈不该插嘴。

“听说令郎是今年的首席毕业生？”上忍笑着对父亲说，“恭喜啊，果然是宇智波的孩子。”

父亲淡淡点头：“这是最低要求。”

佐助的牙咬得更紧了。

首席又怎样？哥哥就从学校毕业了，而他已经十一岁，再过几个月就十二了。他永远都追不上哥哥的脚步。

奈良上忍转向他，语气温和了些：“做得不错，佐助君。”

佐助脸颊一热，连忙鞠躬：“谢谢您。”

很快，所有人都按顺序坐好了。来的大多是，习惯了纪律，仪式进行得格外顺利。

三代目火影穿着礼服，戴着宽边帽，和伊鲁卡老师们站在最前面。他的 presence，就像是给这一批新晋下忍的职业生涯，盖上了官方的印章。

佐助知道，他们这一届备受——因为木叶几乎所有老牌家族的孩子，都在这一届里。两个，很快就会成为他的队友。

想到这儿，他差点笑出声。

太了。

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被念到名字，和父母一起上前领毕业卷轴——卷轴里就写着他们的分班结果。

上去的是普通成绩的学生，二十七人。有的父母是，有的则是平民。当漩涡鸣人跌跌撞撞地跑上前时，他身边空无一人，可脸上的笑容却亮得像太阳，连佐助都忍不住想跟着笑。

他不是唯一的孤儿。村里的孤儿院总是很热闹，那条街上挤满了不同年纪的孩子，整天跑着玩。手烧爷爷说过，孤儿是村子的责任，因为他们的父母要么是战死的，要么是过去战争的牺牲品。

佐助突然好奇——鸣人的父母，也是吗？

接下来是优等生：日向宁次和奈良鹿丸。

宁次身边跟着个严肃的高个子日向族人，长发披肩，穿着和父亲类似的礼服，只是背后绣的是日向家的徽记。

然后是鹿丸。他耷拉着肩膀，懒洋洋地走上去，身边正是刚才那个奈良上忍。

哦，原来那是他父亲。

佐助差点笑出来——鹿丸的马尾被他父亲的大手按得扁扁的，他想懒洋洋地拍开，却怎么都甩不掉。三代目叼着烟斗，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每个学生上前时，火影都会说几句话，但佐助坐得太远，听。不过，马上就轮到他了。

“最后，有请本届首席毕业生——宇智波佐助！”伊鲁卡老师笑着宣布。

佐助站起身，这次是他走在前面，父亲紧跟在身后。

他接过毕业卷轴，双手紧紧攥着——别拆，千万别现在拆。

然后，他走到三代目火影面前，准备接受最后的祝福。

火影大人低头看着他，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做得好，佐助君。”

近距离仰望，佐助第一次三代火影眼角的皱纹，松弛的皮肤，还有那口不太整齐的牙齿。银发在泛着灰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苍老。

村子里除了掌管神社的小禄婆婆，他没见过谁这么老。

能活这么，简直是奇迹。

佐助心里猛地一震——眼前这位老人，是真的强。

“你以后会成为伟大的。”三代的声音带着期许，“努力修行，记住，村子永远为你骄傲。”

喉咙突然发紧，佐助攥紧怀里的毕业卷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他后退一步，深深鞠躬，直到走出大殿才敢抬头。

瞥见父亲和火影交换了个眼神。

为什么……这种话不能从父母嘴里听到呢？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啊。

他知道火影肯定对每个毕业生都这么说，可这念头像根刺扎在心里，烧得。

贪心会受伤的。

佐助默默告诉自己，攥着卷轴的手指更用力了些。

仪式结束时，父亲丢下一句“回家等消息”就匆匆离开。佐助坐在原地，看着手里的卷轴，突然后悔让父亲来参加——反正他也不会多留一秒。

回到家，他展开卷轴。毕业评语下面，盖着火影的朱红大印，末尾赫然写着：

第七班

宇智波佐助、奈良鹿丸、漩涡鸣人

——十四时于学院天台集合——

佐助收起卷轴，抬头看了看日影。刚过十三点，时间还早，但提前去总没错。他摸了摸里的便当，转身往学院跑。

天台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佐助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在角落坐下，打开便当盒。

金枪鱼番茄的饭团堆了五个，足够吃到下午；金黄的厚蛋烧撒满木鱼花，旁边摆着切好的草莓和两个橘子。这是他早上特意准备的，毕竟训练常常会拖到晚饭时间。

正要咬下第一口，天台的门“砰”地被撞开。

“我来啦！”

鸣人咋咋呼呼的声音炸响在耳边。

佐助手一抖，差点把饭团掉地上。他放下饭团，看着门口那个黄头发的家伙，皱了皱眉：“嗯。”

“哦！你也来啦！”鸣人眼睛一亮，跑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卷轴上说十四点集合对吧？我可不想迟到！”

“……嗯。”佐助点头，心里有点别扭。

他平时很少和族外的人说话，更别说鸣人这种吵得像鞭炮的家伙。班里的同学总是那么热闹，那么无忧无虑——要是他在家敢这样，早被父亲骂死了。

鸣人却没察觉他的不自在，凑过来指着他的便当盒：“哇！你带午饭了？我早上急着出门，忘带了！”

佐助犹豫了一下，想起小禄婆婆说过要懂礼貌，不然会惹神明。他拿起一个饭团递过去：“这个给你，金枪鱼番茄的，可能有点咸。”

鸣人眼睛瞪得溜圆，接过饭团狠狠咬了一大口：“好吃！”

嘴里塞满食物，说话都含糊。佐助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对了！”鸣人咽下最后一口，抹了抹嘴，“你说我们的老师会是谁啊？鹿丸那家伙肯定知道，他认识的比谁都多。”

佐助靠在墙上，抬头看着天空。

“不知道。”

风轻轻吹过，带着春天的暖意。天台下面的树枝摇曳，透过叶隙洒在两人身上，金闪闪的。

佐助突然觉得，十四点的集合，好像也没那么让人不耐烦了。

鸣人突然拍大笑，声音亮得能惊飞树梢的麻雀。

“志乃那家伙肯定啥都知道！”他晃着脑袋，金发在晃出细碎的，“每次上课要么趴着睡觉，要么盯着窗外的云发呆，可老师一叫他起来回答问题，总能说得头头是道！”

“那是因为他是奈良家的人。”佐助靠在树干上，语气淡淡的，“我哥说过，奈良一族天生脑子好使。”

鸣人眼睛一下瞪圆了：“你还有哥哥？！的好吧！他也是吗？”

佐助喉结动了动，想压下嘴角的笑意，脸颊却还是悄悄红了。他别过脸，看远处的屋顶：“嗯，他很强，大家都叫他天才。我以后……也要变得像他一样强。”

“切——”鸣人立刻坐直了身子，双手叉，“什么像他一样？你肯定能比他更强！我也是！”他猛地指向天空，声音掷地有声，“总有一天，我会那个老顽固火影，自己当上木叶的火影！这就是我的目标！”

佐助转头看他。

这个总是咋咋呼呼的家伙，个子比同龄人矮一截，考试永远擦着及格线过，每天却能顶着乱蓬蓬的金发笑得没心没肺。可佐助知道，这家伙回家后只有空荡荡的房子等着他。

明明那么孤单，却敢说出“火影”这种大话。

佐助看着鸣人亮晶晶的眼睛，心里莫名一动。三代火影可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怪物，脸上的皱纹比树上的年轮还多，打过的仗能堆成山。鸣人想他？

“……你想多了。”佐助撇撇嘴，“等你当上火影，头发都白成了。没看见那老头的胡子都快拖到地上了？”

“喂！”鸣人立刻炸毛，“老顽固怎么了？他现在能一拳打飞十个敌人！我赌他肯定比你哥强！”

佐助嗤笑一声：“那当然，他是火影，村子里最强的。”

鸣人摸着下巴，突然沉思：“说起来，他到底练了多少年才当上火影啊？难怪那么老……”

“我早说过……”

“哎哎！”鸣人猛地拍了下手，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要是火影能当我们的老师就好了！那我们以后肯定能变成厉害的！”

“他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教我们这些小鬼。”佐助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跟着晃了晃。要是真能被火影教导……好像确实挺的。他顿了顿，道：“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能碰到他教出来的上忍当老师。”

“上忍的上忍是他教的！”鸣人笑得前仰后合，“谁让那老头那么老呢！”

两人对着这个烂笑话笑作一团，跟着树枝轻轻晃。风从山那边吹过来，带着树叶的，把整个木叶村都裹在怀里。

他们坐在学院后山的大树上，能看见村子里密密麻麻的屋顶，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围墙。围墙外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像绿色的铠甲裹着村子。学院就在火影山脚下，旁边就是火影大楼，这两处可是村子的心脏，被层层保护着。

佐助知道，火影山后面还有更密的林子，那是只有才能进的禁地，里面藏着秘密训练场和地下基地。哥哥说过，山壁后面还有更隐蔽的地下据点，很多在那里干着见不得的事。

他眯起眼睛，能看见中河粼粼的水面，还有河对岸中神社周围的密林。那条河是宇智波族地的边界，佐助闭着眼睛都能在那里跑个来回。爸爸现在应该就在族地里，和长老们商量吧？那些大人总是板着脸，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佐助从来没敢问，也不敢问。

“喂，佐助……”鸣人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家是大 clan 对吧？在大 clan 里生活是什么感觉？”

佐助一愣，这家伙怎么突然问这个？他好像能看穿自己在想什么似的。

“不知道怎么说。”佐助耸耸肩，“你想知道什么？”

鸣人立刻凑过来，眼睛里满是好奇：“族里有多少人？是不是有好多好多堂哥堂姐？”

“差不多吧，反正往上数几代都是亲戚。”佐助说，“去年统计是一百个宇智波。每年都会数一遍，不过人数基本不变，好像两年没添新宝宝了。”

鸣人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成O型：“一百？！这么多？！”

佐助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虽然族里的人数跟他：“宇智波是木叶最大的 clan。”

“可、可你怎么记得住这么多人啊？我连十个名字都记！”

“从小就被逼着背族谱。”佐助又耸耸肩，“说认识所有人吧，也就那样。只有经常打交道的才熟，比如武器店的晴香姐，神社的小百合婆婆，还有……嗯，族里的长老们。”

他说着说着，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他认识的人根本没那么多。族里的大人总是忙忙碌碌，很少有人停下来跟他说话。连今天跟鸣人说的话，都比过去一个月加起来还多。

鸣人看着佐助绞在一起的手指，声音更轻了：“真好啊……有那么多家人。”

他低下头，踢了踢悬空的：“我连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都不知道。老顽固偶尔会来看我，可他总是很忙……”

佐助沉默了。他看着鸣人耷拉下来的脑袋，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也没什么好的。”佐助低声说，“族里的人总是板着脸，开会能开到半夜。我爸从来不会像别的爸爸那样，陪我去买三色丸子。”

鸣人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着：“三色丸子？！你不喜欢吃吗？我爱！每次路过丸子店都要流口水！”

佐助看着鸣人瞬间恢复的笑脸，心里的那点别扭突然消失了。

这家伙……还真是单细胞生物啊。

风又吹过来，树叶沙沙作响。远处的火影大楼顶端，火影岩上的四张脸静静注视着村子。

佐助和鸣人坐在树枝上，一个晃着，一个托着下巴，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像撒了一层碎金。

木叶的午后，安静又温暖。

“我不算很了解他啦。”鸣人歪着头，手指挠着后脑勺，“就是偶尔能见着，大概一个月一次吧。他应该认识我爸妈，毕竟他们去世前……”

“废话。”佐助冷哼一声，靠在树干上，“不然他凭什么当你法定监护人？你一个月见一次，我一年都见得着。说起来，你这家伙运气还真不错。”

“嘿嘿，是吗？”鸣人眼睛一亮，突然拍了下手，“虽然我没有你那样的大家族，但有个‘老头子’当监护人，好像确实挺的！”

“我不是那意思……”佐助脸颊微热，别过脸去，“我是说，他至少还会来看你。有人惦记，总比没人管强。”

鸣人眨眨眼，凑近了些：“没人管你吗？”

“才不是！”佐助猛地坐直，耳尖泛红，“父亲是族长又是上忍，忙得脚不沾地。母亲刚恢复特别上忍的职位，任务排到下个月。哥哥更不用说，天天在外执行S级任务……”

“可宇智波一族有一百口人吧？”鸣人打断他，眉头皱成小疙瘩。

佐助哑口无言。

鸣人却突然咧嘴一笑，重重拍在他肩上：“管他呢！现在我们是队友了！以后一起训练，一起变强，还有专门的上忍老师盯着！”

佐助看着他灿烂的笑脸，心里那点别扭忽然散了。他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见鸣人突然朝远处挥手。

“鹿丸！这边这边！”

一个高瘦的身影晃过来，黑眼圈比昨天更重了。他穿着宽松的和服，头发乱得像鸡窝，手里还攥着半本棋谱。

“哟。”鹿丸懒洋洋地打招呼，扫过两人，“你们在聊什么？”

“聊午饭！”鸣人抢着说，还撞了佐助一下，“佐助把他的三色丸子分我一半了！你吃了没？”

鹿丸打了个哈欠：“吃了。老妈做的萝卜和烤鱼，再不抢就被老爸了。不然我早过来了。”

“鬼才信！”鸣人撇撇嘴，“你什么时候早到过？”

“至少没迟到过。”鹿丸耸耸肩，“扯平了。”

鸣人对着他做鬼脸，佐助忍不住低笑出声。

三人安静了没两分钟，佐助突然眼神一凛，看向学院操场的方向：“那边有个小队。”

“谁啊谁啊？”鸣人立刻凑过来，差点把两人一起挤下树杈。佐助一手抓着树干，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才稳住平衡。

“山中家的，粉头发的，还有梳双髻的那个……叫什么来着？”佐助皱眉。

“哇！你眼睛真尖！”鸣人星星眼。

“记性真差。”鹿丸吐槽。

“我记性好着呢！”佐助瞪眼，“重要的事才记！”

“人名不重要？”

“忍术才重要！”佐助理直气壮。

“对！对！”鸣人附和着，身体又往前倾了倾。佐助第四次把他拽回来，没好气地说：“掉下去七楼也摔不死，但要是老师来了看到我们爬树，像什么样子？”

鸣人吐吐舌头，终于坐直了：“话说回来，你们知道小队的成员吗？”

“那三个明显是井野、小樱和天天。”鹿丸指了指，“我爸说丁次和李、宁次一组，那剩下的就是牙、志乃和雏田了。”

“哦，原来粉头发的叫小樱啊。”佐助恍然大悟。

鹿丸翻了个白眼。

“你们奈良家不是一直和秋道、山中家组队吗？”佐助突然想起什么，“今年怎么拆开了？我还以为你会和丁次、井野一组。”

“我也以为。”鹿丸叹了口气，“不过你至少记得家族组合，比某些人强。”

“‘某些人’是谁啊？”鸣人歪头。

“谁问‘他们是谁’就是谁。”鹿丸斜睨他。

鸣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哦！你说‘他们’拆开了你们，‘他们’是谁啊？”

“火影、上忍指导官、部和后勤部的头头们。”鹿丸打了个哈欠，“每年都开大会，把通过毕业考的下忍按实力和性格分组，再老师。麻烦死了。”

“你就没有不觉得麻烦的事。”鸣人吐槽。

“本来就都麻烦。”鹿丸耸耸肩，突然看向佐助，“不过有个好消息——你没和宁次一组。我还以为他们会把你、宁次和雏田凑一块呢。”

佐助脸色瞬间黑了。

两个日向？想想就头疼。他和宁次本来就不对付——准确说，是宁次看他不顺眼。佐助至今都想不通哪里得罪了对方，两人明明没说过几句话。要是真在一个队，他要时刻注意言行，引发两族矛盾，还要被那双白眼盯得浑身不自在。父亲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想到这里，佐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谢天谢地没出那档子事。”佐助低骂一声，语气冷得像淬了冰。

“喂喂，鹿丸！咱的上忍老师到底是谁啊？”鸣人凑过来，胳膊差点杵到佐助脸上。

鹿丸眼皮都没抬：“我怎么知道？”

“可你什么都懂啊！”鸣人急了，“伊鲁卡老师提问你次次答对，井野聪明的时候你总能怼得她没话说——”

“那是因为她烦。”鹿丸打断他，“我又不是百科。”

“行行行，你懂的多总没错吧！”鸣人胳膊一甩，“啪”地拍在鹿丸额头上。

“嗷！你个混蛋，疼死了！”

“你才混蛋！”鸣人吐舌头。

“创意负分。”

“你又不是老师，凭什么打分啊！”十一岁的小屁孩模样暴露无遗。

没等鹿丸回嘴，身后突然起一团烟雾。三人猛地转身，从石台上跳下来——鸣人动作太急，直接脸着地摔了个狗啃泥。

佐助理了理衬衫，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鸣人爬起来，把护额重新按回额头。连鹿丸都难得地收起了懒散的姿态。

“第七班？”

“是！”鸣人扯着嗓子喊。佐助和鹿丸也紧张地点头。

眼前的男人极高，墨黑长发垂落肩头，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深蓝色浴衣像浸了墨的夜色，窄窄的金色看着不起眼，却鼓鼓囊囊塞得满满当当，一看就藏了不少上忍才有的家伙事。浴衣底下是黑衣，裤脚比规定的长一截，黑 sandals 用绷带缠到——鬼知道里面还藏了多少武器。

最让佐助心惊的是那双眼睛。

金色的瞳孔，锐利得像能刺穿他们三个下忍颤抖的灵魂。

“坐。”

三人乖乖坐下。

男人动作地盘坐下，手肘搭在膝盖上，姿态随意得像在晒太阳。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姓名、年龄、身高体重、科目、弱项、最顺手的武器、最讨厌的武器、半年目标、一年目标、三年目标。你。”

鹿丸眨了眨眼，语速飞快：“奈良鹿丸，十一岁，身高152，体重39。战术，最烂的是体术。喜欢手里剑和千本，讨厌苦无。半年达到你的要求，升中忍，三年后如果能活下来，或许能当上忍。”

男人眼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这应该是好事。

“啊、呃、那个……”鸣人结巴了，“涡、涡旋鸣人！十、十一岁，身高145，体重大概34！的是忍术？实战的时候算吧？最烂的也是忍术？笔试的时候啦！武器的话……炸弹和起爆符最有意思！最讨厌武士刀，我又不是武士！目标？我要当火影！不管都要当！”

佐助心想这家伙根本没答，但男人只是“嗯”了一声，转向他。

“宇智波佐助，十一岁，149，38。忍术或体术，弱项……”他顿了顿，鹿丸突然插了句：“你幻术烂得像渣。”

佐助脸一黑：“……幻术。武器最顺手的是短刀，最近在练太刀。讨厌带链子的武器。半年学会150种忍术，升中忍，三年后……还没想好，看我能什么再说。”

男人点点头，眼神若有所思。又沉默片刻，他终于报上名：“我是大蛇丸。”

鹿丸眼睛猛地睁大。

“看来至少有一个听过我的名字。”大蛇丸轻笑，“官方身份是上忍，不过在木叶了很多年，干过不少活。这么多年下来，我会的东西不少——说句不客气的，掀翻一个战场也不是难事，教你们三个绰绰有余。火影老头念在我以前立功不少，给我安排了个‘轻松’活。既然没人能反驳那老头子，那就凑活过吧。”

三人都没说话，实在不知道该接什么。鸣人咽了口唾沫，眉头皱成一团，显然在拼命思考。

“我本来没带三个小鬼，但名声在外，总不能砸了招牌。明年木叶会举办中忍考试，我要你们过——这样我就能解脱了。”大蛇丸语气骤然变冷，“我的训练方式和以前带小队一样：不搞虚的，不许找借口，更不会手下。别想偷懒，别磨磨蹭蹭，别顶嘴，别抱怨。觉得难？可以退出。疼得受不了？退出。累趴下了？退出。但记住——的工作就是难、疼、累。撑不住的，趁早滚蛋。”

三人齐齐点头。除了点头，他们没别的选择。

“带齐武器了？”

又是一阵点头。佐助偷偷瞥了眼队友——他今天带只是想成真正的，没想到鸣人鹿丸真的准备了。

大蛇丸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行。让我看看你们都有什么本事。”

几人动作麻利，眨眼间就把武器堆成了小山，简直能开个小型铺。

鹿丸缠着小臂粗的忍绳，手里攥着的手里剑数量惊人，还混着几把苦无。鸣人这边花样更多，苦无手里剑都有，还塞了不少起爆符和印刻着复杂纹路的卷轴，背后箭囊里插着一捆细如牛毛的千本，别着把磨得发亮的短刀。佐助则是一身冷硬，两条的绑里各藏了把匕首，背后斜挎着把忍刀，手里还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忍，里面是苦无和手里剑。

佐助扫了眼鸣人那堆旧得掉漆的武器，心里冷哼。这家伙穷得叮当响，武器都是东拼西凑来的，倒是会玩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大蛇丸老师踱步过来，修长的手指拨开堆成山的武器，在鸣人那几张起爆符上轻轻一点。

“这些是你自己做的？”

鸣人立刻挺起胸脯，双手叉笑得牙不见眼：“那当然！我在档案馆泡了好几天，把那些老掉牙的卷轴翻了个遍才学会的！虽然费了点时间，但值了！”

佐助抬眼瞥了鸣人一眼，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这家伙，倒是有几分韧劲。

大蛇丸的手指又移到佐助背后的忍刀上，指尖划过冰冷的刀鞘，随即又点了点鹿丸的忍绳。他那双金瞳微微眯起，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一支好的小队，讲究的是均衡互补，而不是千篇一律。”大蛇丸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等你们晋升中忍，后勤部门会根据任务和能力队员。但现在你们是下忍，还没定型，我们只能根据你们在学院的表现来分组。不过——”

他顿了顿，扫过三人：“学院的成绩和模拟训练，远远不够。”

“稍后我会看你们实战，但现在——”大蛇丸突然抬手，指向鹿丸，“远程输出。”

又指向鸣人：“中程支援。”

最后指向佐助：“近战突击。”

话音刚落，他猛地拍手。

“啪！”

的响声如同军令，三人瞬间挺直板，眼神一凛。

“收拾东西，去五号训练场。”

几人把武器塞回原位，佐助差点把着苦无的忍落在地上。等他们都站好，大蛇丸又开口了。

“第一课。你们在学院学过结印时如何将查聚集在手上吧？”

三人齐齐点头，鸣人还皱着眉回忆了一下。

“现在，把少量查集中到脚上。站稳了，跳起来跟我走。”

大蛇丸话音未落，身形已经掠出屋顶，轻飘飘落在旁边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回头看着他们，金瞳里带着一丝玩味。

佐助嘴角上扬。这种小技巧，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他猛地发力，查瞬间涌到脚底，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稳稳落在大蛇丸身边的树枝上。鹿丸紧随，落地时身体微微一晃，连忙伸手抓住树枝稳住身形。鸣人则多花了几秒，他咬着牙，查在脚底爆开，“咔嚓”一声踩碎了脚下的水泥，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弹起，险之又险地落在佐助旁边，差点把他撞下去。

“嘿嘿，有点意思！”鸣人挠了挠头，笑得没心没肺。

“不错。”大蛇丸点点头，“跟上。”

三人迈开脚步，踩着树枝向火影山方向跃去。五号训练场就在山脚下，紧挨着木叶外围的茂密森林。佐助紧紧攥着忍刀的刀柄，眼睛死死盯着大蛇丸的背影，绝不肯落后半步。

他深吸一口气，查在流转。

从今天起，他就是真正的了。

（续）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