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从不外露。

这打小就有。老师劝过，队友说过，连偶尔带的学生都试过让他敞亮点儿——没用。他嘴上不说，心里的事儿可一点没少。

比如现在，他就觉得空落落的。

鸣人跟着自来也修行，才走完两年的第一年。小樱整天泡在纲手那儿学医术，恨不得住在火影。佐助？鬼知道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曾经热热闹闹的第七班，就剩他一个闲人。

为了填满这该死的空虚，卡卡西接遍了所有能接的任务，剩下的时间砸在训练上。看着三个小鬼实力疯涨，他可不想变成拖的那个。

唯一能让他停下训练的，是每周和小樱的午餐。可最近她总爽约。卡卡西不怪她——跟着忍界最强的医疗学习，哪有时间陪他这个半吊子老师？他打心底为小樱骄傲。

但他这副拼命的样子，在朋友眼里却成了“问题”。凯三天两头堵他，说什么“要休息”“记得吃饭”，好像他不该为了不落后而拼。阿斯玛和红也跟着掺和，连静音都跑来劝过几次。

他们不懂。

说，根本没法理解。

卡卡西懒得解释，只能躲着他们。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越躲，麻烦越找上门。

这天早上，卡卡西刚练完写轮眼的 stamina，累得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他打算回冲个澡，再灌几杯咖啡续命，结果路过那家团子店时——

“卡卡西！”

熟悉的大嗓门炸得他耳膜疼。凯、阿斯玛和红正坐在店里吃午餐，看见他就像见了猎物，不等他反应就把人拽了过去。

“尝尝三色团子？”红举着竹签递到他面前，笑得意味深长。

卡卡西皱眉往后躲。他讨厌甜食，红明明知道！

“我没时间。”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没别的事我了。”

凯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都没吃东西！”

卡卡西差点肘击过去——但他忍住了。毕竟是朋友，不能太过分。他甩开凯的手，语气冷了几分：“我不饿。”

“不吃饭就来场青春的较量吧！比如……”

“没。”卡卡西打断他，声音比预想的更冲，“我说了没时间。”

他正要起身，红突然朝门口扬了扬下巴：“下午好，日向同学。”

卡卡西僵住了。

他顺着红的看去——日向雏田站在店门口，双手紧张地着衣角，被几双眼睛盯着，脸涨得通红。

这丫头怎么来了？

卡卡西心里咯噔一下。他和雏田交集不多，印象里她每次找第七班，都是为了鸣人或小樱。今天怎么找上他了？

雏田的视线在他脸上飞快扫过，又立刻移开，声音细若蚊吟：“卡卡西老师……您现在有空吗？”

有空？

卡卡西第一反应是拒绝。他还等着回去洗澡喝咖啡呢！

可看着雏田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又把话咽了回去。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自己帮忙，要是直接拒绝，会不会太伤人？

“还好。”他尽量让语气柔和些，“刚巧在休息。找我有事？”

雏田偷偷抬眼看他，手指绞得更紧了：“那个……我想请您教我……”

话没说完，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凯、阿斯玛和红坐在旁边，眼睛瞪得溜圆，一副看好戏的。

卡卡西突然觉得，今天的训练可能要泡汤了。

日头偏西，训练场边的上围坐着几个上忍。

卡卡西正靠着翻《亲热天堂》，忽然听见个细若蚊呐的声音。

“那个……卡卡西老师？”

他抬眼，看见日向家的小姑娘站在三步外，手指绞着衣角，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有事？”卡卡西合上书，指尖还夹着那页没看完的。

雏田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您……您还记得几年前的训练课吗？您给井野编过头发……”

她越说声音越小，头几乎要埋进胸口。卡卡西记得那回——井野嫌头发碍事，拽着他非要编个利落的辫子。当时这丫头就站在旁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的手。

“编完之后，您说……要是我留长发，也可以帮我编……”雏田的声音抖得厉害，“现、现在我头发长了……要是您不忙的话……”

卡卡西看着她垂到肩后的墨色长发，柔顺得像上好的丝绸。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怕是记了好几年。

“过来。”他拍拍身边的空位。

雏田眼睛瞬间亮了，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坐下，后背挺得笔直。卡卡西调整姿势，让她背对着自己，指尖刚触到她的头发，就听见旁边传来阿斯玛的调侃。

“哟，卡卡西，这手艺不错啊，以后找女朋友肯定加分。”

卡卡西动作一顿，眼神冷得能冻住火焰。阿斯玛却笑得一脸欠揍，还冲他挤眉弄眼。

“要不我教你？”卡卡西开口，“给红用。”

阿斯玛瞬间卡壳，脸涨得跟熟透的番茄似的，旁边的红也跟着红了耳根。卡卡西心里暗爽，手上却没停——他选了个瀑布辫，还是当年给玖辛奈编过一次的样式。没练，手法有些生疏，但好在底子还在。

发丝在指间穿梭，雏田的身体渐渐放松，甚至微微歪头，方便他操作。卡卡西瞥见她嘴角的小梨涡，忽然觉得这丫头比想象中可爱。

“好了。”

十分钟后，卡卡西用皮筋固定住辫子末端。雏田立刻摸向自己的头发，指尖轻轻拂过瀑布般垂落的发丝，眼睛瞪得圆圆的。

红笑着递过化妆镜：“看看？”

雏田接过镜子，当看到镜中自己头上精致的辫子时，脸颊地红透，连耳朵尖都染上粉色。她对着镜子看了好半天，才小声说：“好、好看……谢谢卡卡西老师。”

“喜欢就好。”卡卡西摆摆手，重新翻开《亲热天堂》，“没别的事我了。”

他起身时，听见阿斯玛在背后嘀咕：“这丫头……该不会是喜欢卡卡西吧？”

卡卡西脚步一顿，回头瞥了他一眼。阿斯玛立刻缩了缩脖子。

回到时，卡卡西摸了摸口袋里的皮筋——刚才给雏田编辫子时，她递过来的粉色发圈还在。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这丫头，还真是……奇怪又可爱。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