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刚出发不到三小时，佐助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要接这种破任务，当初死也不该跟鸣人争着抢C级。更不该抢的是这个任务——护送个叫达纳的老桥工回波之国。

队友就够闹心了。鸣人那家伙从出发就没停过嘴，不是抱怨路远就是跟他拌嘴；小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时不时还得帮鸣人收拾烂摊子。现在倒好，连客户都跟着添堵。

达纳老头拄着拐杖，一路上嘴就没闲过。一会儿嫌他们走得，一会儿嘟囔“我还以为能派来真正的呢，结果是三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

佐助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守则第一条：禁止伤害任务委托人。

他只能把火气往肚子里咽。

这老头到底有什么？不就是修个破桥吗？犯得着请“真正的”？这一路风平浪静，连只野狗都没遇上。谁会闲得没事来袭击一个普通桥工？

正想着，路边的灌木丛突然“哗啦”一声响。

一只白蹿了出来，三两下就没了影。

“我要尿尿！”鸣人突然大喊一声，不等任何人反应就往树林里冲。

“我也去！”小樱脸一红，也跟着跑了。

眨眼间，林间小道上就剩他、卡卡西和达纳。

佐助和卡卡西对视一眼。

看着卡卡西那副习以为常的无奈，佐助心里稍安——不是他一个人觉得这俩队友脑子有坑。

“哼，什么下属啊。”达纳的嘲讽又飘了过来，“我就知道……”

“闭嘴。”佐助冷冷打断。

“我是说，他们这种小鬼能顶什么用——”

“趴下！”

卡卡西的声音陡然尖锐。

佐助几乎是本能反应。他一把揪住达纳的后领，猛地往地上扑去。两人重重摔在泥地里，后脑勺撞得生疼。

“轰隆——！”

一柄巨大的斩首大刀从天而降，深深扎进他们刚才站着的那棵树里。树干应声断裂，枝叶哗啦啦落了一地。

“佐助？”卡卡西的声音传来。

佐助的心脏在里疯狂跳动，像要炸开一样。他瞪大眼睛，看着那柄比他还高的大刀，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时候？！

卡卡西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前，挡在那柄刀和他们之间。他是怎么移动的？速度快得根本！

刀把上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下半张脸缠着绷带，额头上的护额斜斜戴着，上面的雾隐村标志被一道深深的划痕划烂了。

叛忍！

佐助的脑海里瞬间蹦出这个词。学校的教材里写过——这种人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凶徒。

“佐助！”卡卡西又喊了一声。

“我、我没事！”佐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嗓子干得发疼。

“呵，真是荣幸。”男人的声音带着嘲弄，“是‘拷贝’旗木卡卡西。还有写轮眼？”

写轮眼？

佐助一愣。他只知道卡卡西老师有一只眼睛总是被护额挡住，难道……

“桃地再不斩，没错吧？”卡卡西的声音却依旧轻松，像在跟老朋友打招呼，“你在忍界的名声，可是比我响多了。”

再不斩发出一阵粗哑的笑声：“把那老头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啊呀，这可难办了。”卡卡西抬手，掀起额前的护额，“佐助，带达纳去找小樱和鸣人，找个地方藏好，别乱跑。”

佐助的喉咙里涌上一股反驳的冲动。他是宇智波的人，怎么能临阵脱逃？！

可当他的对上再不斩那双冰冷的眼睛时，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让他浑身僵硬。冷汗像冰针一样从额头冒出来，瞬间浸湿了额发。

达纳也吓得呆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佐助只能用力拽他的袖子：“走！”

“想走？没门。”

再不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佐助瞳孔骤缩。

几乎是本能，他拔出的苦无，挡住了刺向达纳的第一击。

苦无碰撞的脆响在耳边炸开。

左边又是一柄苦无袭来，同时脚下传来一阵劲风——是踢击！

佐助猛地往后跳开，拖着达纳一起。但手臂上传来的刺痛告诉他，他没能躲开。一道血痕从手肘划到，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佐助！快跑！”

眼前突然出现两个卡卡西。

佐助的脑子更乱了。这是……分身术？

一个卡卡西猛地推了他一把，差点让他摔倒。

这一推让他回过神来。

他咬咬牙，拽着还在发愣的达纳，转身就往树林深处跑。一步也不敢回头。

达纳终于反应过来，一路跌跌撞撞地跟着，大气都不敢喘。

没用！

佐助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刚才他僵住了！面对敌人，他只会躲！他应该立刻反击的！应该更早发现危险的！应该……做点什么！

可他什么都没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卡卡西老师独自面对那个恐怖的敌人。

废物！

他正自责着，前方突然传来争吵声。

是鸣人！

佐助立刻改变方向，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小空地。

看到眼前的景象，佐助的脚步猛地停住。

鸣人被绳子捆得像个粽子，倒吊在树上，正晃来晃去地骂骂咧咧。空地另一边，小樱被铁丝绑在树干上，周围还围着一圈起爆符！

而这两个家伙，还在吵架！

“我刚才是想埋伏敌人！”鸣人吼道。

“我也是！谁知道你突然跑出来！”小樱也不甘示弱。

“这里多危险啊！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差点被炸飞！”

佐助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这俩蠢货！

他没说话，直接冲了过去。手里的苦无一挥，捆着鸣人的绳子“唰”地断了。

鸣人“哎哟”一声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佐助没理他，转身就去割小樱身上的铁丝。刚割到一半，鸣人就爬起来跑了过来。

“佐助？你怎么来了？卡卡西老师呢？”

“你受伤了！”小樱看到他手臂上的血，惊呼一声。

佐助低头看了一眼。不过是道划伤，没什么大碍。他随手抹了把血，继续割铁丝：“我们被袭击了。卡卡西老师让我带达纳来这里找你们，藏好别乱跑。”

“什么？！”鸣人眼睛一瞪，“那老师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

“走！我们去帮老师！”小樱也急了。

佐助割断最后一根铁丝，小樱立刻跳了下来。

三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同样的坚定。

五分钟后，三个身影从树林里冲了出来，直奔刚才的战场。

佐助心里燃起一股斗志——这次，他绝不能再拖！

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愣住了。

原本茂密的树林变得一片狼藉。树木要么被拦斩断，要么连根拔起；地面上布满了深坑和裂痕，显然经过了激烈的战斗。

而桃地再不斩，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有卡卡西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他的护额重新拉了下来，遮住了那只眼睛。但他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上面还沾着血污和泥土，显然刚才的战斗有多惨烈。

佐助看着卡卡西的背影，心脏猛地一缩。

他第一次意识到，卡卡西老师到底有多强。

刚才他还想着要去帮忙，现在看来，简直是笑话。以他们三个的实力，去了只会添乱，让卡卡西老师分心。

“我不是让你们藏好别乱跑吗？”

卡卡西转过身，脸上没什么，但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责备。他的呼吸还有点急促，显然还没恢复。

“那个……老师，我们是你……”鸣人挠挠头，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憨笑。

“不过，”卡卡西打断他，转向佐助，“佐助，你做得很好。你听从命令，把达纳带了出来。”

佐助一愣，随即耳根微微发热。

“至于你们两个……”卡卡西的扫过鸣人和小樱，眉头皱了起来，“任务期间离队，差点让危险。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小樱咬着嘴唇，低下头：“对不起，老师……”

“对不起！”鸣人也低下了头，声音里带着愧疚。

佐助看着他们，又看了看卡卡西，心里五味杂陈。

这次任务，才刚刚开始。

抵达田之国时，佐助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之前那场激战的早已褪去，只剩被掏空般的疲惫。他跟在卡卡西身后，连塔纳家的门都懒得抬眼细看，更别说应付那些冗长的自我介绍了。

晚饭时，鸣人在旁边咋咋呼呼地抢肉，小樱不停给卡卡西夹菜，塔纳大叔更是唾沫横飞地吹嘘建桥的梦想。

佐助耳不闻，扒拉了几口饭就撂下筷子。

直到塔纳的孙女端来被褥，他才终于松了口气，一头栽进去就没了动静。

半夜，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佐助眼皮都没抬。

是鸣人。那家伙总爱半夜，不是说梦话就是踢被子，偶尔还会梦游似的爬起来找吃的。

他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枕头里。管他呢，今天累得快散架了，爱干嘛干嘛去。

可没等他睡沉，另一间房又传来动静。

这次是小樱的方向。

佐助眉头皱起。

那丫头平时比谁都规矩，怎么也跟着发疯？

他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闭紧眼睛。

他的事。

绝对他的事。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心里却莫名烦躁起来。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佐助盯着鸣人眼下的黑眼圈，又看了看小樱打哈欠时露出的疲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卡卡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今天训练——爬树。”

佐助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爬树？这跟战斗有什么？”

“大了。”卡卡西笑眯眯地竖起手指，“学会用查黏住树皮，才能真正掌控查的流动。这可是成为的之路。”

话音刚落，他就像走平地一样，“噌噌”几步走上旁边的大树，稳稳站在树干上冲他们挥手。

佐助瞳孔一缩。

原来是这样。查的精准控制……这确实是他需要的。

他立刻走到树下，深吸一口气，将查汇聚到脚底。

“砰”的一声，脚底板黏住了树皮。

佐助心中一喜，刚想往上走，整个人就像滑溜溜的一样，“啪叽”摔在地上。

疼得他龇牙咧嘴。

“啧，”佐助爬起来拍掉灰尘，眼神更沉了，“看起来简单，做起来这么难。”

“你退后几步，用跑的试试？”

小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一个大大的哈欠。

佐助猛地回头。

只见那两人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鸣人甚至已经开始打盹，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上了。

“你们在干什么？卡卡西老师的训练没听见？”

“听、听见了嘛……”小樱揉着眼睛，推了推旁边的鸣人，“鸣人，别睡了，起来训练啦。”

鸣人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直接打起了呼噜。

小樱叹了口气，也跟着靠回树干，眼皮子越来越沉。

佐助气得磨牙。

废物就是废物。

他冷哼一声，转身继续尝试爬树。

接下来几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

佐助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耗在了树上，手指磨破了，膝盖摔青了，可最多也就爬个三米高。

直到卡卡西突然抽查那天——

“佐助，你。”

佐助深吸一口气，刚爬上两米就再次滑落。

他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等着挨骂。

可卡卡西却转向了另外两人。

“小樱，鸣人，你们试试。”

佐助以为自己会看到同样的惨状。

结果——

小樱轻轻一跃，脚尖在树干上一点，就像蝴蝶一样轻飘飘地飞到了树顶，甚至还对着他挥了挥手。

鸣人更是夸张，直接“嗖”的一声冲出去，几步就窜上了最高的树枝，还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佐助瞳孔骤缩。

怎么可能？！

那两个整天偷懒睡觉的家伙，连训练都没碰过，怎么可能比他还厉害？！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佐助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不服。

绝对不服！

从那天起，佐助开始没日没夜地训练。天不亮就爬起来，直到月亮升到头顶才肯停下。塔纳家的人劝他休息，卡卡西拉他吃饭，他都一概不理。

他绝不能被那两个废物甩在身后！

日子就在佐助的疯狂训练和鸣樱的摸鱼划水中过去。塔纳的桥一天天建起来，很快就到了返程的日子。

离开前一天，卡卡西突然停下脚步，脸色罕见地严肃。

“奇怪，之前那些想阻止建桥的人，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谁知道呢，”小樱笑得一脸灿烂，“说不定是幕后黑手改邪归正了？”

佐助看着她那假惺惺的笑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鸣人也跟着起哄：“是他的手下叛变了？毕竟像鸣人大爷这么厉害的人在，谁还敢来送死啊！”

卡卡西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那眼神里的疑惑和警惕，是只有这两个活宝才得上的。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佐助看着眼前这两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家伙，只觉得头疼。

他的队友，绝对有问题。

而且是大问题。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