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鼬，深吸一口气，还是开口了。

“止水的事，我得告诉你。”她声音沉得像，“是——他的眼睛没了。”

鼬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不可能！”他声音发颤，几乎要破音，“我亲眼看着他跳下去的！你说他还活着？那我当时……我当时为什么没拉住他？”

他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止水坠崖的画面在脑海里炸开。当时他以为，那是最好的结局。毕竟天天预言的未来无法改变，止水的牺牲，至少能换得片刻安宁。

可现在，纲手说止水还活着？

那他当时的犹豫，算什么？如果他伸手了，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宇智波的灭族之祸，是不是就能？

无数念头在鼬脑海里，几乎要将他吞噬。

“止水哥……他……”天天突然崩溃，眼泪砸在地上，“我用千里眼看到了！他跳下去了，预言说他死了啊！怎么会……”

后排的几个未来孩子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他们知道，这场混乱，都是他们带来的。

纲手脸色铁青，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大蛇丸把他救了。不过——”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物理上没了。”

鼬喉咙发干，艰难地开口：“左……左眼在我这里。”

纲手眉头紧锁：“右眼呢？”

“被偷了。”

“说！”纲手猛地拍桌，“谁偷的？为什么偷？怎么偷的？别跟我玩哑谜！”

鼬声音陡然拔高：“我怎么明说？村里到处都是眼线！我只能告诉你——他右眼缠着绷带，用了万花筒，是被伏击的！就算在村里，黑暗也从未消失！”

“右眼缠着绷带……”纲手瞳孔骤缩，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

是团藏！

那个老东西早就看宇智波不顺眼，一直想夺权灭族。可他是长老，身边还有根的人。她要是轻举妄动，火影之位可能不保。

纲手咬着牙，在心里默念：一步一步来。解决眼前的事。

“眼睛在哪？”她定了定神，“我亲自手术，只有我、静音和小樱在场。你们的事，我没告诉任何人。”

鼬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在鸣人那里。”

“鸣人？”纲手愣住，“为什么在他身上？”

鸣人突然站出来，一脸委屈：“我怎么知道！你又没给我别的地方放！”

鼬没解释，只是飞快结印。猩红的万花筒在他眼中旋转，直直看向鸣人。

鸣人来不及反应，只觉一股力量从喉咙里往外冲。他猛地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鸣人君！”雏田第一个冲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

下一秒，一只黑色的乌鸦从鸣人喉咙里飞了出来。

好大一只！

鸣人抹了把嘴，破口大骂：“靠！这什么鬼东西！”

乌鸦落在鼬身边，所有人的都集中在它的眼睛上。

那是——万花筒写轮眼！

鼬声音低沉：“这就是止水的右眼。”

博人皱着眉，小声吐槽：“真恶心。”

巳月眼神凝重：“这个时代，果然到处都是让人不适的东西。”

鹿丸叹了口气：“看来你们未来的日子确实太平。”

第二天午后，医院里终于安静下来。该说的都说了，眼泪流了，道歉也道了，暂时算是告一段落。

但气氛依旧尴尬。几个未来孩子和他们的“父辈”之间。

小樱看着眼前的宇智波，脸刷地红了。这两个孩子，眉眼间既有她的影子，又有佐助的轮廓。

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原来未来的佐助，会回来的。而且还和她有了孩子。虽然孩子们说佐助不常回家，但他收了鸣人的儿子当徒弟——这说明，他变了。

真好。

小樱正出神，博人突然开口：“这村子……感觉怪怪的。”

“废话，”小樱没好气地说，“你们那是几十年后的未来，能一样吗？”

“不是年代的问题！”博人急了，“是地势！感觉整个村子都抬高了！不是高楼的事，比如这医院——我们那个时代根本没有这个楼，医院都是分散开的。”

小樱一愣。

分散医院？这主意不错啊。可惜现在医疗太少，根本办不到。不过未来……未来肯定有很多优秀的医生吧。

博人突然又说：“上次也是这种感觉。”

鼬猛地抬头：“上次？”

“对，”博人点头，“我以前也穿越过一次。不过那次用的不是卷轴，是个需要家族查才能启动的。的我不能说，佐助叔叔不让。”

小樱惊讶地看着博人。这孩子，比他爹鸣人当年机灵多了。

鼬和小樱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有些事，确实不该问。

“那一次……我运气好，因为有师父在身边。”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我见到了年轻时的父亲……还知道了不少以前不知道的事。”

少年的嘴角抿了抿，带着点失落。“可惜没见到师父。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话落下，周围几人都沉默了。他们隐约明白，为什么他见不到。

“等我们离开这个时间线，你们会自动忘记我们。”他继续道，“但上次我跟叔叔一起时，他得用写轮眼才能抹掉那些人的记忆。”

“你叔叔……”

话音刚落，旁边的鼬突然咳嗽了一声。那咳嗽太刻意，明显是在掩饰什么。小樱看在眼里，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她凑近一步，好奇地追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提到叔叔，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崇拜的几乎要溢出来，他大声道：“——级！比我老爸还！”

“爸——爸！”

一声带着羞恼的低喝传来。紧接着是佐助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严厉：“我不是说过……撤退的时候也要蒙住眼睛吗？”

“可、可是我蒙了啊！”少年急忙抬手捂着眼罩，瓮声瓮气地反问，“爸爸你也蒙了吗？”

佐助没说话。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樱脸色一变，喊道：“佐助！快走！云隐的人要围过来了——”

“喂！那不是去——”

“闭嘴。”

佐助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一把抓住少年的，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冲。风刮过耳边，少年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物已经飞速倒退。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