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简单的说起。”纲手开口,博人嗤了一声。这破事里还有简单的?
“自来也。”
所有人的瞬间钉在纳豆身上。
“日向纳豆,对吧?”
纳豆点头。“天天和日向宁次的儿子。”
他再点头,没理会父母瞬间绷紧的身体,也没在意周围人惊讶的眼神。
“我就问你两个问题。”纲手的声音沉下来,“怎么救的自来也?为什么救他?”
纳豆垂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他在掂量怎么说。
“‘怎么救’……是靠我继承自母亲的血继限界。”
天天猛地坐直。
“卡卡西老师靠近我的时候,我看到了自来也大人死亡的画面。”
“我也是!”天天失声惊呼,“卡卡西老师靠近时,我也看到了同样的场景!”
“哦?”鹿丸摸着下巴,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知道为什么只有靠近卡卡西时才会触发吗?”
纳豆皱眉思索。“白眼有自己的意识。就像一团有独立意志的查,不会干涉身体,但会自己做判断。母亲研究了十几年才摸透——它能像人一样感知,还特别聪明,就是……没什么。它展示未来,就是想让去改变结局,哪怕那结局难如登天。”
“等等!”天天打断他,“是‘难如登天’,不是‘无法改变’?”
纳豆点头。“对。母亲说过,她曾经成功改变过一些事。战场上的变数最容易改,有些日常的却几乎不可能。”
天天张着嘴,半天没合上。纲手若有所思地点头,示意纳豆继续。
“至于‘为什么’……原因很多,你们应该都懂。”纳豆的笑容有点苦,他看向宁次,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个为了保护妹妹和朋友,挡在面前的父亲。他赶紧移开视线。
“母亲总说,你当年能轻松改变很多事。”
天天的脸“唰”地红了,所有人的都集中到她身上。她尴尬地点头,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从小他们就说我和你很像,我以为我也能做到……可不管怎么试,都不行。”
“等等!”鹿台突然开口,“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你说母亲的时候,会区分‘你’和‘未来的你’,但提到父亲时,却只叫‘他’,没有区分过去未来。为什么?”
鹿丸眼睛一亮,显然也想到了。纳豆看向鹿台,无声地询问。鹿台叹了口气,艰难地点头。
“我见过……你死亡的样子。”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脸上都爬满了恐惧。
“不是通过白眼,不是梦,也不是什么能力预见。”纳豆的声音发颤,“我就在那里。忍界大战的时候,我亲眼看着你……为了救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他避开众人的,赶紧继续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我还看到了博人的爷爷奶奶……”
鸣人脸色骤变,悲伤里掺着一丝急切,似乎想问什么。纳豆却摇了摇头,眼神里写着“以后你会知道的”。鸣人读懂了,沉默地低下头。
“当我看到自来也大人死亡的画面时,我突然就崩溃了。”纳豆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才发现,之前遇到的那些死亡,我根本没试过救。总拿‘白眼说无法改变’当借口……这次,我至少想证明它是错的。想真的改变点什么。”
“你做到了。”纲手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感激。
“等等!”小樱突然开口,声音里满是,“没人提他刚才说的‘忍界大战’和‘宁次死亡’吗?”
纲手摆手。“放一放。接下来聊鼬。”她转向旁边的萨拉达——她正紧紧抓着一郎的手。“同样的问题。”
萨拉达咬着唇,声音发紧。“我哪算救他……根本没做什么。”她自嘲地笑了笑,周围的人都皱起眉。
“救完自己从楼上摔下来,我就查耗尽昏过去了。当时他就在旁边,估计就看着我掉下去吧。”她的指节捏得发白,一郎赶紧用掌心覆上去,想帮她放松。
“等我醒过来,他们的打斗已经停了……看到他们浑身是血地躺着,我……”萨拉达的眼泪掉了下来,眼神却像在瞪着什么看不见的敌人,“他们是我的家人啊!我怎么能……就这么看着?!”
“萨拉达……”博人地叫她。
“我问过爸爸鼬的事……他说,鼬和他一样,是在暗处守护村子的英雄。”
鸣人眼睛猛地睁大。“她爸爸是佐助?那他为什么这么跟孩子说鼬?”
“爸爸为什么不能这么说?”一郎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一种刻意出来的天真,“你们提到鼬叔叔,就像在说坏人!连爸爸……为什么要杀叔叔?”
“为什么我们的叔叔要灭了整个家族?”萨拉达的声音很低,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纲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灭族是在三代在位、四代牺牲之后发生的。所有卷轴里都只写了是鼬干的,至于原因和过程……一点细节都没有。”
“不只是鼬叔叔干的……”
一朗的声音低得像蚊蚋,却像惊雷炸在众人耳边。
所有人猛地转头看他。
那孩子眼眶泛红,眼神却没了半分孩童该有的纯真,只剩一片死寂的沉重——那是见过地狱的人才有的眼神。
莎拉达想捂住他的嘴,纲手却抬手拦住,声音冷硬:“说。”
“我不是唯一一个……”一朗抬起头,视线直直撞进小樱眼底,“在掉进这个时代之前,我看到了爸爸妈妈的过去。那些事……他们经历的那些……”
他顿了顿,声音发颤:“爸爸把你留在上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他在犹豫……”
“一朗!别说了!”莎拉达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她也看到了。看到那个过去的佐助转身离开时,紧握的拳头和微颤的肩膀。那瞬间,她甚至有些庆幸——原来自己记忆里那个沉默寡言的父亲,骨子里还藏着一丝柔软。
可佐助从不会说这些。他的愧疚,他的挣扎,他对小樱的在意,从来都藏在最深处。
“但你也看到了对不对,莎拉达姐姐!”一朗却挣脱了莎拉达的手,声音陡然拔高,“那晚鼬叔叔只杀了比他年长的族人,没碰老人和孩子!是那个戴的男人!是他杀了那些手无寸铁的人!”
戴的男人?
纲手瞳孔骤缩。
前追鼬和佐助的时候,他们刚遇到过一个戴着、还开着写轮眼的家伙!
巧合?还是……
小樱却没心思想这些。
一朗的话像一颗石子,在她心湖里炸开了滔天巨浪。
佐助犹豫过。
三年前那个雨天,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竟然犹豫过?
那个总把“斩断羁绊”挂在嘴边的男人,原来不是毫无留恋。
小樱的心脏砰砰狂跳,一股热流从心底直冲头顶。
她早就知道佐助会回来。从看到这两个孩子——看到自己和佐助的孩子——那一刻起,她就知道。
她曾无数次在夜里发誓:如果佐助真的堕黑暗,真的要和木叶为敌,她就算亲手杀了他,也绝不会让他继续错下去。哪怕鸣人哭着求她,哪怕自己会痛得死掉。
可现在……
这两个孩子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证明她最终还是等到了他。证明他们会有一个家。
小樱深吸一口气,声音得像破晓的:“我们会把他带回来。”
莎拉达和一朗同时转头看她。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还有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和记忆里的妈妈一模一样。
“带佐助和一护一起回来。”小樱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两个都带回来。”
莎拉达的眼眶瞬间红了,一朗吸了吸鼻子,突然咧嘴笑起来:“妈妈……!”
小樱猛地僵住。
妈妈?
她指着自己,嘴唇哆嗦着,脸“唰”地红透了耳根:“我、我是……妈妈?”
纲手看着自家徒弟这副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她转头看向角落里一直沉默的少年:“轮到你了,巳月。”
巳月抬起头。
他的眼神异常平静,甚至可以说冷漠。可那扫过众人时,几个长辈却莫名打了个寒颤——这眼神,太熟悉了。
像极了那个躲在暗处的蛇叔。
“我还在消化看到的过去。”巳月开口,声音平淡,“和我想的……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纲手追问。
巳月移开视线,语气简短:“他不是会当父亲的人。”
纲手揉了揉太阳穴:“巳月!你说!只有知道真相,我们才能把你这次乱来对未来的影响降到最低!”
“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吗?”巳月突然提高声音,手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他们还活着,和周围那些冰冷的尸体不一样。难道我要看着那个实验室在几个月后爆炸,却什么都不做?”
他的语气依旧礼貌,甚至带着点化的冷静,可话里的尖锐和愤怒,却像极了某个蛇类生物。
纲手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挣扎和。
“你们可能不信,”巳月的声音软了下来,“我曾听到父亲说过,他后悔没能保住那个实验室。”
纲手脸色一黑。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巳月立刻,“他说……他本来可以用那个实验室,向诗织大人道歉。”
所有人的“唰”地投向天天。
天天顿时坐立不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纲手皱着眉,低声嘀咕:“我倒想知道,大蛇丸那家伙是怎么弄到宇智波的细胞的……”
“我也不知道,纲手大人。”巳月摇摇头,“我本来想查,可掉进这个时代的时候,只记得那些最重要的、改变了我一生的片段。”
纲手失望地叹了口气:“或许鼬会知道。等他醒了……”
话没说完,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护士,脸色惨白:“纲手大人!宇智波鼬醒了!正在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