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里只剩下仪器单调的滴答声。
快斗还陷在混沌的思绪里，直到门被轻轻推开。
新一回来了。
他脚步虚浮，走到床边时甚至晃了一下。快斗看着他苍白的脸，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这家伙肯定没合过眼。
快斗的心猛地一抽。
他想把人拽进怀里，想让新一躺下好好睡一觉，想让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案子和危险都滚远点。可新一的眼神飘着，像失了魂一样，显然有心事。
难道灰原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新一环过床尾，动作僵硬地坐到快斗身侧。他盘着，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刻意保持着距离，连指尖都没碰到快斗。
这不对劲。
快斗咬咬牙，忍着伤口的疼伸手去抓新一的手。他用了点力，把人拉得更近，手指顺势扣进新一的指缝里。
他抬头想看看新一的反应，却只看到对方耳尖泛起的淡红。新一的黏在交握的手上，眼神依旧空落落的。
快斗心里发堵。他知道新一在想什么——肯定是后怕，怕自己真的死了。
他低下头，盯着两人交叠的手。明明新一现在是小孩的身体，手指却意外地贴合。快斗忽然觉得，不管新一变成什么样，他们的手都该是这样紧紧握在一起的。
他想吻吻那只手，却瞥见新一袖口下露出的一点异样。
“你袖子下面是什么？”
新一想抽回手，快斗却攥得更紧。“新一？”
在快斗的坚持下，新一终于松了劲。快斗把人拉到面前，猛地撸起他的袖子。
青紫色的淤伤像铁环一样箍在新一的右上。
新一立刻别过脸。“怎么弄的？”
没有回答。
“新一，是不是他们——”
还是沉默。
“求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伤了你？”快斗的声音发颤，像潮水一样漫上来。是组织的人？还是自己计划败露牵连了他？
看到快斗急得眼尾发红，新一终于开口了。“不是，是我找到你的时候……我想看看你是不是还……还活着。我想把你的帽子推开。”
这和有什么？是谁伤了他——
快斗的呼吸骤然停住。
“是我弄的？”
新一的肩膀缩了缩，轻轻点头。“我知道你不是的，我没怪你。”
快斗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又是这样。他总是在伤害新一。
“对不起……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当时意识，后来喊了我的名字，然后……”新一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里满是自责，“我以为你……”
快斗看着他这副模样，心脏像被攥住一样难受。“对不起，我总是害你受伤。”
“，你当时根本不知道是我。”新一勉强笑了笑，转移话题，“对了，你当时怎么会在那里？”
快斗的耳尖瞬间红了。“我……我只是刚好在附近？”
新一毫不地拆穿：“鬼才信。”
“好吧好吧，”快斗挠挠头，“是我在踩点下一个目标。但走着走着就觉得心里发，总觉得你那边会出事，就顺着感觉找过去了。算……算缘分吧。”
里又安静下来，只有仪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快斗依旧握着新一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安心。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藏在心里的话。“新一，我们以后怎么办？”
新一的身体僵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我现在还是小孩，能怎么办？”
“谁说小孩就不行？”快斗握紧他的手，眼神亮得惊人，“只要你愿意往前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来走。新一，你值得我这么做。”
快斗知道未来不会容易。组织的阴影还在，身份的秘密随时可能暴露，世俗的更是一座大山。但看着新一扬起的嘴角，他忽然觉得，不管面对什么，只要两人手牵手，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