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现在能活着喘气，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毛利的声音像淬了冰，砸在工藤新一的耳里。他躺在床上，浑身疼得像散了架，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

“脑震荡，左太阳穴缝了五针，左臂中枪——算你命大，没伤到骨头和大动脉。右也挨了一枪，同样擦着要害过去。还有三根肋骨断了，亏你还敢瞎蹦跶，没戳破肺叶算你走运。”

她顿了顿，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他的皮肤。

“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是擦伤和淤青！”

工藤新一闭着眼，没吭声。他知道自己这次玩脱了。

毛利走后，房间里安静了没几分钟。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灰原哀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脸色比外面的雪还冷。

“跟琴硬碰硬还能活着回来？你把普通人一辈子的运气都透支了！”她几步走到床边，临下地看着他，“下次再敢这么琴，我保证你连收尸的人都找不到！你最好祈祷他没认出你是基德，更别让他查到你真实身份！”

灰原哀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

“你想过没有？要是琴在你偷东西的时候找上门，会有多少无辜的人陪葬？！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从来不管会不会伤及无辜！为了杀一个目标，他连整列火车都敢炸——你忘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刚才那番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里沉默。工藤新一看着天花板，灰原哀则背过身，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工藤……”灰原哀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下次行动前，能不能动点脑子？工藤和我能活到现在，是拜那场意外所赐。你见过第二个从琴手下活下来的人吗？”

她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琴没把工藤当回事，是因为他觉得工藤构不成威胁。一旦他把工藤列为目标，会工藤所有在乎的人，最后才轮到他。你这么做，是把你自己的朋友和家人都推到火坑里！”

“灰原……”工藤新一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知道危险。”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当时确实没想那么多，但从成为基德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风险。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当基德，是为了复仇。有个组织杀了我最重要的人，说不定就是你们那个组织。”

他看着灰原哀骤然收紧的瞳孔，继续说道：

“子弹我躲得过一次，就能躲第二次。不管是琴还是，我都不怕。我接受所有风险，但在那之前，我保护好工藤。”

工藤新一躺在床上，连坐起来都需要人帮忙，但他眼里的却像火焰一样炽热。灰原哀看着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谢谢。”她轻声说，“工藤……这个世界需要他这样的人。他为了我姐姐，连她抢银行的事都能。就算知道是我研发的药把他变成小孩，他也从没怪过我。他总是在保护那些可能会伤害他的人。”

灰原哀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

“他是个笨蛋，但……是个好笨蛋。”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为了他，好好活着。我们找到你和他的时候，他……我不敢想象失去你的工藤，会变成什么样子。”

里再次安静下来。灰原哀站在那里，瘦小的身影在下显得格外脆弱。工藤新一则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工藤新一抱着他痛哭的样子。

他知道工藤为他哭过，也知道工藤害怕失去他。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死会对工藤造成这么大的打击。

他喜欢工藤，从就喜欢。但他从没想过，要让自己的爱人承受那样的痛苦。

绝不。

工藤新一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着天花板，眼神里了决绝。

下一次，他绝不会再让工藤为他。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