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日终于到了。
新一掀开床垫,手在熟悉的位置摸了个空。
咖啡没了。
连个都没剩下。
“黑羽快斗!你给我出来!”他攥着拳头砸门,指节都震得发麻,“偷我咖啡算什么本事?”
门板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谁偷你东西了?我这辈子除了小时候摸过棒球,可从没干过顺手牵羊的事。”
“顺手牵羊?”新一冷笑,“你是大盗怪盗基德!什么?”
“大盗怎么了?”快斗的语气带着戏谑,“我偷了东西都会还回去,现在还没玩够呢。”
新一想推门进去,却发现门锁得死死的。他凑近一看,锁孔周围是旧划痕,底部,像是被人反复撬过。更奇怪的是,锁孔上方还有几道痕,磨损程度轻得多——分明是从小个子到长高后,一直没停过练习开锁!
“你到底练了多少年贼本事?”新一眯起眼。
这房子里的破绽不止这一处。第一天他就发现那肖像画后面藏着东西,现在要么锁了要么封死了。这门锁的划痕是头一个摆在明面上的线索,之前没查是因为每次靠近房门,里面都会传出奇怪的声响,偶尔还会飘出熟悉的粉色烟雾。
“练得够早,早到让我觉得小孩的天赋真是可怕。”快斗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新一愣了愣:“所以你之前说我是‘在小孩身体里的恶魔’,不是因为我智商像成年人?”
“当然不是。”快斗嗤笑,“是你那小身板根本不下那么大的火气。看过《宝贝》吗?你就像那只实验品,随时能炸。”
“你——”新一气得踢了门一脚,门板嗡嗡作响,“少废话!把咖啡还给我!今晚我要用!”
“巧了,我今晚也有安排。”快斗的声音带着笑意,“正打算出席呢。对了,给你留了个谜题,在厨房!”
新一盯着门板,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能不能把门踹开?
可惜他的强力鞋早就穿不上了。那鞋是阿笠博士专门为柯南做的,现在他恢复了高中生的身体,根本塞不进去。
他只能转身去厨房。
一进去就傻眼了。所有橱柜上都贴满了便利贴,每张上面都写着十四行诗,还挂着一把密码锁。基德这哪是留谜题,分明是想把他困死在这儿!
新一看了眼手机——11:47。
基德的预告函写着午夜十二点半现身,现在只剩不到四十分钟。去博物馆的火车要十二分钟,再挤过人群,时间本来就紧张。要是解不开这些谜题,肯定会迟到。
更糟的是,他今天踢了一下午足球,还被数学课上的函数图像折磨得头疼欲裂,现在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昨天就在英语课上睡着了,还是被青子敲着桌子叫醒的。
解谜题太费时间了……等等。
新一一拍脑门。
“我傻了啊!”
他现在是高中生,不是柯南!想买多少咖啡就买多少,想在大街上喝就喝,谁能管得着?
他抓起和手机,转身就走。那些破谜题,等他想动脑子的时候再说,犯不着现在急得像上的蚂蚁。
终于能自己掌控生活了,这种感觉真他妈爽。
***
“我没迟到吧?”新一气喘吁吁地跑到朋友身边,从掏出一瓶咖啡拧开。刚才买咖啡时的底气还没散,他一口气买了四瓶。
“早了七分四十二点三秒。”白马探合上怀表,却没放进口袋,“你以前参加过基德的行动?”
“当然!”新一点头,随即又改口,“呃,就一次,了。他每次都掐着秒到?”
他以柯南的身份跟基德斗过无数次,但现在得成新手。
“比火车还准。”白马探说,“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守时。”
“我以为他最好的优点是不伤人?”
“那是基本道德,不算优点。”
“行吧。”新一喝了口咖啡,扫了眼博物馆里的人群。馆长笑得太开心了,该不会是基德假扮的?等会儿就知道了。“我平时主要处理凶杀案,小泉老师总说我——”
“——走到哪死到哪,地狱的猎犬都追着你捡漏,你那双干净的手却总能而退?”白马探接话,语气平淡,“我知道。你运气确实差。节哀。”
“就是运气问题,跟 supernatural 。”新一撇嘴,“不过偶尔处理盗窃案也挺新鲜的。”
“可以理解。”白马探打量着他,“你确定没问题?有中森警部在,行动很,但我注意到你受伤后空间感还没恢复。追基德既要体力又要脑力,别勉强自己。”
“放心,”新一拍了拍白马的肩膀,“比起平时那些案子,基德的盗窃简直是放松。”
“盗窃?还复数?”
糟了。
新一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咬到舌头。
还好白马没起疑,只是皱着眉看他:“我记得你只参与过一次基德的案子吧?”
“呃……新闻上看了不少。”新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赶紧转移话题,“不过说真的,基德这种身手,要是真动了杀心,早翻天了。他能藏这么还不伤人,算万幸了。”
“可他对警方的态度实在太嚣张了!”白马猛地攥紧拳头,“就像法律一样!上次还敢说‘解开谜题是侦探的天职’——他以为自己是谁?!”
新一听着这话,莫名有点耳熟。
他干咳一声:“他就是喜欢逗警察玩,是每次还都能跑掉……”
“所以我才要抓住他!”白马“咔哒”一声打开怀表,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等我成为足以碾压他的侦探,就能把他那副欠揍的笑容抹掉,逼他说出真相!”
他顿了顿,报出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字:“距离预告时间,还有四分十七点五二秒。”
“追求真相啊……”新一挑了挑眉。
这目标倒是挺纯粹的。
他忽然瞥见不远处的馆长,脚步一顿:“喂,你觉不觉得那个馆长太积极了点?”
“积极?”白马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偶尔会有这种。毕竟基德最后都会还回宝石,有些主人甚至觉得被盯上是种荣幸——虽然很蠢,但也不算少见。”
新一却摇了摇头。
不对。
那种殷勤劲儿,根本不像“荣幸”,倒像是……?
“我觉得不对劲。”他沉声道,“还有时间?我想去问问他。”
“三分四十二点七九秒。”
“够了。”
新一想动脚,却突然心里一沉。
基德每次出场,都会搞点大动静——比如突然断电。虽然他本人不会伤人,但混乱中难保不会混进别有用心的人。
新一再不过了。
他见过太多次,黑暗里突然亮起的刀。
“一起去?”他侧头看向白马。
白马地递出胳膊:“乐意奉陪。”
新一愣了愣,还是搭了上去。
两人走到馆长面前,新一开口:“馆长,能耽误您几分钟吗?”
“现在?”馆长看了眼胸牌——风间半藏,他显然认出了白马,却对新一没什么印象。
也是。工藤新一消失这么,名气早不如从前了。
白马露出标准的微笑:“择日不如撞日,不是吗?”
“能不能等基德来过再说?只剩三分钟了。”
白马的眉头瞬间皱起。
新一见状,立刻插话:“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您为‘百合之泪’做了哪些安保措施?”
“这个不能说。”风间馆长突然笑了起来,“基德可能就藏在人群里。只有我知道所有布置——不过我可以保证,这次他绝对没那么容易得手!”
“打扰了。”白马拽着新一转身就走。
“你怎么确定他不是基德?”新一问道。
“基德是个完美主义,而且爱炫耀。”白马推了推眼镜,“刚才我看到他和几个安保人员聊了半天,一直没离开过这里。如果他是基德假扮的,肯定会透露点安保细节,显摆自己有多厉害——但他什么都没说。”
新一却没那么乐观。
也许基德这次状态不好?……有别的目的?
他暂时压下这个念头,追问:“你为什么突然拉我走?”
“他不是基德,也不会说有用的信息,继续着没意义。”白马理所当然道。
“你除了抓基德,就没别的目的了?”
白马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站得笔直,然后不自然地挪了挪脚,最后猛地打开怀表:“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今晚的目标难道不是很明确吗?”
“侦探的天职是寻找真相。”新一加重语气,“这里肯定有问题!”
“你是说……有第三方?”白马的眼神变了。
他想起上个月的案子——一群人想在基德的盗窃现场杀了他,抢宝石。
“为了价值上亿的宝石,有人杀人也不奇怪吧?”新一反问。
“难道有人想借基德的名义掩盖自己的罪行?”
“还不确定。”新一深吸一口气,“还有?”
白马低头看表:“二十点二五秒。”
“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新一拧开第二瓶咖啡,仰头灌了下去,空瓶随手扔进垃圾桶。
他抹了抹嘴,看向白马:“准备好了吗?”
白马的声音刚落下——
“三,二,一……”
灯没灭。
什么都没发生。
新一和白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白马攥紧怀表,指节泛白:“我以为他会像列车一样准时……现在看来,这家伙比最任性的风还难猜!”
还好,基德终于登场了。
不是停电那套老把戏,而是炸开一团五彩斑斓的烟雾,紧接着扑棱棱飞出一群白鸽。他站在个凭空冒出来的箱子顶上鞠躬,动作得像舞台剧主角。
警察们瞬间抽出手电,新一也摸向了里的麻醉针。
“迟到13.57秒。”白马探的怀表“咔嗒”合上,声音冷得像冰,“路上遭劫了?你可是承诺过12:30准时出现的。”
基德惊讶地捂嘴:“哎呀,白马少爷在我?没办法嘛,谁让某位侦探拒绝了我的‘心意’,我只好用这13秒为我们逝去的缘分掉眼泪咯。”
“少蒜,”新一咧嘴一笑,终于能怼回去了,前几周的憋屈撒出来,“你就是在闹脾气吧?能不能成熟点,赶紧忘了那破事!”
“好狠心~”基德单手按胸,语气幽怨得能滴出水,“我的黑粉都组队欺负我了!告诉你,我当怪盗的年头比你们俩加起来还长!只是保持童心罢了~”
“十年空白期怎么解释?”白马探上前一步,把怀表揣回,“你分明有个前辈——”
“艺术家瓶颈期!”基德立刻打断,开始滔滔不绝,“灵感枯竭的日子,连肥皂泡都比我的计划有趣!我拼命想过去,结果现实一次次打脸……”
“你业务能力差到离谱!哪有怪盗天天被侦探堵?”
“突然!梦里有颗星星冲我招手!我抓住它的瞬间就知道——回到我亲爱的城市!还好粉丝们都接受了我的新风格,不像某些人只爱老古董……”
新一忍无可忍,摸出第三瓶咖啡,在心里默念“咖啡走好”,然后狠狠一脚踢向基德后背。
文艺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像鸽子撞玻璃的闷响。基德踉跄两步,果断扔出烟雾弹——又是这招!
烟雾里传来一声闷哼,听着像白马探。新一攥紧拳头,等烟雾散开才松口气——好友没事,只是皱着眉揉胳膊。
“他往楼梯跑了!目标天台!”有人大喊。
“宝石呢?!”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展柜。今晚的目标——那颗星之泪,没了。
新一扫过人群,突然定格。
哦。
原来基德玩的是这手。可惜,他没证据。
“不可能!他根本没靠近展柜!”
“基德本来就是‘不可能’本人!大惊小怪什么?”
“追!给我追!”中森警部带头往楼梯冲。
新一扶额叹气。这群人,绝对踩陷阱了。
身后传来同样的叹息。新一回头,白马探正盯着楼梯口皱眉。
“你脚步声够轻的。”
“。”两人同时缩了缩脖子——楼梯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此起彼伏的国骂。一位母亲捂住儿子的耳朵,像是见了鬼。新一心说,比起几句脏话,你在孩子面前把怪盗当偶像才更该反省吧?不过他没资格教别人孩子。
“正门楼梯肯定走不通了。”
“有备用楼梯。”白马探转身,“跟我来,能抄近路。”
结果爬了五层楼,两人对着一扇锁死的铁门发呆。
“开什么玩笑!”新一踹了门一脚,“备用楼梯从来不上锁的!”
“基德什么事做不出来?”白马探耸耸肩,从外套摸出个小盒子,掏出两根细铁丝,“等着,我几分钟搞定。”
“你还带开锁?”
“放心,不会破坏锁芯。”
“侦探练这个……很奇怪吧?”
“你没钻过法律空子?”白马探头也不抬,“你失踪前的案子我都查过,要是推理错了,早被控了。”
“那你呢?”新一挑眉,“你跑步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是你两步并一步的。”白马探突然停手,抬头盯着他,“你平时不是笨手笨脚吗?怎么爬楼梯像走平地?”
“追贼呢大哥!谁有空管姿势?”
锁“咔嗒”一声开了,但白马探没动,眼神锐利得像刀:“你和那个江户川柯南……是远亲?”
“嗯,远房表亲。怎么了?”
“有点意思……你俩的小动作简直一模一样,可自从你转进江古田高中,他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新一摸向口袋,语气冷了下来,“抱歉,我听不懂你的推理。”
“我是说你很可疑。”白马探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你的‘脑震荡’,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七岁亲戚——我们当侦探的,职责就是揪出真相。而你,显然藏了不少秘密。”
“就算你查到了,又能怎样?”
“不知道。”
空气骤然凝固。
几秒后,白马探打破沉默:“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基德才是重点。你去屋顶守着,我留在这里,防止他折返换身份。”
“不用了。”新一突然开口,“他已经换过了。”
“哦?”白马探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那你说说,我是谁?”
新一抬手指去,声音斩钉截铁:“你就是怪盗基德!”
“白马探”轻笑一声,指尖划过脸颊——那层完美的人皮应声脱落。下,基德标志性的单片眼镜反射出狡黠的:“这次又是哪里露了?”
“真正的白马探,从来不会怀疑我。”
“开什么玩笑?”基德夸张地瞪大眼,“你可是用那种甜得发的声音喊过他‘哥哥’的!换作任何侦探,都会起疑心吧?”
新一嘴角一抽,那段黑历史他恨不得从记忆里抠掉。他冷哼一声:“他总是被私人蒙蔽双眼,所以永远看不到真相。”
“啧,福尔摩斯粉的滤镜果然厚得离谱。”基德摸着下巴,“我开始好奇,亚森·罗宾的粉丝会不会也这样……”
“别转移话题。”新一打断他,“你今晚带的那个讲台根本不是多余的——你早就把它成展品混进来了,对吧?我们说话时,你就躲在后面偷听。等大家被你引开,你立刻把它推出来,用布盖着,既当了掩护,又成了临时更衣室。”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你把白马探打晕藏在里面,就是为了换他的身份。”
“答对了!”基德打了个响指,“反正我早就备好了他那件丑爆的大衣,不用白不用。不过你放心,我贴心地给他留了小夜灯和毯子,冻不着他。”
他耸耸肩:“平时我借身份,都把人丢厕所隔间里。但今晚嘛……为了对付你,当然要升级一下手段。”
“这么大阵仗,专门冲我来的?”新一冷笑,从口袋里掏出麻醉手表,“可惜,你毁了我今晚的计划。”
他猛地扣动扳机!
麻醉针“咻”地射出——却只钉在了基德随手丢下的外套上。
几乎同时,基德身形一晃,瞬间换了套黑色劲,踩着楼梯向上狂奔。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像羽毛般搔得人心烦:“下次再陪你玩,名侦探!”
***
新一气冲冲追到屋顶时,才发现不对劲。
基德站在天台边缘,双手空空。
“你根本没偷宝石,对不对?”
基德的沉默,就是最好的承认。
新一深吸一口气,终于把所有线索串了起来:“我早觉得预告函不对劲,现在彻底确认了——馆长几年前就把真宝石卖了!你算准了,只要你‘偷’走宝石,警方事后一定会鉴定真伪。到时候你再‘归还’假宝石,以你‘从不偷假货’的名声,所有人都会怀疑馆长。这场闹剧闹得越大,他的骗局就越容易暴露。”
“哇哦,不愧是我最爱的侦探。”基德转过身,单片眼镜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别告诉平次他们,不然会吃醋的。”
“既然宝石是假的,你今晚为什么还要来?”新一皱眉,“没人拦着你,你也没动手。”
“名侦探,你不是唯一达成目标的人哦。”基德笑得神秘,“还记得那颗‘星尘水晶’吗?”
“不记得。”新一翻了个白眼,“我没闲工夫记你偷过的破烂。”
“那可真是遗憾。”基德耸耸肩,“我根本没还那颗水晶——它里面藏了点不干净的东西。后来我和原主人达成协议,把它砸成碎片,用灭火器喷满泡沫,最后让穿防护服的人像处理核废料一样运走了。还回去的,只是个无害的赝品。”
“你在找这种危险的东西?”
“更刺激的还在后头呢——我为了抢它,挨了两枪!”
“你看起来倒是挺得意。”新一吐槽,“正常人挨枪,可不会像你这样。”
“拜托,我穿了防弹背心,还藏了血死掉。”基德笑得前仰后合,“你是没看到那些人的,简直太精彩了!不过现在嘛……”
他突然收敛笑容,洒在他白色的披风上,像镀了一层银:“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还需要我这种‘下的正义’。你在白天揭露罪恶,我在黑夜撕开——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
“得了吧。”新一毫不地拆台,“你那些中二台词,连你自己都听不懂吧?”
“哼,不懂艺术的人没资格评价。”基德转身走向栏杆,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我们就是硬币的两面,缺一不可……”
新一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认同——基德这招,和他平时逼犯人招供的套路,没什么区别。
但他绝不可能承认!
毕竟,基德那副欠揍的得意样,实在太让人火大了。
这种感觉……德国人应该有个专门的词来形容吧?
夜风卷着天台的尘土,工藤新一双手插,脚步踏得稳稳当当。
“你这人不算坏,观察力也够敏锐。真要想追寻真相,干脆别当怪盗了,改行做侦探得了。”他盯着对面那顶高帽下的阴影,语气带着点嘲讽,“我看你就是喜欢叛逆带来的刺激,不管做什么都能给自己找借口。”
“哦?是吗?”基德挑眉,帽檐下的眼睛弯成狡黠的弧度。他突然欺身逼近,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呼吸喷在新一脸上,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水味。
“我觉得——”
“砰!”
新一想都没想,抬脚就往对方踹去。
基德闷哼一声,眼睛瞪得像铜铃,整个人直挺挺摔在地上,活像个被戳破的气球。
糟糕。
新一暗道不好。以前变小成柯南时,身高不够只能靠踢自保,这都成条件反射了。他本来没想下这么重的手,可多年练出的肌肉记忆哪是说停就停的?
要不,回头找学学怎么控制力道?既能增进,还能学点正经防身术,总比现在这样动辄伤人强。
地上的基德哼哼唧唧半天没起来,新一皱着眉踢了踢他:“别了。我本来就不能抓你,你还在这儿演苦肉计?赶紧起来,等警视的人来了,还以为我是你同伙呢。”
“起来?!”基德哀嚎着,指着自己的,“你看我这都快断了!”
“谁让你之前嘲笑我毛少?”新一理直气壮。
“我错了我错了!”基德秒怂,“你那一点都不娘,是我嘴贱!可你也不至于嫉妒到踹断我吧?”
“谁嫉妒你了?”新一气笑了。
“嫉妒我能穿迷你裙啊!”基德突然坐起来,手指着他鼻子,一字一顿,“你、永、远、穿、不、了!”
话音未落,漫天烟雾炸开。等烟散了,天台上哪还有基德的影子?只有五架滑翔翼在夜空中散开,朝着不同方向飞去。
“谁要穿那玩意儿……”新一嘀咕着,刚转身就听见天台门“砰”地被撞开。警视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中森银三脸色铁青。
新一只当没看见那几个从门后溜出来、走路一瘸一拐的警员,直接汇报:“他跑了,但宝石应该没丢。我得去找我朋友,顺便再检查下展柜。失陪了。”
***
后来才知道,他那一脚把基德的胫骨踹得青肿一片。接下来几天,基德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刀,还总阴阳怪气地让他帮忙开门、拿拐杖。好在没骨折,医生说一周左右就能好。
新一挺过意不去的,毕竟是误伤。可基德那家伙,要是接受了道歉,还怎么理直气壮地使唤他?算了,道歉的话已经说出口,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
这天,基德瘫在沙发上,抱着一桶 Rocky Road 冰淇淋哼哼唧唧:“你就不能用温和点的方式维护你的私人空间吗?非要动手?”
新一没说话,直接递过去一张纸。上面整整齐齐列着所有试图伤害或绑架过他的罪犯名单,还按字母排了序。
基德扫了一眼,瞬间闭了嘴。
新一偷偷笑了。那些差点要了他命的危险经历,现在成了吵架的制胜法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
“喂,你有没有觉得你爸妈有时候做事很离谱?”
新一“啪”地合上课本,眼神冷了下来:“你要是想暗示我现在这样是我爸妈教育失败的结果,我——”
“不是不是!”基德连忙举手投降,“我认真的。你说,要是有一方父母为了让你离开危险的生活,跑去美国,还假扮成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人来骗你,甚至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没了……这种事正常吗?感觉像是背叛信任,但会不会很多人都经历过,只是没人说?”
新一沉默了几秒,回忆涌上心头:“我爸以前就干过类似的事。他 cos 成自己小说里的反派主角,把我绑架了。当时我着害怕,根本没发现那枪是假的。不过我朋友里没人经历过这种事——就算他们想瞒,我也能看出来。所以这种事确实会发生,但绝对不正常。说真的,我家从来就不是‘正常家庭’的范本。”
他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难怪我爸妈和你爸妈能处得那么好。”
基德耸耸肩:“我早就不指望正常了,就是问问。”
话音刚落,他又开始欠揍:“对了,你说的‘朋友’,是指那些跟你混的小学生,还是那个可怜你、把你拉进她社交圈的高中校花啊?”
“我发誓——”
***
青子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人突然崩溃。
“我的人生不值得这样。”工藤新一喃喃自语,语气里带着一种刚醒悟的茫然。他“咔哒”一声放下,眼神空洞,“我到底在干什么?一直逃避问题,这样下去永远都没用。”
“那你打算怎么办?”青子问。虽然她不太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朋友要是正在经历人生的重大转折,她总得表示。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都钉在他身上。
他却像没看见似的,猛地拍桌起身。
“我要去跟她坦白。”
声音不大,却像惊雷炸在死寂的空气里。
“拖得够了。谁知道哪天突然飞来横祸,把你整个人生都毁了,连喜欢的人都来不及告别?这种事,谁说不会再发生?”
他抓起桌上的,拉链拉得“哗啦”响。
“以前总为了些破事浪费时间,替别人守着秘密。但这次不行——真相不能丢,她也不能。”
都懵了。有人反应过来,稀稀拉拉地鼓起掌。掌声里带着困惑,带着看热闹的窃窃私语。
他背着,脚步稳得像踩在钢板上,每一步都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前路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敢闯进去。
讲台上的老师扶了扶眼镜,眼神麻木。这班学生的幺蛾子见多了,有人翘课算什么?她甚至懒得问一句“去哪”,跟着人群象征性地拍了拍手。
教室门“砰”地。
青子盯着那扇门,小声嘀咕:“他之前不是说,要表白的那个女生会空手道吗?”
快斗“啪”地打了个响指,嘴角勾起促狭的笑:“何止啊。他瞒着人家整整一年呢!”
他冲青子比了个手枪的手势:“啧啧,真想变成墙上的苍蝇,听听那场面……混在人群里,看她怎么揍他!”
青子脸色一变,抄起旁边的拖把:“你敢扔烟雾弹跟过去——”
“还是青子懂我!”
话音未落,快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拖把“啪”地砸在地上,青子气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