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混的都知道三条铁律——想干脏活,就得把这三条刻进骨子里。
第一条:不是向导就别瞎逞能。
司法系统里满是,这帮怪物对向导的保护欲刻在基因里。要是你自己也是向导,动起手来还能钻点空子——弄伤自己,就得在“保护”和“保护向导”之间左右互搏,脑子一乱,你就能溜。
可惜,你不是。
第二条:跑路要么快,要么够阴。
得快过那些能闻着你味儿追四条街的条子,黑灯瞎火也能见你钻巷子的眼。要么就够阴,让条子连你毛都摸不着。
不然?乖乖伸手戴手铐得了。
第三条:抓人质千万别碰向导。
这事儿不用解释,但真要问为什么……知道的人都蹲号子里闭嘴了。
现在,这三条铁律,他犯了。
第一个错:他不是向导。
策划谋杀时他就,自己这种“中立”一旦被抓,绝对没好果子吃。可他自信不会暴露——这点风险,值了。
第二个错:找那个老头和他的孙子孙女当不在场证明。
他自认计划天衣无缝,结果毁在几个小屁孩手里。那些他以为早该烂在地里的细节,被这帮眼神尖得像刀的小鬼揪了出来。老头的声音像锤子,一下下砸烂他的不在场证明,把他的计划从头到尾剖给戴手铐的条子看。
第三个错——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是抓了那个女孩。
太迟了。
一开始他没把那几个孩子当回事,直到他们开始指证他。更没注意到他们上的手环——那是“觉醒”的标识。虽然听说过孩子觉醒的事儿,但仨孩子一起觉醒?太罕见了。他还以为是小孩玩角色扮演,赶时髦。
最大和最小的男孩戴红手环——的颜色。
而他怀里这个挣扎着、哭唧唧的黑头发小女孩,戴的是蓝色。
向导的颜色。
条子围过来时,他想起了“要快”的铁律,抓起最小最软的女孩就跑。身后喊叫声一片,老头和大部分孩子很快被甩在后面——一切都按计划来。
直到女孩开始闹,他掏出今天杀那个女人用的刀,划了她胳膊一下。她疼得叫出声,他没工夫看伤口,只顾着往前冲。
“没人追上来了!”他得意地想,脚步更快。
可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不是皮鞋的哒哒声——不是条子。
谁?
他不敢回头,后颈却像被冰锥盯住,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下爬。那眼神里的杀气,像要把他骨头碾碎。
他突然拐进另一条巷子,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脆响,混凝土墙掉下来几块碎石。
怀里的女孩突然不动了,晕了过去。
下一秒,他感觉到了——不是,不是向导,他却地“闻”到了对方的。
滔天的怒火。
像岩浆,像铁块,要把他活活压死。
“跑!”本能在尖叫。
他玩命加速,耳边却响起一声般的咆哮,直接钻进他脑子里:“跑不掉,也藏不住。”
恐惧让他一软,差点绊倒。一颗石子擦着他耳朵飞过去,砸在前面的墙上——那墙直接塌了个大洞,砖块碎得像粉末。
又是一声咆哮,这次是从身后传来的,却像翻译好的话钻进他脑壳:“你敢伤向导,死定了。”
他冲出巷子,撞进人群。路人尖叫着躲开,他却一软,“噗通”跪在地上。
的恨意,像炮弹一样撞过来。
女孩从他怀里滚出去,那个戴眼镜、眼神比刀还利的小男孩——就是之前戴红手环的那个——骑在他身上,小手精准地掐住他脖子的死穴。
“三分钟,你就会死。”男孩的声音像冰碴子。
比他今天杀的那个女人,死得还快。
窒息感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意识模糊得像蒙上了一层纱。他拼命挣扎,指甲在那纤细的上划出红痕,可这点力气对眼前的“小怪物”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肺里灌满了空气,却像堵着团棉花,一点用都没有。
他妈的,是大脑缺氧!
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漆黑的瞳孔里烧着滔天恨意,还有……他自己的死相。
就在他以为要彻底栽在这里时,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男孩被猛地拽开,小小的手被强行从他颈间扯开。血液瞬间冲回大脑,他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比刚才窒息时还要难熬。
耳边传来混乱的叫喊。
“冷静点!小鬼!”
“是狂化!快叫A级向导支援!”
“柯南君!”
“步美别过来!你才D级!帮不上忙的!”
“柯南君停下!步美没事!她很!柯南君!”
“快来帮忙按住他!A级向导还有到?!”
“这片区根本没有的A级!”
“该死!柯南君你醒醒!”
意识彻底沉了下去。
他恍惚间想起那个女人——她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痛?
最后一眼,他看到男孩被两个警察按在地上。那两个成年男人使出了浑身力气,才勉强把这瘦小的身躯压在地板上。男孩还在挣扎,四肢疯狂扭动,像头被困住的小。
他们的对上了。
那双蓝眼睛里,翻涌着死亡与痛苦的漩涡。那是见过无数尸体、亲手收割过生命的眼神。
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视线。
第三条规矩:永远别绑向导做人质。
否则你会引来一个狂化的,追着你的血债不放。
那时候,猎人就成了猎物。
铁手铐?跟这比起来,简直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