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喉咙发紧,声音压得极低,只有灰原哀能听见:“你什么意思?”
灰原哀的扫过帐篷后方的树林,语气警惕又锐利:“刚才好像看到树后面有人影,但不太确定。”
柯南立刻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可帐篷挡住了所有视线。不远处,彦正缠着讨论北十字星里的天津四,步美在旁边咯咯笑,太则捧着薯片咔嚓咔嚓地啃。
这些日常的喧闹,此刻听来却格外刺耳。
他凑近灰原哀,用气音追问:“看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太模糊了。”灰原哀摇头,眼神却没离开树林边缘,“但我有种预感……你没察觉到吗?”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
他凝神细听。
起初只有步美的笑声、阿笠博士拨弄篝火的低哼,还有彦给太科普星座的声音。可很快,那些声音的缝隙里,钻进来一丝极轻的动静——
像是树枝被踩断的脆响,又像是树叶擦过布料的沙沙声。
很淡,几乎要被风声盖过去,但确实存在。
柯南的胃猛地一沉。那股不安的感觉,和灰原哀说的一模一样。
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篝火渐渐弱下去,园子靠在睡袋上半梦半醒。从睡袋里坐起来伸了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好了大家,该进帐篷睡觉啦,很晚了哦。”
可她刚站起来,眼睛突然睁大,身体瞬间僵住。她飞快地扫了一圈营地,脸上强的平静根本压不住眼底的。
“博士……你动过帐篷旁边的 lantern 吗?”她的语气刻意放得平稳。
“帐篷边那个?”阿笠博士转头看向指的方向,眉头立刻皱起来——那里空空如也,“没有啊,我没碰过……”
柯南的眼神瞬间冷下来。
那盏灯真的不见了。帐篷周围的区域,比刚才暗了不止一星半点。
干笑两声:“会不会是风把它吹倒了?”可她攥着睡袋拉链的手指,已经用力到发白。
“风哪能把灯吹那么远?”园子迷迷糊糊坐起来嘟囔。
柯南和灰原哀对视一眼,她微微点头。
两人都懂——这不是意外。有人拿走了灯。
突然一阵狂风卷过营地,树叶哗啦作响,将将熄灭的篝火猛地窜起火星。风声刚过,四周一种诡异的死寂。
远处的树林里,一点微弱的忽明忽暗。那是盏 lantern,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像只鬼火似的悬着。
分明是警告。
大家钻进帐篷躺下,可谁都没睡着。外面的树林静得反常,反而让每一声树枝的吱呀、每一次树叶的晃动,都在柯南耳边放大了十倍。
天亮时,空气冷得刺骨,营地笼罩着一层薄 mist。柯南一夜没合眼,天刚亮就宣布要去昨晚看到灯笼的地方看看。灰原哀和阿笠博士立刻跟上,和园子则留在营地,带着孩子们准备早餐。
白天的树林更显茂密,参天大树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走了没多远,他们就看到了那盏失踪的 lantern——它躺在地上,旁边是一个被烧毁的帐篷残骸。
柯南蹲下身仔细检查。旁边有个烟头,但帐篷的燃烧痕迹太奇怪了——火只烧了帐篷本身,周围的树木和杂草却完好无损。
“这不是意外。”柯南声音发沉,“有人烧了这个帐篷。”
“奇怪啊。”阿笠博士捡起 lantern 翻看,“这明明是带来的那批灯之一。”
“拿走我们的灯,再引我们到这里……”柯南眼神锐利,“对方是让我们发现这个地方。”
“火应该是两三天前烧的。”灰原哀的扫过地面,突然走向旁边一棵白桦树,指着树干上的刻痕喊,“江户川,过来看看。”
柯南跑过去,只见树皮上刻着一个简单却的三角形。
“三角形?”阿笠博士挠头,“是方向标记吗?”
“代表别的东西。”灰原哀的声音紧绷起来。
柯南盯着那个符号,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是警告。”他终于开口。
回到营地时,味噌汤的香气已经飘满了空气。和孩子们重新点了篝火,正忙着准备早餐。
“找到什么了吗?”迎上来,眼神里带着好奇和。
“没什么,就是个旧帐篷。”柯南勉强挤出笑容,“估计是附近小孩的恶作剧吧。”
“真缺德。”园子撇嘴,彦和步美也跟着点头。
“对了,我们的 lantern 不见了。”皱起眉,“我带了四个,现在一个都找不到了。”
柯南眉头紧锁:“是昨晚被人拿走的?”
灰原哀凑到阿笠博士耳边低语:“吃完早饭,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阿笠博士立刻点头。
柯南沉思。
为什么偷我们的灯,就为了引我们去看个烧过的帐篷?难道那不是给我们的信息?
阿笠博士的声音突然响起:“如果想用留信息,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设备?非要偷我们的灯?”
柯南沉默下来。
这背后的意思,他不敢深想。
林子里忽然响起的女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哈喽!”
年轻女人笑着挥手走近,马尾辫在身后晃了晃:“还以为这片林子里只有我一个人露营呢。”
和步美警惕地回了句你好。
“我叫柴崎葵。”女人笑容温暖,“你们也在这儿露营?”
“嗯。”点头,话音里藏不住一丝不安。
“奇怪吧?”柴崎葵语气轻松,“这片区域平时都没人来的。不过别,一直这样。对了,你们昨晚看到了吗?我好像看到了。”
浑身一僵。
“我们昨天才到。”她强镇定,“应该是我们的营地灯。”
“你一个人露营?”园子挑眉,语气里满是怀疑。
柴崎葵笑出声:“是挺怪的。不过我是历史学家,来查这片森林的传说——我从小就在这儿长大哦。”
“什么传说?”柯南突然从身后冒出来,仰着小脸追问。
“当地人叫这儿‘深幽之森’。”柴崎葵解释,“说林子里是狐火和妖怪。”
“狐火?”步美眼睛瞪得溜圆,小声惊呼。
“就是狐狸尾巴蹭出来的鬼火。”柴崎葵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会引着人迷路。要是昨晚你们看到的是灯笼……说不定就更邪门了。”
“狐狸妖怪只是用来吓人的传说。”灰原哀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又坚定,“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妖怪存在,不过是民俗罢了。”
“可万一……”彦刚要接话,就被灰原哀摇头打断。
“用逻辑想想。我们在森林里,灯笼谁都能提——是人,不是鬼。信这些鬼话。”
柴崎葵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你还真是个怀疑论。不过也可能是‘食人鬼’哦?”她凑过来,声音压低,带着诡异的气息,“那种吃死人肉的灵,专在这种荒山野岭游荡,就爱提着灯笼样子。”
“吉田同学别怕。”灰原哀瞥见步美吓得捂嘴,立刻厉声打断,“根本没有食人鬼这种东西,这些只是用来吓人的。”
“可我昨晚听到……”步美声音发颤。
“是风声。”柯南接过话头,帮灰原圆场,“没别的。”
柴崎葵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冷意:“当然啦,还能是什么呢?”她最后扫了众人一眼,“认识你们很开心,说不定还能碰到哦。”
挥挥手,她转身走进密林深处,留下一片压抑的沉默。
灰原哀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头。
“吃早饭吧。”阿笠博士赶紧打圆场,想缓和气氛。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吃迟来的早餐,几个孩子挤在一起窃窃私语。灰原哀一抬头,他们就立刻闭嘴,可等她转回头,又忍不住凑在一起小声议论。和园子交换了个的眼神,也跟着了孩子们的话题。
“你好像挺他们的。”柯南突然凑到灰原哀耳边,语气带着调侃。
灰原哀着味增汤的勺子顿了顿,力道不自觉重了些:“那个女人明明是来做研究的,却净给孩子灌输些没用的东西。”
柯南忍不住笑出声:“灰原你以后肯定能当棒的妈妈。”
话刚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柯南脸颊瞬间爆红,结结巴巴地想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说你很会人……”
灰原哀缓缓转头,眉梢一挑,脸上挂着假惺惺的好奇:“嗯?”
她凑近一步,眼神似笑非笑,等着看柯南怎么圆这个坑。
柯南挠着后脑勺,正想找个借口蒙混过去,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划破的宁静。
“!”
两人同时抬头,朝声音来源狂奔而去。
柴崎葵站在一顶帐篷前,脸色惨白,眼神死死盯着地面,整个人僵在原地。
柯南顺着她的看去,心脏猛地一沉。
地上躺着个男人,脑袋套着塑料袋,身体扭曲。旁边倒着一把折叠,帐篷绳缠住了他的一条,像是挣扎时被绊倒的样子。
灰原哀已经蹲在尸体旁,手指搭上男人的颈动脉。
“没气了。”她语气冰冷,仔细检查尸体,“窒息死亡。”
塑料袋沾满了凝结的水珠,是最后呼吸时留下的。男人的脸肿得发紫,双手还死死抓着塑料袋边缘,指甲缝里是刮痕。他的眼睛圆睁,瞳孔涣散,脸上凝固着死前的恐惧。
“他反抗过。”灰原哀抬起男人的手,指甲缝里还带着血迹和皮屑,“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到两小时前。”
柯南已经开始扫视四周找线索,闻言点头:“得报警。”
“让博士园子开车回镇上?”灰原哀提议。
“不用。”柴崎葵突然开口,声音还在发抖,像是刚回过神,“我有卫星电话。”她翻出里的黑色手机,指尖颤抖地拨了号。
“灰原。”柯南朝她招手。
灰原哀起身走过去,顺着他的看向旁边的橡树。
树干上刻着个新符号——三角形下面画了条横线。
“这些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灰原哀低声问。
“第一个是‘火’,这个是‘风’。”柯南咬着牙,眼神凝重。
一小时后,群马县警的警车呼啸而至。领头的山村操警部大手一挥,警戒线瞬间拉满,将那片沾染了血色的林地彻底封锁。
现场勘查有条不紊地进行,身份很快确认——田中大树,岁的。据山村警部的资料显示,这人死前一直在附近小镇落脚,昨天才独自进了山露营。
“他昨天刚扎的营。”山村警部抬眼扫过众人,“你们谁见过他活着的样子?”
柯南摇头。
“可你们营地离这儿不远吧?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察觉?”警部追问,语气带着几分怀疑。
青井绫立刻出声:“这林子太密了,两个人隔着几十米都能撞见。要不是我尖叫,那群孩子估计都发现不了我。”
山村警部摸着后脑勺“唔”了一声,显然没信。他突然从证物袋里掏出个皮质笔记本,扬了扬:“这是的日记,在他找到的。”
他哗啦翻了几页,忽然停住,念出声来:“小镇古色古香,可惜人心叵测。”念到这儿,他猛地看向青井绫,“你是本地人吧?”
柯南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昨天碰了几个镇民。客栈老板得过分,问题多到烦人,还警告我。草药师闷葫芦一个,却对这片林子门儿。最怪的是铁匠,那眼神凶得很,开口就说‘外人滚蛋’,让我赶紧回家。”山村警部合上日记,“看来他对本地人印象不怎么样啊。”
柯南和灰原哀对视一眼。这本日记简直是张“怪人图谱”,镇上那几个角色,个个都透着股藏不住的秘密。
“他提过森林有什么不对劲吗?”柯南追问。
“只说感觉这地方阴森森的,没别的了。”山村警部“啪”地合上日记,话锋突然一转,直盯青井绫,“你之前答应的DNA检测,现在就去做吧。”
柯南拉着灰原哀退到一边,压低声音:“火的案子刚破,现在又来个风的……按这节奏,水和土肯定是下两个目标。淹死对应水,那土呢?”
“活埋。”灰原哀的声音冷得像冰,柯南后背瞬间爬满寒意。他侧头看她,女孩脸上没半点,那是她用来隔绝痛苦回忆的。柯南忽然心头一紧——她这副模样,难道是……经历过类似的事?
没等他细想,远处突然传来警员的惊呼:“警部!又发现尸体!”
两人脸色骤变,悄悄跟了过去。刚靠近,就被个年轻警员拦住:“小孩子家凑什么热闹,赶紧走!”
柯南反应极快,拉着灰原哀就跑:“我们去找博士!”
拐过几个树桩,两人绕了个大圈,借着茂密的灌木丛悄悄摸回现场。越靠近西边,一股臭的味道就越浓烈。
那是个坑,尸体大半埋在土里,只有颗露在外面。灰原哀轻嗤一声,是嫌恶还是无奈。
尸体早已面目非,脸颊被啃得坑坑洼洼,蛆虫在半张的嘴里爬进爬出,耳朵和鼻子都缺了块肉,连男女都快辨不出来了。
“死了?”柯南声音发紧。
“好几天了。”灰原哀语气平淡得像在报天气,“而且是被活埋的。”
山村警部远远站着,捂着鼻子一脸嫌恶:“死因查出来了吗?”
法医蹲在坑边回话:“初步判断是脱水致死,明显是被人埋进去的,自己绝不可能做到。”
“铲子呢?没找到作案?”
“没有,凶手应该带走销毁了。”
柯南环顾四周——这里不像第一个现场那样狼藉一片,但也绝非干净。地上孤零零摆着把折叠木,旁边还扔着条羊毛毯。
“看那里。”灰原哀突然指向旁边的松树树干。
柯南凑近一看——树皮上赫然刻着个向下的三角形。土!
这时,法医又喊出声来:“警部!嘴里塞满植物!” “植物?”山村警部皱紧眉头。 “是草药!目前辨认出来丁香、薄荷和鼠尾草。”
柯南眼睛猛地一亮——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找博士!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他抓着灰原哀的胳膊压低声音,“下一个案发地也猜到了!”
“水……是北边那个湖?”灰原哀声音冷静依旧。
“对!就是北麓湖!”柯南语速极快,“树上这些刻痕根本不是新的,是早就存在这儿等着人的!凶手是把引到这些标记好的地方作案!北麓湖肯定也有同样符号!”
灰原哀瞬间反应过来: “南麓烧帐篷对应火,东边闷死对应风……和方位是绑定在一起 的! “没错!”
另一边,青井绫独自站在警戒线外,脸色惨白如纸却拒绝坐下休息——刚做完的DNA检测已经排除嫌疑,但她依旧像个提线木偶似地回答着警员的问题,连递过来 的急救都挥手推开 “谢谢你的,可以走,但近期最好别单独行动。” 警员叮嘱完,转身去忙别的了。青井绫麻木地点点头转身往营地走——她现在只想赶紧收拾行李,逃离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她盯着地上那滩暗红的血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是鬼,不是妖,更不是什么山精作祟。
那些被开膛破肚的尸体,那些扭曲到诡异的姿势,是活生生的人干的。
这个认知像块巨石,死死压在她胸口,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疼。如果凶手是山野精怪,她或许还能说服自己是命运无常。可偏偏是同类——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青井美奈子猛地转身,踉跄着离开警戒线。脑子里乱糟糟的,是那两个孩子的影子。
三天前在溪边遇到的那对,明明才岁,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女孩蹲在石头上数蚂蚁,随口报出的死亡时间,和法医鉴定结果分毫不差。当时她还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那孩子的指尖甚至没沾过尸体旁的泥土。
还有那个男孩。
总抱着本破旧的童话书,却在看到地上的拖拽痕迹时,突然抬头问她:“姐姐,你说人死后会变成蝴蝶吗?”
明明是童言童语,却让她脊背发凉。
这两个孩子太不正常了。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帐篷门。
上坐着个人。
青井美奈子吓得尖叫一声,连退三步,后背撞在帐篷杆上。
“保?你怎么在这儿?”她捂着狂跳的心脏,勉强挤出声音。
灰发老人缓缓抬头,脸上没有任何。“抱歉,吓到你了。”
“您的草药铺……不是营业吗?”青井美奈子稳了稳神,落在他颤抖的手指上。
保低下头,肩膀垮了下去。“我妻子……恶化了。”
“天啊,您怎么不早说?明天我去镇上,顺便帮您带点药?”
保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地面。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保,这片林子。”青井美奈子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刚才发现了尸体,是谋杀。您赶紧回镇上吧,我可以开车送您。”
她转身去收拾,身后突然传来保的声音。
很低,像蚊子哼哼。
“我妻子需要……山神的帮助。不会疼的。”
青井美奈子心里咯噔一下。
她猛地回头。
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声。
眼前的世界,瞬间黑暗。
柯南扶着树干,大口喘着气。
标记树比想象中难找,他绕着林子跑了三圈,才在一棵老松树下发现刻痕。确认位置后,他拔就往“空地”案发现场冲。
阿笠博士正蹲在警戒线外,手里攥着块手帕擦汗。
“抱歉,晚了点。”柯南跑到他身边,把侦探徽章塞回口袋,“准备好了吗?”
博士缩了缩脖子,苦着脸道:“嗯……好了,新……柯南。不过那尸体,我真不想再看第二眼。”
“不用看。”柯南从口袋里掏出蝴蝶结变声器,调到阿笠博士的频率,“您跟警察说过话了?”
博士点点头。
柯南立刻躲到他身后,压低声音道:“开始吧。”
阿笠博士了嗓子,对着不远处的山村警部喊道:“山村警官!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山村警部的眼睛“唰”地瞪圆了。
“啥?阿笠博士破了案子?”他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博士,活像见了外星人,“您不是科学家吗?啥时候改行做侦探了?”
阿笠博士干笑两声:“跟‘沉睡的小五郎’学了两招。”
“哇!好厉害啊博士!”山村警部搓着手,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用了什么高科技?比如透视眼镜?……”
“不是。”柯南的声音从博士身后传来,通过变声器放大,“只是观察和逻辑推理。”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利用山林的传说,伪造了山神献祭的假象——用四条人命,换一个人的命。”
周围的警察瞬间安静下来。
山村警部皱起眉:“四条人命?我们只发现两尸体啊。”
“加上南边的‘火祭’案,已经三了。”柯南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第四,很快就会出现。”
他从博士口袋里掏出张地图,展开:“您看,三个案发现场分别对应东南西三个方向,每个现场都有对应的——东边的水潭、西边的空地、南边的火堆。下一个,就是北边的湖泊。”
山村警部脸色变了:“您是说,凶手还会杀人?”
“没错。”柯南的扫过人群,“而且凶手,就在我们身边。”
他顿了顿,继续道:“两天前,我和朋友们在镇上迷路,遇到了草药铺的保。他当时正急着把妻子扶进屋,态度很凶。我注意到他妻子没有眉毛,脖子上围着厚围巾——那是化疗的症状。”
“保的妻子得了癌症?”山村警部追问。
“是晚期。”柯南的声音沉了下去,“而三个,都和他妻子的治疗。第一个是主治医生,第二个是拒绝给他妻子开药的药师,第三个是……劝他放弃治疗的护士。”
人群中传来一阵吸气声。
一个警察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份报告:“警部!尸检结果出来了!第三个确实是莲花诊所的护士!”
柯南的眼睛眯了起来。
“保想用‘山神献祭’救他妻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对应水火风土四。现在就差最后一个——水的祭品。”
他抬头看向北边的湖泊方向。
“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就在湖边。”
灰原哀突然冲过来,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十里山路。她一把抓住柯南的,声音压得极低:“那个历史学家……帐篷还在,但人没了!她是第四个祭品!快跟我走!”
山村操脸色骤变,眉头拧成疙瘩:“博士,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听起来跟鬼似的……有证据吗?”
“证据?”柯南往前站了一步,声音里没了平时的稚气,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沉稳,“跟我去北边的湖边。另外,派人去营地附近搜查——你们会找到保的妻子,她被四个灯笼围着,就在祭品的正中央。她需要紧急救治。灰原,你带他们过去。”
柯南转身就往密林深处走,身后跟着几个警察。夕阳把树影拉得老长,像一道道血红色的爪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终于,湖边的景象眼帘。
保和树站在水岸边,脚边躺着昏迷不醒的葵。他闭着眼,嘴唇无声地蠕动,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哀求什么。
柯南放轻脚步上前,试探着开口:“保?”
保猛地睁眼,转身看向声音来源。震惊,随即认出了来人,眼神里多了几分烦躁:“又是你……我以为你们已经走了。这种事不是小孩子该看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柯南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见过你妻子了。我知道她得很重。”
“只要完成仪式,神明就会治好她!”保的声音发颤,他抬头看了眼快要沉下去的夕阳,脸上写满了绝望,“他们治好她……我没有别的选择!”
柯南又走近了些:“保,你不是个残忍的人。你这么做,只是因为太爱她了,对不对?但你想过吗?杀了葵,根本救不了你妻子。只会多一条人命,最后留给你的,只有一辈子的悔恨。”
保的脸扭曲起来,痛苦得像是被刀割。他的在昏迷的葵身上停留片刻,又落回柯南身上,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你不懂……你太年轻了。你不会明白看着最爱的人一点点离开是什么感觉……不会明白,当所有药、所有医生都没用时,那种绝望。你不会明白,为了让她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懂。”柯南的声音坚定,却带着一丝,“我懂那种为了保护爱的人,愿意牺牲一切的。我也经历过那种恐惧——害怕失去重要的人,害怕到愿意做任何事去挽回。”
保的手开始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掉:“她是我的一切了。我答应过她……答应过要救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柯南再往前一步,几乎站到了保面前:“那现在就去陪她。她需要你,保。她需要你抱着她,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现在停下来,还来得及陪在她身边。但如果你继续……她会孤单地死在陌生人中间。这是你想要的吗?”
保沉默了。他的飘回葵的身上,身体晃了晃,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我……我只是想救她……”
“你还能救她。”柯南的声音也有些发紧,带着急切,“去她身边。让她最后再感受一次你的爱。”
保的肩膀垮了下来,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带我去见她。”
警察小心翼翼地上前,给保戴上手铐。他没有反抗,眼神空洞,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一行人穿过树林回到营地,果然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了保的妻子戈薇——她躺在四个灯笼中间,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得像纸,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几个医护人员和灰原哀守在旁边,见他们回来,默默让开了位置。保踉跄着跪到妻子身边,声音颤抖地喊:“戈薇……”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粗糙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手背。戈薇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声音虚弱却带着暖意:“和树……”
“我在。”保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滴在戈薇的手背上,“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救你……”
戈薇勉强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的笑容,手指微微蜷缩,回握住他的手:“你一直都在努力……一直都在我身边……”
森林突然安静下来,连风都仿佛停了。保凑得更近,额头抵着戈薇的额头,声音哽咽:“我爱你……”
“我也……爱你……”戈薇的呼吸越来越弱,声音细若游丝,“的……”
她的手猛地一松,胸口不再起伏。
保僵在原地,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在寂静的树林里回荡,听得人心头发紧。
柯南站在不远处,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守住了承诺——让保在妻子最后一刻陪在她身边。但这算什么胜利?不过是一场被爱和绝望逼到绝境的悲剧罢了。
灰原哀走到柯南身边,脸上没什么,却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她沉默地伸出手,指尖轻轻勾住柯南的手。两人就这么站着,看着保抱着妻子,低声说着只有他们俩才懂的话。
天空从紫色变成深蓝。突然,一道流星划过夜空,像一道转瞬即逝的,刺破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