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聚骤然亮起，魔术师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接下来，各位——”

他抬手对准观众席，比出枪的手势。

“砰。”

话音刚落，柯南瞳孔骤缩。

疯狂闪烁，快门声此起彼伏。观众席炸开，惊叫声、哭喊声混作一团。目暮警官对着手机吼得脸红脖子粗：“对，现场有新证据！那小鬼？他当然在！赶紧把法医组调过来！”

不远处，一位被上血的老妇人蜷缩在地，双手死死抓着胸口，呼吸急促得像要断气。高木警官蹲在旁边，手忙脚乱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工作人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脸色惨白，却还在强镇定。

而舞台中央，那个叫远藤拓海的魔术师正瘫在地上哭嚎。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求你们相信我！你们信我对吧？”

他是最近崭露头角的新人，以手法精妙著称。这场演出是他的首秀，本该是一炮而红的机会。

柯南的视线扫过观众席，落在第三排那个扭曲的身影上。

女人歪在里，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张开。脖颈处血肉模糊，旁边滚着个铁球——直径约莫厘米，表面还沾着暗红的血。乍一看，像是铁球从天花板坠落，砸断了她的喉咙。

但柯南心里，这不是意外。

是谋杀。

而且警察已经封锁了整个剧场，不找出凶手谁都别想走。

完了。

柯南盯着手机屏幕，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偷偷溜出来看魔术了！刚才还跟姐姐说去找步美她们玩，结果现在……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姐姐！！”的备注。

柯南吓得一哆嗦，赶紧躲到柱子后面接起。

“柯南！你在哪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我在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你！”

“对、对不起嘛姐姐……”柯南捏着嗓子，出委屈巴巴的语气，“我路过剧场的时候，里面突然出事了……现在被警察叔叔拦住，走不了啦！”

“出事？！”的声音瞬间拔高，“是不是有人受伤了？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就是……”柯南偷偷瞄了眼地上的尸体，压低声音，“就是有人被杀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一声无奈的长叹。

“又是这样……”的语气里了无力感，“你这孩子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到这种事啊？”

柯南心虚地挠挠头。自从变成小孩后，他遇到命案的频率简直翻了倍！以前一周最多两次，现在四天就能碰上三回，有时候连周末都不放过。要不是她们已经习惯了，他这身份早就暴露回了！

“对、对不起嘛……”柯南继续可怜，“不过姐姐你放心！目暮警官也在这里，我会乖乖着不捣乱的！”

“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语气软了下来，“那你一定要注意，别到处乱跑知道吗？我马上过去接你！”

“嗯嗯！我知道啦！”

挂了电话，柯南松了口气。刚转过身，就对上目暮警官怀疑的。

“柯南啊……”目暮警官摸着下巴，眼神像在看什么可疑人物，“你怎么又在这里？”

“我、我就是路过嘛！”柯南眨着大眼睛，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目暮警官，那个凶手是不是远藤啊？我刚才看到他对那个阿姨做了很奇怪的手势！”

“哦？”目暮警官挑了挑眉，“你说说看？”

柯南指着舞台上的远藤拓海，大声说道：“刚才远藤用手指对着那个阿姨，说‘砰’的时候，那个铁球就掉下来了！肯定是他搞的鬼！”

远藤拓海听到这话，顿时激动地跳起来：“不是我！我没有！那个铁球是突然掉下来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吗？”柯南歪着脑袋，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可是远藤，你不是魔术师吗？变这种从天上掉东西的魔术，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远藤拓海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目暮警官若有所思地看着远藤拓海，又看了看柯南，最终无奈地摇摇头。

“好了，小孩子别在这里乱说话。高木，带他去旁边等着。”

“是！”高木警官赶紧走过来，拉着柯南的手往旁边走，“柯南小朋友，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好不好？”

柯南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在飞速运转。

他刚才仔细观察过现场，那个铁球掉下来的位置很奇怪。剧场的天花板只有椽子，没有吊臂，也没看到任何丝线。如果是魔术的话，远藤拓海是怎么做到让铁球精准落下的？

还有那个，柯南记得她。演出的时候，她一直在台下起哄，还大声揭穿远藤拓海的魔术手法，搞得远藤拓海好几次下不来台。如果远藤拓海是凶手，那动机确实很。

但……真的这么简单吗？

柯南的扫过舞台上方，突然注意到天花板的椽子上有一道细微的划痕。他眯起眼睛，仔细一看——那划痕看起来像是新的，而且位置正好在铁球掉落的正上方。

等等……如果铁球不是被丝线吊下来的，那会不会是……

柯南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挣脱高木警官的手，跑到舞台旁边，仰着头仔细观察。

“柯南？你干什么？”高木警官赶紧跟过来。

“高木警官！你看那里！”柯南指着椽子上的划痕，“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高木警官顺着柯南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划痕旁边有个小小的金属挂钩。

“这是……”高木警官皱起眉头，“好像是用来固定什么的挂钩？”

柯南点点头，又跑到尸体旁边。他蹲下来，好奇地戳了戳地上的铁球。铁球表面很，但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凹槽。

“原来如此……”柯南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凶手确实是远藤拓海，但手法比他想象的要高明。

刚才远藤拓海做的那个手势，是在启动。他在天花板的椽子上了一个小型电磁铁，用挂钩固定住铁球。当他做出“开枪”的手势时，是在暗中按下遥控器，电磁铁。这样铁球就会掉下来，正好砸中。

而那个遥控器……应该就藏在他的袖子里！

柯南抬起头，看着舞台上还在辩解的远藤拓海，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接下来，就是让毛利叔叔“沉睡”的时候了！

喉咙肯定是被碾碎了。

没任何疑问。

场面恶心到让人皱眉。那东西碾压完喉咙后滚落在三英尺外，距离平井的尸体不远不近，刚好是滚落的合理范围。喷的血迹更是精准——工藤新一盯着那片暗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量大，且狰狞。

三个路人被了一身血，正裹着保暖毯接受处理。他们不准换衣服，不准，因为这些血都是证据。

但不对劲。

平井喉咙、下巴和胸口的血迹有点怪。

颜色发暗，和周围的鲜红格格。按理说，喉咙部位的动脉血应该是亮红色的，可这里却混着静脉血的暗沉。现场同时出现两种血没什么问题，但不该这么混在一起——颈动脉破裂后，人在死前的两三秒，喷出来的应该是动脉血才对。

更诡异的是那些血块。

静脉血要凝结成这样，得等开始干涸才行。可现在时间根本不够，周围的血还没干。

“能把电话递给中森警部吗？”

工藤新一猛地回神。目暮警官的电话开了提，声音大得很，他一边通话一边记笔记。为什么要找中森？这案子和基德？就因为涉及魔术？（虽然通常是这样）但这次凶手连嫁祸都懒得做啊。

“喂？”电话那头传来中森警部的低吼。

“我手上有个谋杀案，和一堆魔术。”目暮开门见山。

“除非是基德的手法，否则我事。”

“你是不是有个魔术顾问？我知道你拆戏法很厉害，但——”

“……是有一个。怎么？要借？”

“最好能借。”

“谋杀案？”中森的声音远了些，“青子，出事了。去叫快斗君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回应，但工藤新一听，只觉得她语气很。

“我的人可能会漏掉线索。我需要有经验的人，那个‘基德杀手’可不够格。”目暮瞥了眼柯南，“柯南君，别介意啊。”

“不介意！”工藤新一说。

假的。

介意得要死。

非常非常介意。

中森叹了口气，那语气里的无奈是真的：“该死，我不想让他掺和这种事。”

“我要是有别的选择，就不会打给你了。”

“行。你不介意和小孩合作吧？我知道你以前和那个工藤小子办过案，毛利家的小鬼也总跟着你。”

“是他们跟着我才对。”目暮小声嘀咕，然后拔高音量，“虽然不喜欢，但事急从权。”

哇哦。目暮真是被磨得麻木了。啧。

“行。他叫黑羽快斗，和你那几个高中生侦探差不多大，但他懂行。从小就玩魔术，走路都带着牌。”

“有帮助就行。”

“我问问他愿不愿意。正好我们在附近。”

“谢了。”

“嗯。对了……别让他出事。他是我女儿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再让青子恨我一次。”

“放心，我的高中生侦探们还没殉职过。”目暮说。工藤新一暗自诽：自己的“半失踪”不算死亡，而且严格来说，出事时也不是在办案。算目暮说对了。

“但愿吧。”中森说完挂了电话。

等等。

黑羽快斗？

魔术师黑羽？

黑羽盗一的儿子？那个教过他妈妈魔术的黑羽盗一？父母的老朋友黑羽家的独子？

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岁时见过黑羽家一次。那是妈妈受邀参加的晚宴，黑羽盗一在台上表演魔术。大人们忙着社交，他就躲在 banquet桌底下，和同样岁的黑羽快斗在一起。那小子一直给他变牌戏法，让他猜怎么做到的。

他那时候挺喜欢黑羽快斗的。

记忆有点模糊，但工藤新一的脑子就像精密的档案库，一翻就能找到。他喜欢那个家伙——至少，对当时那个除了谁都不太在意的自己来说，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黑羽快斗是个痴迷魔术的小鬼，身上的古怪劲和他一模一样。那种被人盯着看、被叫做“神童”的古怪。

更重要的是，黑羽快斗能跟上他的思路。

对小时候的工藤新一来说，这比任何戏法和笑话都重要。

黑羽快斗想继续做朋友，他勉为难地答应了。双方父母都乐坏了，说早就盼着两个孩子能玩到一起。现在想想还挺温馨的——毕竟他从没见过父母为这种“正常的事”这么开心。

但几个月后，黑羽盗一在舞台上意外身亡，黑羽家就消失了。妈妈说，他们断了大部分联系，彻底销声匿迹。就像最后一个魔术，最后一次消失表演。

直到现在。

工藤新一暗自叹气。黑羽和工藤的重逢，地点选得真“好”——有他们最爱的两样东西：谋杀和魔术。

呵。

黑羽快斗肯定认不出工藤新一就是柯南，但这不重要。

心意到了就行。

而且新一总算能给父母讲个新鲜了。以前那些案子他们早听了，这次绝对是独家猛料。

……算了，不想他们了。

新一蹲下身，重新锁定尸体。

平井小姐的穿着符合她的身份——便宜但时髦的衣服和耳环，二手却曾经昂贵的鞋子。里混着廉价香水味，若有若无。裤侧边的咖啡渍印证了她的咖啡师职业，奇怪的是闻不到咖啡味，多半是被香水盖掉了。深棕色长发披散着，发梢焦枯得厉害，明显是拉直过，但发根和发尾颜色一致，没染过。脸上的妆一看就是便利店开架货，下颌和也没的痕迹。

她的手布满老茧，还有细小的疤痕。是旧伤，说明她经常干体力活，但新一一时想不出是什么。可以排除武术或武器的工作——、服部、和叶他们的手不是这样的。缝纫？可她穿得这么普通，不像有钱维持爱好的样子。老茧已经开始消退，疤痕周围也没新伤口，可能真是以前的活计留下的。是手工、家务，甚至乐器？新一只认得小提琴和吉他弦磨出的茧，显然都不是。回头得找本老茧类型的报告看看。

他又检查了颈部伤口，除了颜色有点不对劲，都符合重物坠落的特征。

等等——

喉咙为什么会被压碎？

重物是从上方掉下来的，正常应该砸到头才对。除非她当时正抬头往上看！

这就奇怪了。观众不都该盯着舞台看表演吗？

难道她知道会出事？

新一蹙紧眉。再看下去也没线索，得等证人证词。他起身走向高木，对方刚好不容易稳住骚乱的观众，正忙着安抚。希望带孩子的家长能早点回家——新一不觉得凶手在他们中间。

高木已经把嫌疑人分好了组：到血的观众、剧场员工，还有魔术师本人。

“高木警官！”新一拽了拽他的衣角，“他们都说了什么？有线索吗？”

高木揉着眉心叹气：“没有。是吓坏的孩子和神的老人。凶手肯定不在这儿……”

新一心里点头——高木不傻。

“但还是得走流程排除，更重要的是稳住他们。我得忙好一阵了，抱歉啊柯南。”

“！”

这时，剧场的门第一次被推开。

目暮警部抬头：“你来了。黑羽快斗？”

新一盯着门口的人，瞳孔骤缩。

他早忘了自己和黑羽快斗长得一模一样！岁那次见面就够混乱的，后来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当初真该多留意——这也太像了！简直是镜子！

等等！

要是能和这家伙搞好，以后起疑心的时候，让他假扮工藤新一应付一阵？

只要黑羽快斗的演技像他爸那么厉害，这招绝对管用！

黑羽快斗的出场很有意思，直接被新一归为“怪咖”行列。他大摇大摆走进犯罪现场，冲紧张的观众们灿烂挥手，然后径直走向一个大眼睛、穿美少女战士T恤的小女孩——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黑羽快斗手一翻，指尖突然冒出朵粉色小花。他递过去，笑得：“给你。”

小女孩张着嘴愣住，接过花小声说：“是粉色……我最喜欢的颜色。”

“专门给你的。”

女孩妈妈摸着她的头：“该说什么？”

“谢谢哥哥！”

“不客气！”黑羽直起身，女孩妈妈对他比口型“太感谢了”，他回了个 wink。接着，他直接翻过座位——这身手，练过体操？——朝尸体旁的目暮、柯南和几个陌生警官冲过来。落地后立刻整理好衣服，脸上瞬间换上一副“又有点难过”的。

“警部找我？”

目暮挑眉：“嗯。中森警部说的果然没错。”

“希望是夸我。”黑羽从口袋摸出枚硬币，在指节间来回滚动。他瞥了眼新一，“这位就是小侦探柯南？”

“是我！你是魔术师快斗哥哥！”

“答对了。”黑羽笑了笑，“要我帮谁？”

“官方是高木警官。”目暮朝正在苦口婆心劝一对老夫妇的高木努努嘴，“不过……”

“我要借你用！”新一抢话，“我想查案！”

目暮警官捏着鼻梁，像是下了极大决心才开口：“我知道他只是个小孩，但你得信我——这孩子能找出的线索，对你们的调查绝对有用。要是能顺便把线索同步给我们就更好了，不过我也知道这要求有点过分……”

“行啊。”

黑羽快斗的声音轻飘飘响起。

目暮和柯南同时僵住，齐刷刷瞪向他。

黑羽快斗眨眨眼：“怎么了？”

“一般人……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和七岁小孩合作的。”目暮的声音都虚了。

“我又不是一般人。”黑羽快斗冲柯南扬起一个散漫的笑，“只要这小鬼说的有道理，我干嘛不试试？”

柯南（工藤新一）在心里疯狂点头——黑羽快斗绝对是个怪人。

但怪得有用啊！

至少不用像对付毛利小五郎那样，一麻醉针撂倒，再用变声器推理了。这家伙真的愿意听他说话？简直是奇迹！

虽然新一有点怀疑黑羽快斗的“信任”——毕竟连警视都花了才承认他的能力，而黑羽快斗看起来就像把人生当笑话过的主儿。但管他呢，有机会总比被当成普通小孩无视强。

目暮警官看着黑羽快斗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脸都快皱成苦瓜了，嘴里嘟囔着“现在的高中生啊，根本不懂小孩的厉害”。

新一拽住黑羽快斗的衣角，使劲往平井的尸体方向拉：“你不是魔术师吗？快看看平井阿姨身上有没有魔术！”

“得了吧。”黑羽快斗语气平淡，“我看舞台不行吗？”

“不行！”

两人走到尸体旁时，新一仔细观察着黑羽快斗的反应——这家伙至少没蠢到家。双手插，小心翼翼避开血迹，视线扫过尸体、凶器、地板、墙壁，连天花板都没放过。

但靠近尸体的瞬间，黑羽快斗的脸“唰”地白了，看到平井脖子上的伤口时，更是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第一次见尸体？害怕也正常。”新一开口。

“不是。”黑羽快斗只说了两个字，就没下文了。

不是？那你抖什么？

新一差点把这话问出口，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换作普通七岁小孩，这么问确实有点冷血（就像太那家伙偶尔的样子）。但他设定的“柯南”可是“有点烦人但还算讨喜”的类型，不能刚见面就崩人设，至少现在不行——得等黑羽快斗习惯他这副模样再说。

“那……你觉得这尸体有什么问题？”黑羽快斗皱着眉，指了指地上的平井。

新一双手叉，仰着小脸：“我觉得平井阿姨脖子上的颜色不对劲！”

黑羽快斗没去看尸体，反而眯起眼睛盯着他：“你干嘛呢？”

“干嘛？”新一。

“小孩的尖嗓子啊。”黑羽快斗了嗓子，捏着嗓子模仿，“‘快斗哥哥~’——学得像吧？”

那夸张得像卡通片，说不上是嘲讽还是单纯觉得好玩。新一还真猜不透。

“快斗哥哥什么意思呀？”他继续。

黑羽快斗的眉头皱得更紧：“别了，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新一一脚跺在地上——呵，小学生的特权就是这么好用。

“就是奇怪！我可是魔术师！”黑羽快斗突然抬手，袖子里“唰”地飞出几张，在空中翻飞洗牌（一看就是练熟了的把戏），又“嗖”地一下收进袋，“我懂什么叫转移注意力，也知道天才小鬼都爱用这招。有话直说，不用绕弯子。”

新一心里一动——这家伙是记得他们唯一一次交手，还是跟中森银三混了，知道“柯南”总能歪打正着？毕竟柯南可是出了名的“基德”，而中森警官明显很疼黑羽快斗（据中森自己说，是女儿的闺蜜，但那语气明显不止）。之前中森警官接到目暮电话时，还犹豫要不要带黑羽快斗来现场，说什么“这孩子跟着我和女儿出来玩的”——有点像阿笠博士对他的态度。再想想黑羽盗一死后……

新一及时打住思绪。别瞎猜了，这是人家的私事，至少现在跟他。

他更想问的是——你怎么不了？

尸体确实惨，黑羽快斗的反应合合理。但他好歹是个被委以重任的高中生，怎么不掩饰一下？明明可以得更镇定，显得更靠谱，为什么要把害怕摆在脸上？黑羽盗一可是教过他妈妈易容术的人，儿子总该有点演技吧？

越来越奇怪了。……这家伙就是单纯的怪人？新一有时候真自己是想多了还是真相就是如此——毕竟他的“想多”往往都是对的。

“那我该叫你什么？”新一换了个话题。

“随便，‘黑羽’就行。”

“姐姐说直接叫名字不礼貌。”

“我不需要礼貌。”

“行吧，你喜欢就好。”

“喂，别搞得像骂人一样啊。”

“那……黑羽？”

“呃……也行吧，就是太正式了。”

“快斗哥哥真挑剔。”

“都说了别叫那个！”

新一长叹一声：“那快斗？这样总行了吧？”

“随便随便。”黑羽快斗摆摆手，“行了，天才小鬼，说说吧？”

新一抬脚就往他鞋上踩——用了十足的力气。黑羽快斗疼得龇牙咧嘴，却还硬撑着笑。

新了嗓子，终于正色道：“地上的是平井女士，她在演出时特别凶，总爱找茬起哄。这是你要知道的——她是个麻烦的观众。”

黑羽快斗挑眉：“嚯，听起来挺招人恨啊。”

柯南蹲在警戒线外，小皮鞋碾过地上的碎木屑。

平井女士是个咖啡师，单身，和室友挤在市区的出租屋。听说她闲时爱做手工，偶尔还会弹弹尤里——可惜这些细节现在都成了冰冷的尸检备注。

他抬头望向天花板，那里只有的房梁。

砸在平井女士喉咙上的重物，就是从这儿掉下来的。

时机卡得太准，正好是远藤表演魔术的瞬间。柯南摸着下巴，小大人似的分析：“平井女士当时应该在抬头看表演，不然砸中的就该是脑袋了。”

这话出口，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还在用小孩的语气说话。

啧，了真难改。

不过转念一想，保持柯南的人设反而更方便查案。他耸耸肩，不再纠结。

黑羽快斗凑过来，指尖在平井女士颈部的血迹上虚点了两下。“这血不对劲，颜色混得像浆糊。”

“嗯。”柯南点头，“目暮警官应该会送检，但结果至少要等三天。我们可耗不起那么。”

黑羽快斗没接话，眼神却亮得惊人。柯南猜他心里肯定有了想法，只是暂时不想说——要么是没把握，要么是藏着什么小九九。

还好，柯南更倾向于。毕竟这家伙虽然爱耍，但查案时还算靠谱。要是真藏着秘密……他有的是办法逼对方开口。

“所以，你觉得凶手是谁？”黑羽快斗歪头，发梢扫过柯南的头顶。

柯南顺着他的视线，指向舞台边那个还在哭的男人：“远藤可能性最大。他有动机，之前平井女士总骂他，而且魔术手法也够格搞这种。”

“但？”黑羽快斗挑眉。

“他演技太烂了。”柯南毫不，“刚才那副震惊的样子，假得像塑料花。”

“英雄所见略同。”黑羽快斗打了个响指，“我看过他以前在漫展的表演，魔术技巧还行，但演起戏来简直灾难。永远都是那副愣头青的样子，连惊讶都只会张着嘴发呆。说他是‘一招鲜吃遍天’都抬举他了——哦，抱歉，用了个烂俗的双。”

“确实烂。”柯南面无地吐槽，却默默把“远藤演技差”记在了小本本上，“现在去问话？”

“正有此意。”黑羽快斗点头，“不过等下我要仔细检查舞台，特别是天花板的。”

“问话！”柯南拽住他的衣角，“别本末倒置。”

“好好好。”黑羽快斗举手投降，转身对着警戒线里的一群人露出标准的“怪盗基德式微笑”，还挥了挥手。

那群人——有店员，有浑身是血的观众，还有几个脸色惨白的嫌疑人——只是木然地看着他。

柯南翻了个白眼：“他们刚见过死人，还在创伤应激呢。”

“所以我才笑得这么温柔啊！”黑羽快斗理直气壮。

柯南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揪住对方的外套后领，像拖麻袋似的往人群里拽。黑羽快斗嘴里嘟囔着“喂喂放手我自己会走”，却没真的反抗。

不得不说，这家伙起“可靠大哥哥”来确实有模有样，可惜站在尸体旁边，再温柔的笑也透着股诡异。

柯南了嗓子，仰起小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正经侦探：“大家好！我是江户川柯南，负责本案的侦探！这位是我的助手黑羽！”

他顿了顿，地看着众人。

没人吭声。

柯南早料到会这样，淡定地掏出笔记本：“那就从远藤开始吧。”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