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丹小学的食堂里吵吵嚷嚷，只有靠窗的那桌安静得反常。

太扒拉着碗里的饭，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地嘟囔：“灰原都一个星期没来了……”

步美戳着餐盘里的蛋卷，指尖无意识地画圈：“不止灰原，柯南今天也没来。”

彦推了推眼镜，眉头皱成小疙瘩：“我昨天给他们打电话，都是忙音。听博士说，他们跟爸妈出国办事去了，临时走的。”

“出国？”太猛地抬头，顺着嘴角往下淌，“那也该跟我们说一声吧？”

步美绞着头发，声音发颤：“他们不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吧？”

彦沉默着摇头，心里却没底。以前就算请假，柯南也会偷偷塞张纸条给他，这次连个影子都没留。

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交换着的眼神。

“以前他们最多感冒请假，从没这样过……”

“要是，我们还能去看他们啊……”

步美的话音刚落，彦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来，屏幕上跳出柯南的名字。

太和步美立刻凑过去，三双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短信只有短短四个字：我们没事。

下面附着一张——柯南站在机场里比着“V”字手势，旁边的灰原依旧冷着一张脸，背景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指示牌。

步美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还好还好，他们真的在国外……”

彦却眯起眼睛：“背景是伦敦机场？博士说的是哪个国家来着？”

太抹了把嘴：“管他呢！回来记得带伴手礼就行！”

三个孩子的讨论渐渐淡去，可那份莫名的不安，却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每个人心里。

另一边，阿笠博士家的地下室里。

灰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觉得他们会信这张P过的图？”

柯南坐在实验台前，指尖还残留着编辑的痕迹：“至少能暂时稳住他们。”

他说着，摘下眼镜，露出那双锐利的眼睛——不再是孩童的天真，而是属于工藤新一的冷静。

灰原转身拉开冷藏柜，取出一支泛着的注射器：“这次的解药不是口服的。”

她抓过柯南的胳膊，利落地卷起他的袖子。孩童的手臂纤细，血管可见。

“嘶——你轻点儿！”柯南龇牙咧嘴。

灰原动作一顿，眼神复杂：“你确定要试？这药还不稳定，我只在小白鼠身上做过三次实验。”

柯南攥紧拳头，声音坚定：“嗯。你都敢自己试，我为什么不敢？”

“规则记了？”

“记得！”柯南立刻接口，“保持，不去学校——”

“——别想着回去耍。”灰原补刀，语气带着嘲讽。

“……人群，不引人注目，不碰和陌生食物，记录变身时间，不插手案子。”柯南翻了个白眼，“最后一条我尽量。”

灰原挑眉：“还有最重要的一条。”

柯南叹气：“离组织远点。”

话音刚落，棉擦过皮肤的凉意传来。灰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最后一次机会，后悔还来得及。”

柯南咧嘴一笑：“少废话，快点！”

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柯南浑身一僵。

药液顺着血管蔓延开，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骨头。

灰原拔出针头，把注射器扔进医疗托盘，扯下手套：“我在外面等你。这种丑态，不用给人看。”

门被轻轻带上，地下室里只剩下柯南压抑的闷哼。

灰原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听着里面传来的痛苦呻吟，指尖微微颤抖。

她太这种感觉了——骨头被强行拉扯、翻的剧痛，像是要把整个人撕碎。

这种只有他们俩才懂的痛苦，像一条无形的线，把两个孤独的灵魂紧紧绑在一起。

不知过了，地下室的门被推开。

工藤新一扶着门框站在那里，额头上布满冷汗，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他的个子比之前高了半头，声音也恢复了少年的。

“终于……变回来了。”

灰原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连头都没抬：“还能走？”

“勉强。”新一走到她面前，胸口还在隐隐作痛，“这次比上次疼多了。”

灰原起身，手里拿着血压计和体温计：“少废话，伸手。”

她熟练地把袖带缠上他的胳膊，按下。水银柱缓缓上升，新一的脉搏跳得飞快，屏幕上的数字忽高忽低。

“脉搏不稳，正常现象。”灰原记录着数据，“接下来24小时我会盯着你，要是还稳定，你再考虑下床。”

新一撇嘴：“知道了知道了，不查案，不惹事，就在家里当咸鱼。”

灰原把体温计塞进他嘴里，眼神锐利：“记住，要是突然头晕、胸痛，心跳加速，立刻叫我。你不是 superhero（英雄），别以为自己能扛过去。”

她收回体温计，看了眼读数：“体温正常。但别掉以轻心，这药的副作用可能滞后发作。”

新一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灰原坐在他对面，拿出手机开始计时：“最好是这样。你要是敢偷偷跑出去查案，我就把你变回柯南，让你永远在小学里背乘法表。”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那个熟悉的少年轮廓，终于不再是缩小版的模样。

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新一的脸上，勾勒出的线条。灰原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赶紧移开视线。

他猛地反应过来，眼睛微微睁大。

对啊。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以原本的模样见面。

他站起身，个子瞬间比她高出一截。

“宫野小姐，认识你。”他伸出手，语气带着点玩笑似的正式，像是第一次见面时的自我介绍。

她带着几分玩味打量着他的眼睛，才轻轻握住他的手。“真老土。”

“工藤新一，正式认识你。”她开口。

他心里莫名一动。

两人的手同时垂落身侧。

“确实有点奇怪，对吧？经历了这么多，现在却像两个陌生人……偏偏又对彼此了如指掌。”

“何止有点，简直离谱。”

她话锋一转。“放心，你暂时甩不掉我。不过明天就能见到她了。”

他听懂了她的暗示，下意识挠了挠后颈。

“她见到你肯定开心得要命。”她勾起唇角，玩笑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带着警告的意味，“但你给我小心点。后果你。有人被卷进来会怎样，你心里有数。毛利是个好女孩，要是因为你把她拖进这摊浑水……我会亲手开枪崩了你。”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