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熊刚宣布完游戏规则，就咧着嘴抛出了那句——

“这场游戏的主题，就是‘缺失的一环’。”

众人脸色骤变。

谁都知道这只熊没安好心，当即决定集体抵制。可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没人偷偷破戒？日向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天花板的纹路都快被他盯出洞来。万一明天自己成了唯一没碰游戏的傻瓜，岂不是任人宰割？

他长叹一声，意识渐渐模糊，总算梦乡。

---

另一边，库鲁家族的少主正对着空气磨牙。

“一群杂碎也敢对老子指手画脚？”

九头龙冬彦攥紧拳头，脚步重重踏在贾巴沃的沙地上。他径直走向那台闪着幽的街机，眼神里燃着怒火。

第一局，轻松。

屏幕上“GAME OVER”的字样亮起时，他眉头拧得更紧。

“就这？肯定少了点什么……”

扫过角落的提示——“向下键，五次”。

他眼神一凛，按动按键。

街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屏幕猛地切换画面。真正的游戏，终于解锁了！

半小时后，冬彦甩了甩的手指，屏幕中央弹出“恭喜”的字样。下一秒，黑白熊凭空出现，丢给他一个牛皮信封。

“哟呵~第一个的奖励，拿好哟！”

信封里是张。

冬彦刚扫了一眼，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他手抖得厉害，差点掉在地上。

“这……这他妈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把塞回信封，头也不回地冲向自己的小屋。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这副狼狈样！

可刚拐过弯，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嗯？”

“啊……是你啊，九头龙。”

日向创揉着肩膀，眼神里带着探究。冬彦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该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切，真晦气，就能看见你这张脸。”

他丢下一句狠话，转身就想走。可日向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玩了那个游戏，对吧？我看到你手里的信封了。”

冬彦脚步一顿。

罢了，看到就看到吧。反正这家伙也猜不到里面是什么。

他加快脚步，冲进小屋，“砰”地甩上门。

---

一片狼藉。冬彦把信封扔在床上，自己则瘫坐在旁边。

“夏海……你没死，对不对？”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那么要强，怎么可能轻易死掉？肯定是黑白熊搞的鬼！那家伙最篡改了！

可……万一这是真的呢？

游戏说，杀她的是个女学生，已经死了。而自己被困在这座破岛上，连妹妹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心口像是被人用钝刀反复切割，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恨，恨自己没用，恨这个破岛，恨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可同时，又觉得无比孤独。明明是他把所有人都推开，却又觉得被抛弃。

“我不需要任何人。”

他攥紧拳头，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是九头龙家族的继承人，是终极黑帮老大！一个人就能搞定一切！

可脑海里总有个声音在反驳——

我需要人陪。

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疯长，缠住他的心脏。

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到。连妹妹都保护不了……我想有人帮我，可又讨厌那些伸手的人……

他用力摇头，试图把这些念头甩出去。可它们像跗骨之蛆，怎么都甩不掉。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少主！”

熟悉的声音响起。冬彦猛地抬头——

是佩子。他们没说话了？一个月？还是更？

“你……你怎么来了？”

“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像心口被了一刀，比任何伤口都疼。是你的……我知道你想一个人着，可我好像听到你在喊‘谁来帮帮我’……少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冬彦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不需要帮忙！都说了我一个人能行！我是九头龙家的人，连这点破事都扛不住，还当什么终极黑帮老大？滚出去！”

——别离开我。

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佩子却没有动。她走到床边，眼神坚定：

“少主，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痛苦？我听到你提到夏海小姐……她出事了吗？”

冬彦沉默了。

，他终于开口：

“我玩了那个游戏。黑白熊给了我这个。”

他把信封递给佩子。佩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我明白了。请少主告诉我，是谁害了夏海小姐？我这就去替她报仇。”

“不用了。游戏说凶手是个女学生，已经死了。”

“那会不会有帮凶？”

“……小泉可能参与了。”

佩子点头：“好。那我去解决她。”

“你敢！”

冬彦猛地站起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我说了不用！你要是出事了，谁……”

谁来陪我？

这句话还是没说出口。佩子却像是听懂了，她上前一步，按住冬彦的肩膀：

“少主，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为你赴死，我。”

“谁要你死啊！”

冬彦的声音突然拔高，眼眶微微发红。“我不需要你替我做任何事！我只要你……”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佩子愣住了。她看着冬彦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少主……”

“我从来就不需要什么！”

冬彦突然嘶吼起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只要你！佩子，我只要你啊！”

佩子的眼睛也湿润了。她轻轻抱住冬彦，声音温柔得像水：

“我知道。少主，我一直都在。”

窗外的透过窗帘缝隙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冬彦靠在佩子怀里，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原来，被人拥抱的感觉，这么温暖。

“我……对不起……我以为这样能帮到你，毕竟你姐姐她……”

“我不需要为她复仇。”九头龙斩钉截铁，“杀她的人已经死了，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过去。你唯一能帮我的，就是留在我身边。作为朋友，而不是——听懂了吗？”

“是，少主。”她低声应道，脸上绽开一抹羞涩的笑。

九头龙心头的刺痛骤然消散，耳边却响起一道模糊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却不是他自己的。

【谢谢你。】

“我、我好像听见你的声音了？这正常吗？”

“应该是伤疤的吧。”她解释，“它让我们偶尔能听到对方的心声。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羁绊肯定很深，对吧？”

九头龙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佩子的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几乎没有一天没见过她。在他心里，她甚至比姐姐还重要。

刚才她提出要去杀别人时，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失去她”的画面——那感觉，比死还难受。

他没多想，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少、少主？”佩子浑身一僵，声音里满是惊讶。

“以后去哪儿都得带着我，听见没？”

“嗯。”她轻轻回抱，“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永远。】

这次，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

几分钟前还翻涌的负面，此刻烟消云散。只要佩子在身边，一切都变得无比安心。

“佩子没事吧？我刚才看见她从跑出去，张的！”伊吹突然咋呼起来。

“对啊！她突然站起来就跑了，真是个怪人！”西园寺跟着抱怨。

她确实不对劲。日向心里暗道。刚才他好像瞥见了她的，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如果那是真的……九头龙现在肯定很痛苦？可他早上见到九头龙时，对方明明没什么异常。

日向甩甩头，暂时把这事抛到脑后，继续吃早餐，和同学们闲聊起来。

虽然黑白熊刚了新动机，但大家似乎都没受影响。或许根本没人去玩那个游戏？除了九头龙……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还没等他拿定主意，门口突然走进两个人——正是之前不见踪影的九头龙和佩子。

喧闹的瞬间安静下来。

“哇！你们俩怎么一起出现了？”

“我们……有件事要告诉大家。”九头龙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彻底鸦雀无声，只有个模糊的嘀咕声传来：“该不会是要宣布订婚吧？”

“我们之前没说实话。主要是我。”九头龙深吸一口气，“，我和佩子从小就认识，不是你们以为的陌生人。”

“什、什么？你们是？可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啊！”大和田一脸怀疑地插嘴。

“不是！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九头龙皱眉。

“少主的家人在我很小的时候了我，训练我保护他。”佩子道。

“少主？”

“信息量有点大啊……”索尼喃喃道。

“还有一件事。”九头龙继续，“那个游戏，我玩了。”

“太让我失望了！你没忍住诱惑，意志太薄弱了！”二大猛地拍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游戏是什么？”七海轻声打断，语气带着安抚。

九头龙开始讲述游戏的细节——小泉、西园寺、罪木和他都被，游戏里说他姐姐是被他们的朋友杀死的，而小泉发现自己曾帮凶手掩盖了真相。

“九头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你肯定恨死我了……”小泉低着头，声音哽咽。

“别这样。”九头龙的语气软了下来，“我没说你，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没用。而且杀我姐姐的又不是你。”

小泉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显然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那……黑白熊的动机现在是不是没用了？没人会再想着杀人了吧？”左右田忐忑地问。

“至少现在没人有理由这么做了。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九头龙。”七海露出感激的微笑。

“切……随便吧。我可没说要和你们做朋友。”九头龙别过脸，耳尖却微微泛红。

“我真为我的学生们骄傲！”黑白美突然蹦出来，都被吓了一跳。

“靠，这玩意儿怎么又来了？”

“这次又想干嘛？”

“我是来恭喜佩子山同学和九头龙同学的呀！”黑白美地说，引来某个学生的吐槽：“说真的，你们是不是要结婚了？这语气听着就像啊！”

“毕竟多亏了你们的羁绊，才了最坏的！你们了彼此的痛苦，对吧？”佩子默默点头。

“我们还能听到对方的心声。”九头龙。

“真的假的？好啊！”大和田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嚷嚷。

日向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他脑子里瞬间炸开一句“我靠”。

他当然为九头龙感到——说出真相后，黑白熊的动机就失效了，或许能又一场谋杀。但他忍不住想到，如果自己和狛枝也能听到对方的心声……

那画面简直不敢想！他平时脑子里净是些的想法，好几次都暗自庆幸“幸好没人能读心”。要是被狛枝听见那些蠢念头，他干脆找块撞死算了！

日向创猛地回过神，脑子里却还在盘旋那个疯狂的念头——要是能听见狛枝凪斗的心声会怎样？

这想法让他脊背发凉。谁知道那家伙整天在盘算什么？可转念一想，这或许是唯一能读懂他的机会。读懂了，就能他的底细，他就不再是个随时会炸的隐患了。

可这可能吗？

日向创忍不住瞥了狛枝一眼。对方脸上没任何，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连眼尾都没动一下。那副样子，说不出的诡异。

他正出神，莫诺美尖细的声音突然钻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能听见彼此心声，比疼痛还要罕见哦！不过我一点都不意外！你们认识这么，要是有哪组能做到，肯定是你们俩呀！”莫诺美拍着，语气里满是得意。

九头龙突然别过脸，耳尖红得发烫。他粗声粗气地打断：“行了行了，别扯这个了。”

那副别扭的样子，逗得周围人低笑出声。

索尼眼睛亮晶晶的，凑过去拍了拍九头龙的胳膊：“太谢谢你告诉我们了，九头龙君！这证明我们真的能齐心协力！”

日向创跟着点头。九头龙最近确实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浑身带刺，对大家也温和了不少。这多半是边谷山佩子的功劳吧？

里瞬间热闹起来。大家围着九头龙和边谷山，七嘴舌地问起他们过去的事。边谷山站在九头龙身边，眼神柔和得能滴出水来，九头龙虽然嘴上不耐烦，却任由她挨着自己。

日向创看着两人眼底的默契，心里那点狛枝的，不知不觉散了大半。

也是，他和狛枝哪有九头龙和边谷山那么亲近？那种心有灵犀的事，根本轮不到他们。

可不知怎么，看到九头龙和边谷山相视而笑的样子，他胸口突然闷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门口。

狛枝正悄无声息地往门外走，脚步放得极轻，像是怕打扰到谁。

两人的，在空气中撞了个正着。

狛枝的眼神闪了一下，没停留，转身快步走出了。门帘晃了晃，很快恢复了平静。

日向创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刚才那点闷意，突然又涌了上来。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