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次，你脸上怎么搞的？”
和叶的声音刚落，平次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这问题早晚得问出来。
“没事。”他含糊地应着，视线从的脸上移开，心里默默数着秒。三，二，一——
“姐姐你听我说！”和叶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炸开，“这家伙为了帮人救树上的猫，结果被猫抓得满脸花，最后还从树上摔下来了！你说好不好笑？”
“一点都不好笑！”平次立刻反驳，瞪着和叶。可他那点凶巴巴的，在和叶眼里根本就是纸老虎。他摸了摸早上出门前贴的创可贴，长长叹了口气。
大阪的野猫凶，他是知道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得靠这个来打掩护。总不能顶着脸上那道子弹擦过的伤口回家吧？说是被猫抓的，至少没人会追问细节。
不过要骗过他老爸，靠一道伤口可不够。得真跟野猫干一架才行。结果就是，那道原本的子弹划痕，被猫抓得。深一道一道的，反而更像那么回事了。希望别留疤才好。
“我还以为平次哥哥很厉害呢，原来也会被猫欺负啊。”柯南的声音带着奶气的调侃，飘了过来。平次心里一堵——他本来就是想骗这小子的，可听到这语气还是不爽。
“闭嘴！”平次抱着胳膊往后一靠，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那女人的枪法真他妈准。黑暗里都能擦着他的脸开枪，简直是个疯子。
“我大老远跑来看你，你就只会嘲笑我？小鬼头，懂不懂什么叫之道啊？”
“柯南，别这样。”轻轻拍了柯南一下，可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平次君他们特意过来，你怎么能取笑人家呢？不过平次，你这次来，不是为了案子吧？”
平次咧嘴一笑：“当然不是！我来见姐姐，难道每次都得因为案子吗？不过说起来，我们好像每次在一起，都特别容易碰到案子……”他摸了摸没受伤的那边脸，干笑了两声。
这要是算天谴，他碰到尸体的频率也太高了点。不过工藤那家伙比他还夸张。明明已经够惨了——宫野明美，还有那个岛上的凶手……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希望这次别再碰到了。”和叶叉着，气鼓鼓地说。平次知道，她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她以为他只是去查个小案子，要是知道真相……恐怕就不是生气那么简单了。失望？背叛？平次不敢想。
“好了，不说这个了。”平次突然站起来，被他推得往后滑了半米，“姐姐，这小鬼今天借我用用。”他一把抄起柯南夹在胳膊底下，任凭柯南在怀里挣扎。“你和和叶好好聊聊女孩子的话题吧。”
“平次！”和叶急了，“我们大老远来的，你就带柯南走？不是说好了一起玩的吗？”
“ later再说！”平次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这小鬼也想跟我在一起，对吧？”
“对呀！”柯南立刻地喊起来，那副天真的样子演得炉火纯青，“我想和平次哥哥一起玩！上次他来米花，我还没带他逛完呢！”
平次心里突然一。经历了那种事，这小子还能笑得这么自然……说到底，那天的事都是他的错。他明明想帮忙，结果却搞砸了。
他眼角的瞥见柯南低头的瞬间——那一闪而过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的眼神，像极了一个又一次失败的人。
平次咬了咬牙，脚步更快了。
这场对决，他赢。
可赢了之后，心脏却像被冰水浸透，连半分喜悦都挤不出来。
只有一个秘密，还能继续藏在阴影里。
如果工藤新一和那个FBI女人能再快一步……
可惜没有如果。
过去的事，就像泼出去的水，再怎么后悔，也收不回来了。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要是能回到过去——
回到那个拿着文件逃跑的少年时代，他一定会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就算没有那份文件，组织也会用别的理由把他拖下水吧？
谁知道呢。
他只希望不是这样。
这种命运，他不认。
“既然柯南君都这么说了……”的声音带着犹豫，眉头微微蹙起，“那好吧。不过平次君，你一定要看好他哦！那孩子一不留神就会乱跑，遇到案子的时候。”
“哈，这还不简单！”服部平次咧嘴一笑，低头看向怀里的柯南。
小家伙双臂抱胸，脸鼓得像个，显然已经接受了被当麻袋扛的命运。
“放心吧姐姐！我保证把这小鬼看得死死的，绝不让他惹麻烦！”
“你自己才要少惹麻烦！”和叶戳了戳服部的额头，眼神带着警告，“你跟柯南君一样爱乱跑，都快成年了还这么毛躁！”
服部心里吐槽——这小鬼本来就是成年人啊。
他强忍着笑意，柯南却忍不住嗤了一声。
“知道啦知道啦！”服部摆摆手，对着和和叶敬了个夸张的礼，“那我们就不打扰两位美女啦！”
说完，他夹着柯南转身就跑，三步并作两步冲下侦探事务所的楼梯。
“喂！放我下来！”柯南的声音从传来，带着明显的不爽。
服部低头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人放下，挠头笑道：“抱歉抱歉！习惯了习惯了！”
他脸上挂着大大咧咧的笑容，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
工藤新一藏的本事已经够强了，可跟他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刚才在事务所里，他脑子里的念头都快拧成麻花了——爆炸的碎片、的鲜血、那个男人冷漠的眼神……
这些东西，他半分都没露出来。
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明明差点把一切都搞砸，还能得像没事人一样。
“后来怎么样了？”服部问道，紧紧盯着柯南。
柯南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不想让服部卷进来。
那天之后。
那个为了灭口，连无辜路人都敢杀的家伙，绝不能让他的朋友沾上半点。
“什么都没发生。”柯南说。
撒谎。
服部一眼就看穿了。
可这份刻意的疏远，却让他心里一暖。
工藤这家伙，到现在还在护着他。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的愧疚就越重。
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心脏，越收越紧。
“真的？”服部挑了挑眉，语气带着怀疑。
他知道柯南不会轻易说实话。
那个叫帕卡尔的组织成员，肯定给工藤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那是以来，第一次有组织的人能压过工藤一头？
没拿到，还死了两个人，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摸到。
服部攥紧了拳头。
就算用的语言道歉，也弥补不了他犯下的错。
“嗯，真的。”柯南避开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好吧。”服部皱了皱眉，继续扮演着朋友的角色，“但你记住，我随时都在。不管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立刻就到。”
柯南终于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露出了一个的笑容。
“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
可这正是他最的。
“如果真有需要，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柯南说，“但平次，真的没什么事。”
“那说好了！”服部挺直板，笑容重新回到脸上，“不许把我当外人！我虽然没有FBI的徽章，但论查案子，我可不比任何人差！”
“勉强算吧。”柯南的语气带着熟悉的调侃。
服部心里一松。
这才对嘛。
只要能让工藤暂时忘掉那些糟心事，好好休息一天，就够了。
虽然这弥补不了他的罪过，也不能让他心里好受点。
但至少，他还能做这件事。
还能做呢？
服部不知道。
工藤已经他的气味了，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他得好好珍惜现在——
珍惜这份友谊，珍惜作为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的日常。
说不定哪天，这些就都没了。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可当这一天真的逼近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准备好。
罢了。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跳下去。
没什么好抱怨的。
服部平次把胳膊往胸前一抱，临下地瞪着缩小版的好友，额角青筋跳了跳。
“你这话什么意思！”
柯南嘴角一勾，露出那种熟悉的、带着点戏谑的坏笑。之前一直萦绕在他眼底的阴霾，在朋友面前终于散了些。
这家伙，是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没什么~”柯南晃了晃脑袋，语气轻快。
说实话，他本来不想把服部卷进这些破事里。可这家伙突然冒出来，他心里还是有点庆幸的。
每次都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跟凭空冒出来似的。柯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吗？
最近几天，那晚的画面在他脑子里反复播放。逃跑的脚步声、冰冷的枪口、孩子们的哭喊声……到底哪里错了？他当时要是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改变结局？
现在有服部在身边，倒是能让他暂时从那些混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总盯着那些家伙不放太危险了，他有时真的会忘了这点。
服部哼了一声，没再追问：“行了，既然老子都大老远跑来了，前几天没逛完的地方，接着带我转呗？还是说，你又偷偷摸去查什么案子了，想拉着我一起？”
“要是有案子，我现在就不在这儿了。”柯南挑了挑眉，突然笑起来，“不过嘛，午饭得你请客，服部哥哥~毕竟我只是个小孩子，哪有钱付账呀！”
“切，行吧。”服部翻了个白眼，“这笔账记在你头上，等你变回去，加倍还我，工藤新一！”
——前提是，等你变回去的时候，咱们还能是朋友。
服部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又赶紧压了下去。
怎么可能不是呢？
***
里，安室透把一杯冰咖啡放在面前，扫过对面那个陌生的女孩。
“小姐，这位是？”
抬起头，看到是安室透，立刻露出笑容，顺手把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安室！对哦，你还没见过和叶吧？”
陌生女孩扎着马尾，说话带着点，一看就不是东京本地人。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说笑，明显很好。
“幸会。”安室透朝女孩微微颔首，笑容温和。
和叶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和那个叫柯南的小鬼，之前闲聊时提过几次。他还好奇过，什么时候能见到这位口中的“小辣椒”呢。
除了她，好像还有个叫世良的？
“我叫远山和叶。”和叶点头，也笑了起来，“跟我提过你好几次了，安室。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侦探呢。”
“哪里哪里，我只是个新手而已。”安室透摆摆手，语气谦虚，“毛利才是真的厉害，我差远了。”
——准确说，是操控毛利小五郎的那个“幕后黑手”厉害。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想。至于毛利大叔本人……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不是没优点。至少比他身后那个形影不离的小鬼差远了。
“安室别谦虚啦！”立刻反驳，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你厉害的！前几天在录音棚，你和世良一起破案的时候，我都看呆了！谁能想到凶器藏在的帽子里啊！”
和叶眼睛一亮：“还有这种事？世良就是上次在家庭遇到的那个高中侦探吧？可惜当时没看到她破案，有点遗憾呢。”
“对呀。”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不过平次君已经带着柯南君走了，没能介绍你们认识，有点可惜。”
“平次君？”安室透愣了一下。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在哪听过？
“嗯，服部平次。”解释道，“是和叶的竹马，也是个高中侦探哦，跟世良还有我常提起的新一一样。而且，他还是新一的竞争对手呢！”
安室透心里咯噔一下。
服部平次……
他想起来了。
这个名字绝对不止从嘴里听过一次。但现在从口中听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是吗？那真是遗憾，没能见到他。能认识同行总是件开心的事。”安室透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和叶却突然垮下脸，叹了口气：“唉，那家伙除了剑道和破案，根本没别的用处！大老远陪我来东京，结果转头就丢下我，跑去跟柯南君玩了。我会嫉妒一个小孩子，真是服了自己了！”
她说着，拿起叉子戳了戳面前的蛋糕，气鼓鼓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
安室透端着柠檬水走过来时，恰好听到提起柯南。
“哦？服部君和柯南这么好？”他放下杯子，指尖在杯沿轻轻敲了敲。
高中生和小学生混在一起，这本身就够奇怪的。就算柯南比同龄人成熟些，也不至于让服部平次这种少年侦探整天围着转吧？
“是啊！”眼睛亮起来，“每次办案，柯南都像小尾巴似的跟着服部君，连说话语气都学他。简直把服部君当偶像，亲都没这么黏！”
和叶托着下巴叹气，瞥了一眼：“就是老平次教坏他。那家伙哪算什么好榜样啊——上次那个僵尸案你忘了？”
“啊！你说那个录音？”拍了下额头，“当时着躲‘僵尸’，后来都忘了这茬。”她捂嘴笑起来，“现在想想，平次僵尸的样子还挺傻的。”
“僵尸？”安室透眉峰一挑，莫名的违和感窜上心头。他看向两个女生，“什么僵尸案？”
“就是有剧组的群演想搞恶作剧，扮成僵尸突袭。”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结果策划恶作剧的人早就被杀了，没人知道是假的。当时我们都快吓死了！”
“确实够吓人的。”安室透点头附和，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和叶又喝了口咖啡，刚就皱起脸——忘了加糖加奶。她把杯子重重放下，才想起对面还有人：“啊抱歉，着说话了。安室好，姐特意叫你过来，就是介绍我们认识吗？”
“……我忘了这茬。”吐吐舌头，“不过现在认识也挺好的！安室，你快去忙吧，那边客人都在看你了。”
安室透顺着她的视线扫过去，几个客人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望。他礼貌地笑了笑：“那我失陪了，有事随时叫我。”
转身离开时，安室透的在和叶身上多停留了半秒。
服部平次……这个名字很耳熟。
不是因为提起，而是更早之前，在某个不同的场合听过。
他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翻找记忆碎片。是报纸？还是哪个线人提过？
不对。
安室透接过客人递来的菜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他记得前段时间，梓小姐说过有个黑皮肤的年轻人在波洛咖啡店门口徘徊。后来毛利小五郎喝醉了，还跟梓小姐抱怨，说女儿和那个“小鬼”跟着“大阪来的高中生侦探”出去了。
黑皮肤、大阪、高中生侦探……
安室透的脚步猛地顿住。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个人……为什么现在才浮出水面？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柜台后，趁梓小姐转身拿杯子的空档，飞快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击，搜索框里跳出“服部平次”四个字。
当搜索结果加载出来的瞬间，安室透的指节骤然收紧，手机壳被捏得咯吱作响。
屏幕上，那个黑皮肤少年的旁，赫然写着——大阪府警本部长服部平藏之子。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回口袋。对面的客人还在催单，他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服部平次……原来如此。
难怪柯南会跟他走那么近。
难怪这个名字，会让他觉得不对劲。
安室透拿起笔，在点单纸上胡乱画着圈。笔尖戳破纸张的瞬间，他终于想起了那个被遗忘的——
一年前，组织流传过一份名单。名单上除了工藤新一，还有一个名字被红笔圈了起来。
服部平次。
备注是：大阪高中生侦探，疑似接触过APTX4869实验体。
安室透的眼神彻底冷下来。
原来，这颗定时炸弹，早就埋在毛利身边了。
安室透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他只见过那个人一次。
那是组织里刚传出“贝尔摩德的狗”这个代号的时候。当时他在组织里还没站稳脚跟，不像现在这样声名在外——当然，这些名声背后藏着多少秘密，只有他自己。
作为双面间谍，他时刻都得提着心。稍有，就是万劫不复。
那次见面，那个黑皮肤的年轻人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那双眼睛，死寂得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根本不像活人该有的眼神。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能在组织里混到有代号的地步，手上沾的血恐怕不少。
可刚才搜索到的新闻里，那双眼却亮得惊人。
安室透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名字——服部平次，大阪有名的高中生侦探。
是他。
绝对是他。
组织的“帕卡尔”，和这个大阪侦探，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安室透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和叶，缓缓把手机收进口袋。他仔细打量着女孩，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丫头跟组织竿子打不着。
那她多半不知道，自己的竹马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真正的问题是——柯南知道吗？
那个小鬼精得不像个孩子，又跟组织牵扯这么深，没道理察觉不到异常。可看柯南刚才跟服部平次勾肩搭背的样子，分明是信任。
安室透眉头紧锁。
他来这里绝非巧合。是贝尔摩德派他来监视柯南？毕竟贝尔摩德对那孩子一直很，而帕卡尔又是她的心。
这个念头让安室透脊背发凉。
不管真相如何，他尽快见服部平次一面，把话说。这个威胁可能比他想象的更近，一旦失控，他多年的布局就毁了。
得赶紧行动。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思绪。他转向刚才喊他的客人，脸上瞬间堆起标准的服务生笑容，完美掩盖了眼底的冷意。
“好的，，马上来。”
“怎么了，工藤？”
“没、没什么！”柯南猛地摇头，接过平次递来的冰咖啡，勉强挤出笑容，“就是在想点而已！”
“还在想那个案子？”平次喝了口自己的冰咖啡，咂咂嘴。这天气热得像蒸笼，冰咖啡简直是救命稻草。他庆幸刚才眼尖看到了饮料摊，不然上的伤怕是要更难熬。
毕竟从三楼跳下来摔在水泥地上，就算他练过，也不是闹着玩的。
“有点吧。”柯南在上坐下，盯着平次的，“话说回来，服部，你没事吧？一直瘸着。”
“嗨，爬树救猫的时候扭到了，要么就是摔的时候磕着了。”平次坐下揉了揉，松了口气，“休息几天就好，不严重。”
“你能不能小心点啊！”柯南无奈叹气，“爬树救猫这种事，我只在新闻里听过，没想到真有人干。幸好没摔到头。”
“知道啦知道啦，下次注意。”平次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工藤这家伙，真信了他的鬼话。
平次心里五味杂陈。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既愧疚又不安。要是工藤知道真相……
他不敢想。
最好的结果，是在组织倒台前，永远不让工藤发现。可组织里那些知道他身份的人，会闭嘴吗？
除非……他们永远开不了口。
平次垂下眼，掩去眼底的狠厉。
“记住就好。”柯南皱着眉，心里盘算着。连救猫都能受伤，这种状态怎么能让平次掺和进朗姆和帕卡尔的事里？平次运气一直好，但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天。
他不想拿朋友的命赌。
柯南的从服部平次身上移开，眉头又拧成了结。
派卡尔……这个名字像根刺，扎在他脑子里拔不出来。明明感觉在哪里听过，可就是想不起细节。他向来对这种小线索过目不忘，这次却像被潜意识拦了道墙，怎么都钻不进去。
或许是错觉吧？毕竟那道背影在他脑子里烧了，说不定是压力太大产生的臆想。他可不想变成那种疑神疑鬼的人——要是对身边所有人都起疑心，只会把自己逼疯。
要是能像灰原那样直接感知到组织的人就好了。可惜他不能把她当雷达用，那样只会把她推向危险。上次侦探团拍的视频被波本看到，就已经给了他血淋淋的教训——把灰原藏得严严实实，绝不能让任何可疑的人接近她。
不过灰原说得对，组织要找的是的宫野志保，不是七岁的灰原哀。这也是他能稍微松口气的原因之一。变成小孩虽然麻烦不断，但在保命这件事上，倒成了最大的护身符。
“喂！工藤！魂儿飘哪儿去了？”
服部平次的喊声把柯南拉回现实。他这才发现，好友已经叫了他好一会儿了。“啊……抱歉，服部。刚才在想。怎么了？”
“啧，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儿，肯定又在琢磨那些家伙吧？”服部挠着后脑勺叹气，眼神却带着点认真，“我说工藤，我知道你想护着我，不想让我卷太深。但我服部平次可不是软脚虾！就算不参与你的‘大计划’，至少让我知道你在愁啥吧？”
柯南愣了愣，看着服部真诚的眼睛，忽然笑了。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虽然这家伙在和叶的上半拍，但在察言观色上，毕竟是个侦探，没那么迟钝。
“对不起啊，服部。”柯南握着塑料杯的小手紧了紧，“我确实怕把你卷进来。你自己就够招麻烦的了，根本不需要我再添乱。不是想推开你，只是……”
“如果因为我，让你和叶出事，我这辈子都不会自己。”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在服部心上。他别过脸，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心底那个声音前所未有地——如果现在不说实话，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他的可能是背叛、憎恨、决裂，但至少……工藤不会再为一个从一开始就在他身边的“影子”浪费时间。
“工藤，……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服部睁开眼，望着湛蓝得有些刺眼的夏日天空，声音低沉下来。
柯南看着服部少见的严肃，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
服部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还是说不出口。现在，他怎么能告诉工藤——自己就是他最恨的组织成员之一？怎么能亲手毁掉这份友谊？
没有回头路了。从现在起，他们就是对手。一场只有他知道的较量，赌注是两人的。无论如何，他都要自私地守护这份意外得来的温暖，守护身边的人——用他唯一会的方式。
如果工藤知道真相，他输。如果FBI发现真相，他输。如果组织察觉真相……那所有人都输。
“你这家伙就是想太多！”服部突然瞪了柯南一眼，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咋咋呼呼，“就你这小身板，冲上去跟危险组织硬碰硬，该的人是我才对！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小心？”
柯南忍不住笑出了声，摇摇头：“你说得对。”他顿了顿，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那我们约定，以后都小心点？毕竟你还没跟和叶告白呢，可不能挂了。”
“你才是！在姐姐回答你的告白前，可别死得太早！”服部用胳膊肘撞了柯南一下，爽朗的笑容下，藏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挣扎。“放心吧，我服部平次命硬得很，麻烦找上门也能摆平！”
“我的就是这个‘还’字。”柯南蹲在地上，一边帮服部平次揉着肿起来的脚踝，一边没好气地开口。“行了，在这儿歇会儿，等你稍微能走了再说。我说你也是，前几天就把拉伤了，怎么不早说？害我带你在城里瞎逛了大半天，真是个笨蛋。”
服部平次挠了挠后脑勺，干笑两声，耳根有点发烫。“咳咳……这事确实是我不对，没什么好辩解的。”他顿了顿，突然收起玩笑的神色，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不过工藤，我之前说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不管你遇到什么麻烦，只要给我打个电话，我拼了命也会赶过来。记住了，永远别怀疑这一点。”
哪怕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也一样。
服部平次在心里默默，眼角的扫过身边这个缩小的身影。这个本该被组织抹杀的家伙，如今却成了他最意外的朋友。不管是服部平次还是“Paikaru”，哪怕输给了工藤新一，他也绝不会输掉这场生死的游戏。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要做多少让工藤讨厌的事，他都会护住自己在乎的人。
这一点，他绝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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