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送回家!妈的!”
博人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铁制的审讯台上血迹斑斑,佐良娜的黑发凌乱地铺在上面,像一滩凝固的墨。地上散落着揉成团的胶带,每一团都沾着干涸的血渍。
伊比喜垂着头,肩膀垮得像座被压垮的山。
博人浑身发冷。
这里是他的噩梦。
那个熟悉的木叶,那个本该的村子,此刻在他眼前扭曲成地狱。
“你已经不是火影了,鹿丸。”伊比喜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你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该受这种罪!”鹿丸的声音在发抖,“她父母都死了——”
“他们是为了保护叛徒死的!”伊比喜猛地抬头,眼神淬着毒,“那个杀了第七代火影的凶手!毁了村子的恶魔!还是火影的亲儿子!”
他的扫过佐良娜,像刀子一样割在她身上。
“他们死了,她也得陪葬。”
“木叶丸已经去求长老们重新考虑了!巳月快疯了!猪鹿蝶他们也——”
“轮不到他们插手。”伊比喜打断他,“时间到了。”
他伸手去抓佐良娜的胳膊,她却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瘫软下去。眼睛睁着,却没有焦点,脸上的血痂已经干硬,嘴唇干裂得像龟裂的土地。
“漩涡博人……绝不会杀……第七代……”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像坏掉的唱片,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半天。脸色惨白如纸,脸颊因为几天没吃东西陷了下去,眼窝黑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博人想结雷遁的印,手指却不听使唤。他想冲过去挡在她前面,身体却像灌了一样沉重。
只能眼睁睁看着。
佐良娜的头砸回铁台,侧脸贴着冰冷的金属,嘴里还在重复那几句话。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房间里只剩下她的喃喃声,伊比喜皱起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卷新的胶带。
“撕拉——”
胶带狠狠粘在佐良娜嘴上。
“漩涡博人……到死还护着那个叛徒……”伊比喜的声音压低,像毒蛇吐信,“下次我撕下来的时候,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会是遗言。长老命令,中午处决。”
……
刺耳的电子闹钟声猛地扎进耳朵。
博人霍然睁眼。
冷汗浸湿了睡衣,后背凉得像贴了块冰。他躺在自己的床上,透过窗帘缝隙进来,落在熟悉的书桌和游戏机上。
又是那个梦。
一模一样的噩梦。
昨天晚上,那个来自“日本”的佐良娜说的话在他脑子里炸开——这些不是梦。是另一个世界的现实。
是木叶真正发生的事。
不是他的大脑编造出来折磨他的幻象,而是正在发生的、他无力改变的悲剧。
那个佐良娜,快要死了。
博人攥紧了拳头。
如果她死了……他的佐良娜会不会来到这里?
这个念头让他恶心。他恨自己会这么想——希望用另一个人的死亡,换回自己失去的人。
太自私了。
闹钟还在响,博人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
你不能这么想,博人。就算她来了,也会像你一样痛苦。你这是在盼着那个“日本佐良娜”消失……
昨晚就是因为这个念头,他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
也许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可他还是想救她们两个。
难道让一个人幸福平安,对他来说就这么难吗?还是说,他注定要永远失去最爱的人?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
博人浑身一僵。
“喂!你打算让那破玩意儿响到什么时候啊?”
鸣人顶着一头乱发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片吐司。
博人翻回去,按掉闹钟。“知道了……”
“快起床!今天还要上学呢!”鸣人走过来,一把拉开窗帘。
刺眼的涌进来,博人眯起眼睛。
“知道了知道了……”他坐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打哈欠,偷偷擦掉眼角的湿痕。
在原来的世界,鸣人从来不会这样叫他起床。那个火影总是忙得不见人影。
可这个世界的鸣人,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昨天晚上我听见你哭了。”鸣人突然说。
博人心脏一紧。
“那个……学校的事……”鸣人挠了挠头,“我知道你最近不对劲。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没逃避。”博人打断他,“我要退学。”
鸣人愣住了。
“我要帮你。”博人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帮你解决那些事。如果不让我帮忙,我就退学,自己查。”
“博人!”鸣人皱起眉头,“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我不是小孩子!”博人猛地站起来,“那些事比上学重要!如果你们不让我插手,我就自己来,而且会比你们更快!”
鸣人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他伸手揉了揉博人的头发,力道大得让博人龇牙咧嘴。
“这才像我认识的那个臭小子嘛……”
博人的脸颊发烫。
被老爸揉头发什么的,丢脸的!
可心里的某个地方,却像被到一样暖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做对了。
“帮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鸣人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博人,冰蓝色的瞳孔直刺他的眼底。“每天按时上学,放学之后才能来我。还有——每次来,都带上佐良娜。”
博人猛地睁大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要带她?”
“你怕伤到她,就躲得远远的?”鸣人转身望向窗外,声音沉了下来,“她都被逼得跑到你家堵门了,你还不明白?”
“我跟你说,她爸妈那性子我太了——倔得像块石头!”鸣人突然加重语气,“要么把她护在身边,要么就让她独自涉险……博人,朋友伸手帮你时,别他妈把人推开!”
博人低头盯着自己的右手。
小时候他发誓,绝不漠视任何需要帮助的人。那时他觉得,这是对父亲最大的报复——那个总对家人视而不见的男人。
可现在……
提醒他“漠视只会伤人”的,偏偏是他最想报复的父亲。
博人猛地抬头,鸣人正站在原地,手臂已经伸了过来。
他盯着那只紧攥的拳头,眉头紧锁。半晌,终于抬起自己的拳头,轻轻撞了上去。
“……暂时就听你的吧。”
“这才像话!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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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开车送他上学。
博人一头雾水,直到下车时,几个学生突然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是因为他是英雄的儿子?还是市长的儿子?市长算英雄吗?他懒得想。
鸣人坐在驾驶座上,冲他咧嘴一笑。“今天也要加油啊,儿子!”
博人愣住了,脚下的地砖突然模糊成一片锯齿状的。
“……谢了,爸。”
他走进教学楼,心里莫名有人喊住他——
是电气问作业写完没?还是鹿代又丢来什么挑战书,逼他跟佐良娜说话?井阵抱怨佐良娜在空手道社越来越暴躁,让他赶紧去哄好她?甚至可能是蝶蝶戳他胳膊,他那套“冷漠”的把戏效果如何?
但走廊里静悄悄的。
连佐良娜都没像过去一周那样,硬凑过来跟他说早安。
博人攥紧了带。他把搞砸了……或许这样也好,至少能彻底结束。等下课,他就去道歉。
教室的刚拉开,志乃老师就开始讲课了。博人撑着下巴,不由自主飘向窗外。
【正午处决】
那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脑海。博人猛地低下头,把胳膊缩进袖子里。
就算在那个世界他什么都做不了……可他控制不住去想。锁链、囚笼、审讯、……太了。这个世界从来就没过,那些糟老头子掌权的时候!
为什么他动不了?要是能移动哪怕一寸……
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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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时,博人身处一间空荡荡的黑屋。
不可能……难道是……
他试探着迈出一步,鞋底却被胶带粘住。博人疯了似的往前冲,每块肌肉都绷到极限,终于——他的手碰到了她!
真的碰到了!
女孩发出一声呜咽。
“佐良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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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人霍然惊醒,教室里所有人都盯着他。
他的手还伸在半空,死死按在“这个世界的佐良娜”肩膀上。
井阵在后面嗤笑出声,志乃老师尴尬地了嗓子:“就算觉得课无聊,也请不要在课堂上睡觉。”
等等……他能移动了?
在那个世界里,他竟然能移动了!为什么?
佐良娜埋下头,把脸藏在数学课本后面,声音压得极低:“你疯了吗?非要在面前喊我名字?!”
博人盯着她。
这个世界的佐良娜,上次他梦到“自己的佐良娜”时,醒来就看到她趴在床边——就像木叶的佐良娜在梦里那样,虽然不同。
她一定是通过梦境看到了木叶的生活,那些莫名的波动,是“他的佐良娜”传来的。
那些噩梦,是从这个世界的佐良娜被警察抓走那晚开始的。可也是那天,博人第一次承认,这个佐良娜身上或许真的有“他的佐良娜”的影子——他佩服她的勇气和力量,甚至把一点未来的秘密告诉了她。
也许只是巧合,但博人早就明白,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抓住。因为那一线,可能就是拯救一条生命的唯一机会。
绝不能等到午休!来不及了!
数学下课铃刚响,博人一把抓住佐良娜的胳膊,拽着她就往外走。“跟我来!”
“喂——等等!博人!”
井阵、鹿代和蝶蝶的像刀子一样刮过来,博人毫不在意。现在被恨总比以后后悔强。
“你要带我去哪?!”佐良娜挣扎着想抽回手,博人却因为飙升,攥得更紧了。“疼!”
他在天台门口停下脚步。今天天气不错,适合睡觉,而且这里从来没人来——至少以前没有。
“这里是禁区!违反校规的!我才不——”
博人推开天台门,把她拽出去,反手锁上门,然后“扑通”一声跪下,额头死死贴在地面,摆出最标准的土下座姿势。
“求你了。”
博人声音发紧,冷得像结了冰。他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时间不多了,在中午前搞定那件事。可现在,已经十点了。
“昨天我混蛋,那些话是放屁。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发誓,以后什么都不瞒你。训练带你,任务带你,再也不躲着你,再也不拿奇怪的眼神看你。我回空手道部,历史考满分,连川木那家伙我都忍了——你想问什么,我说!”
“博人。”
的女声打断他。博人猛地闭嘴,心脏狂跳。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头埋得低低的,就盼着她点头。
萨拉搭着,无奈地叹气。透过树叶洒在她发梢,那抹樱粉晃得博人心。
“要不是突然犯了蠢念头,我早把你拎去校长室了。”她撇嘴,“还有,我早就知道你脑子缺根弦——说吧,要我帮什么?”
博人猛地抬头,眼里迸出。他死死盯着萨拉的眼睛,一字一句咬得铿锵:“我发誓!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
萨拉背着手,视线飘向旁边的脏水泥地。“行吧……说。”
“坐我旁边。”博人声音发颤,“我得睡会儿。不知道要,最好别一小时。别叫醒我,有人来就想办法打发走——不准离开我身边。”
萨拉皱眉,漂亮的眉毛拧成结。但她还是走过去,选了块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拍了拍地面:“这还不简单?但你一醒,给我解释。”
博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从脚尖开始,肌肉绷紧五秒,再放松五秒——一路往上,直到脖颈。这是他练了千百遍的技巧,能让他秒睡。
没这么想睡觉了。
意识沉下去的瞬间,他听见萨拉轻轻的呼吸声。
……
黑暗像潮水漫过视野。博人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能走了!
他几步冲到桌前,脚步又快又轻。鞋底粘的胶带撕开时,发出细微的声响。可桌前蜷缩的身影毫无反应——那是萨拉。
博人心脏一紧,怒火瞬间烧遍。
伊比喜那个混蛋,我非宰了他不可!
“萨拉!”
没动静。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博人喉咙发堵,不敢想——她不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小心翼翼跪下去,又叫了一声。借着微弱的,他看见萨拉的黑眼睛半睁着,睫毛颤了颤。她应该能看见他的……除非,她的万花筒写轮眼让她瞎了?可就算瞎了,也该听见声音啊!
突然,萨拉的眉毛动了动。一滴泪从她鼻尖滑落,砸在地上。
博人的心软成一滩水。他伸手接住那滴泪,指尖冰凉。他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皮肤冷得像冰,泪水却滚烫——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心疼。
“萨拉……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博人声音发颤,嘴唇哆嗦着,“但我……我爱你。”
又两滴泪落下。她听见了!她真的听见了!博人用食指轻轻抚过她的脸,找到贴在嘴上的胶带,一点一点,极轻地撕下来。
“幻术……”萨拉的声音破碎,像风中的纸片,“停下……我受够了……别再来了……这些该死的幻术……蝶蝶错了……我不该……不该来的……”
“萨拉!”博人哽咽着,眼泪砸在她手背上。他想说,想解释一切,可时间不够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后只剩一句:“我好想你。”
“……博……人?”
萨拉的声音微弱,却像雷劈在博人头上。他想戴上那副万年不变的嬉皮笑脸,可在她面前,碎得稀烂。
“你得告诉他们,是我干的。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不在乎名声烂成什么样,你活着。”
“真……是你吗?”
“是我。”博人轻轻碰了碰她的——她的手被手铐锁着,浑身都是伤,他不敢碰别的地方。“是我,萨拉。”
“真的……是你吗?”
“是。”博人把手移到她膝盖上,拇指摩挲着她的皮肤。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动作,现在做起来却那么自然。思念像藤蔓缠紧心脏,快要把他勒死了。“时间不多了……求你,告诉他们,是我干的。”
“不……”
萨拉的声音响起,还是那么坚定,却带着一丝恐惧——那是他熟悉的萨拉,他的萨拉。
“我……拒绝。”
“你不答应……你会死的!”博人肩膀发抖,眼泪再也忍不住,“萨拉!”
“我……宁愿死……也不让你背着叛徒的罪名死。”萨拉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像钢针,扎得博人心疼,“我的信念……不会动摇……我会和你一起……走。”
博人想让她留下来,想让她永远在自己身边。那一刻,他自私得要命,甚至不在乎另一个世界的萨拉会怎样——只要眼前的她能陪着自己。
可他不能。
“我一直想看着你当上火影。”博人擦了擦眼泪,声音哑得像砂纸,“现在也想。”
“火影……”萨拉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不可能的……我做不到……”
“不,你能。”博人摇头,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没人比你更。”
“这个破村子……我才不稀罕……”
“你稀罕。”博人打断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我们都知道,你撒谎。”
萨拉的声音突然绷紧,像断弦前的琴:“……那又怎样?我连……连一个人都救不了……我太弱了……我让你……让你……”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博人紧紧抱住。黑暗里,两人的眼泪混在一起,滚烫得像火。
博人贴着她的耳朵,声音轻得像梦:“……我陪着你。”
“嘘。”
博人往前凑了凑,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掌心贴着她沾血的皮肤。那触感软得发颤,却又带着血痂的粗糙,像极了她此刻破碎的样子。
“不是你的错。”
“可如果我再强一点……”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博人索性抬起手,指尖插进她凌乱的短发里,轻轻摩挲着。发丝柔软,却缠成了结,像他们此刻解不开的死局。他把额头贴得更近,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这样近的距离,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樱花香。
“我也天天在想,要是自己再强点就好了。”博人低声说,“我哭过,怨过,求过……求着能再见到你,求着能救你,求着能回到这里。甚至好几次,我都想干脆死了算了。”
“可后悔有什么用?”
他话音刚落,她的轻轻动了一下。膝盖蹭到他时,博人心脏猛地一跳。
她明明连动都费劲,却还是想靠近吗?
博人反手握住她的脚踝,指按在她纤细的骨头上。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她苍白的脸——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吻她,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还有人需要你,萨拉达。”
“我……不想……再被需要了。”
她的气息喷在他唇上,像一根针,狠狠扎进博人心里。
那个天天追着他喊“吊车尾”、眼睛里永远燃着火影梦的女孩,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她明明连面对大筒木时都没皱过眉,现在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活下去的念头都快没了。
都是因为他。
博人猛地睁开眼,声音发紧:“那在我走之前……我要当一回真正的罪犯。罪该万死的那种。”
萨拉达微微抬起脸,声音里带着困惑:“你……什么意思?”
博人从桌上撑起身体,双手捧住她的脸。指下的皮肤冰凉,他用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暖着她的脸颊,帮她把脑袋扶稳。
自从醒来后,他无数次梦见这样的场景——梦见自己能像从前一样,伸手就能碰到她。可之前的每一次,都不是真的。
只有现在。
“答应我。”博人盯着她的眼睛,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想着死。”
“……博人?”
“听着,另一个世界的萨拉达。”他的落在她微张的唇上,喉结动了动,“抱歉……但别叫醒我。”
“什——!!”
萨拉达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博人吻了上去。
不是试探,不是玩笑,是用尽力气的吻。像要把自己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执念、所有想让她活下去的念头,都通过这个吻,直接渡到她心里。
这些天,他像沉在无底的绝望里,连呼吸都带着。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吻过之后,他就不会再想着回来。他要去做该做的事,要让她能好好活着,能当上火影,能完成小时候的梦想,能和身边的人一起,走过那些危险的未来。
就像他们从小一起做的那样。
他松开她时,萨拉达还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
“萨拉达。”博人轻轻唤她,拇指摩挲着她耳后的碎发。
“……干、干嘛?”她的声音带着颤音,还有点结巴。
博人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我喜欢你,你知道吧?”
“……哈?你、你个笨蛋!啊!你刚才说什么——哈?!”
他真想把灯打开,看看她此刻红透的脸。肯定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朵尖都在发烫。可惜现在只有黑暗,只能靠想象填补。
“我会把那个世界变成的地方。”博人说,“所以在那之前,好好活着。当上火影。”
“……可是我……”
“别。”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相信我。”
“……你这么说,我更了……笨蛋。”
“笨蛋”两个字,是博人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秒,刺得他睁不开眼。查信号已经被抹去,身体也变成了普通的样子——棕色头发,棕色眼睛,扔在人堆里都找不着。
但他得找一罐红色油漆。
……
一个小时后,伊比喜怒气冲冲地闯进萨拉达的囚室。他比原定时间早了整整一小时,脸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你干了什么!”
“……哈?”萨拉达眨了眨眼,还没从刚才的吻里回过神。
“你……”伊比喜揉着额角,像是要把不存在的眉毛揉掉,“整个木叶高层都乱成一团了!说!你怎么逃出这个牢房的?!”
“我……我没有——”
“没逃?那长老们怎么死了?!科布怎么失踪了?!还有火影岩上那些红色的字!‘ Uzumaki Boruto was here, ya know!’——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比喜越说越气,声音都在发抖:“卡卡西被从温泉里揪回来,纲手气得跳脚,天斗还一口咬定是川木干的,甚至开始说服火之国大名,说这是博人的鬼魂在报复——就因为你被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们有尸体!鬼魂根本不存在!昨天阿玛多还确认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叛徒鹿丸!怎么突然又回到权力中心了?!”
萨拉达的眼睛猛地睁大。
……那个笨蛋。
“你到底干了什么?!快说!不然我——”伊比喜的话突然顿住。
他僵在原地,脸色骤变:“这……这是什么鬼幻术?!”
“不是幻术哦。”
黑暗里传来博人的声音。
伊比喜猛地转头,只见博人从墙角飘了出来——像个真正的鬼魂,脚不沾地。
“我从地狱回来,找你算账了。”
“荒谬!世上没有鬼魂!”伊比喜咬牙,拳头攥得咯咯响。
博人突然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他身后,脑袋凑到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嘶——”伊比喜反手一拳挥过去,却打了个空。
“ teleporting around?”博人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戏谑,“过时了哦。”
不等伊比喜反应,一把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剑刃贴着皮肤,带着死亡的气息。
是他师父的剑。
“你敢碰她一根头发。”博人的声音突然变冷,像淬了冰,“我就从坟墓里爬出来,每天给你添一道新伤疤。直到你死。”
“博人!”萨拉达突然喊出声。
博人脸上立刻换上一副冷漠的恨色——尽管听到她的声音,他差点笑出来。那些伤害萨拉达的长老,还有伊比喜,都是怪物。比神树还可怕的怪物。
他本来不该杀长老们的。
但时间紧迫,只能这样了。
剑刃又贴近了一分。伊比喜的脖子上,已经渗出了血珠。
古柏被传送到了他和孝治曾经的秘密基地。没有逆召唤术,也没有雷遁之力,他知道自己暂时离不开这里了。
那些老家伙…只要给他个机会,他能轻易扭断他们的脖子。一群跟不上时代的废物,死不足惜。还有天斗…说服他不难。
现在就剩最后一个障碍——眼前这个卑劣的人类。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不管伊比奇经历过多少磨难,在博人眼里都一文不值。
几周来,这个混蛋每晚都在折磨萨拉达。此刻,他就跪在博人刀下,博人血脉贲张,怒火几乎要烧穿理智。他不只想羞辱伊比奇,他要让这家伙吓得尿裤子,夹着尾巴逃跑,还要在萨拉达面前跪地求饶。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得等萨拉达成为火影。
到那时,她会亲手复仇。以伊比奇的身份地位,一旦萨拉达坐上那个位置,他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让这个混蛋余生都在萨拉达手下苟活,才是最解气的惩罚。
博人将刀刃抵在伊比奇的皮肤上,锋利的边缘划破皮肉,渗出鲜血。“传出去,”他声音冰冷,“漩涡博人已化身为鬼…为守护宇智波萨拉达,不择手段。”
“这都是幻术!解!”伊比奇嘶吼着抓住刀刃,试图推开。博人一转,干净利落地斩下他的手指。
“我说过…不会再让你碰她一根手指。”
他至少要在萨拉达面前演这一出,让她相信一切都是伊比奇的错。现在连她都不会再护着这家伙了吧?博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能随心所欲的感觉真好。当鬼也没那么糟。
“给你五分钟,解开她的手铐。不然,我就剁掉你另一只手。”
“博人!”门口传来新的声音,一道金属飞射而来。“密码是6049!”
博人接住钥匙,笑了:“巳月!来得正好。”
“叛徒!你们都是叛徒!”伊比奇疯狂怒吼。
“嘘嘘,”博人像教训小孩一样晃了晃手指,刀刃重新架在伊比奇喉咙上,“忘了我刚才说的?不想两只手都变成残废吧?你的对手可是毁灭村子、干掉木叶的大筒木之鬼,最好听话点。”
“怎…怎么可能?!”
“巳月!”
“明白。”巳月长臂一伸缠住伊比奇,周身泛起绿色查。
博人收剑鞘,快步走到萨拉达身边,打开手铐。金属镣铐“哐当”落地,声音悦耳。他朝萨拉达咧嘴一笑:“看?我说过会搞定的。”
“怎…为什么…到底…”萨拉达眼神迷茫,语无伦次。
“萨拉达,”博人轻轻落地,声音温柔,“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最棒的火影。”
她眉头紧锁,伸手想触碰他的脸:“你真的是…”
指尖还没碰到,博人就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我很爱你…但你得留在这里。”
“可是我——!”
“哦对了,忘了说我爱你。”
“笨蛋!你到底做了什么?真的杀了那些长老?”
“遵命,长官。”博人敬了个礼。萨拉达一拳打在他胸口,真的有点疼。没被她的拳头揍疼过了。博人笑得更开心了。
“你…我怎么可能为你辩护——!”
“这就是重点啊。”
“蠢货!白痴!”
“嘿嘿…”
“别傻笑!”
博人瞥见被巳月制住的伊比奇,嘴里塞着东西说不出话。当着他们俩的面,接吻肯定不行。但至少…
“你还有时间?怎么回来的?到底——我有好多问题…”萨拉达睫毛上挂着泪珠,脸色终于有了生气,不再像他噩梦里那样冰冷。
博人用食指轻轻拭去她的眼泪。这是真的萨拉达,不是幻影。“我回来…只是为了复仇。”
“你要走?”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让日本的萨拉达陪他。就算梦里见到她,也无法触碰。但至少…他知道从今往后,她有机会幸福了。命运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不再由那些愚蠢的高层摆布。
萨拉达原本空洞的眼睛亮了起来,脸颊泛起红晕。博人真希望这不是梦。
“就算我走了…也会一直看着你。我保证。”
她嘴唇颤抖,手指勾住他的斗篷:“别走。”
博人轻轻拿开她的手,握住她的指尖:“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她最后那副模样——眼神躲闪,咬着嘴唇——博人决定永生铭记。他闭上眼睛,像母亲般温柔地松开她的手,转身对上巳月金黄的眼眸。
“替我好她。”
话音未落,博人已消失在原地。再次睁眼时…
…眼帘的是一片湛蓝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