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他们果然对上了N'Doul。
又是一场死斗。
承太郎的拳头砸穿墙壁时,花京院正盯着那双逼近的利爪。
动作般的画面里,替身的尖爪泛着,直直刺向他的双眼。剧痛炸开的瞬间,花京院听见自己的惨叫被恐惧掐断——那是他一直死死压在心底的东西,此刻终于冲破枷锁,将他拖进黑暗。
再睁眼时,天旋地转。
脸上火辣辣的疼,什么都看不见。有只手在碰他的脸,带着熟悉的温度。
“别睁眼。”
承太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难得的耐心:“我在。”
花京院悬着的心落了半截。没死,也没彻底瞎掉。他摸索着抓住对方外套的衣角,指尖还在发抖。
“大家……都没事吧?”
“好得很!”波鲁那雷夫咋咋呼呼的声音插进来,“承太郎那家伙找到人,一拳就把那混蛋揍成了渣!可惜离太远没——”
“下次记得把人拖近点再打,”花京院哑着嗓子调侃,试图掩盖劫后余生的庆幸,“不然观众多没参与感。”
“还能开玩笑,看来死不了。”承太郎嗤了一声,绷带末端打了个利落的结,又在他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能坐起来吗?SPW财团的直升机马上到。”
花京院咬着牙撑起身,后背突然贴上一只宽厚的手掌。眩晕感涌上来时,他下意识往旁边倒去,正好靠在承太郎肩上。预想中的冰冷墙壁变成温热的胸膛,花京院悄悄松了口气。
承太郎没推开他,只是哼了一声,手却没移开。
直到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医生说“视力能恢复,只是需要时间”时,花京院才发现自己一直憋着口气。
不是卸下的轻松,是被巨蟒缠到窒息后,突然松绑的脱力。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谢谢,直到医生上门,才瘫回床上。
他知道盲人也能活得很好。可他是花京院明,是要和承太郎他们一起打Dio的人——没了眼睛,怎么用绿之法皇?怎么帮他们?
后来听说N'Doul本身就是盲人时,花京院恨不得找块撞死。
那家伙瞎着眼都能把他们逼到这份上,自己凭什么不行?
住院的两周像熬了两年。
第七天,护士推门说有人探视时,花京院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绷带刚拆,房间里拉着厚窗帘。他眯着眼,模糊看见四个熟悉的身影挤进来——乔瑟夫、波鲁那雷夫、阿布德尔,还有走在最后的承太郎。
他们在吵什么?好像说路上有人承太郎?花京院听不真切,只觉得这乱糟糟的对话比任何良药都管用。
承太郎坐下时,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掌心的温度从指尖一直烧到心口。
离开时乔瑟夫拍着床板喊“不许偷偷跑出去玩”,波鲁那雷夫在他头发上亲了个响亮的湿吻,阿布德尔抽了张塔罗牌——倒吊人的剑十,看得花京院嘴角抽了抽。
承太郎只是捏了捏他的手:“快点好起来。没你在,他们吵得我头疼。”
花京院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睛又又胀。
出院那天,陪在身边的是少了只脚的伊奇。
狗鼻子在他手心蹭了蹭,没炸毛。
刚走到门口,波鲁那雷夫就扑了上来,像分别了十年似的把他抱起来转圈圈,直到阿布德尔看不下去,伸手把人接过来稳稳放下。花京院冲他无声比了个“谢谢”,阿布德尔 wink 回应。
“花京院!我的小宝贝!你怎么瘦成这样——”波鲁那雷夫摸着他的脸哀嚎。
花京院翻了个白眼,想起自己戴着眼罩,又道:“我在翻白眼。还有,滚。”
“花京院。”
听见承太郎的声音,花京院立刻转头。墨镜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承太郎。”
“戴墨镜像个呆子。”
“你才是呆子。”花京院突然拽住他的衣领,把人拉到面前,鼻尖几乎碰到一起,“所以——不打算亲我一下吗?”
承太郎的呼吸顿了半秒。
下一秒,温热的唇贴了上来。
波鲁那雷夫的尖叫刺破,乔瑟夫拍着阿布德尔的肩膀数钱,伊奇打了个哈欠扭头就走。
花京院什么都没听见。他只觉得墨镜硌得,承太郎的帽子快被他顶掉了,还有……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分开时,承太郎耳尖泛红,嘴角却压不住地往上翘。
“技术真烂。”花京院笑着吐槽。
“那就多练。”承太郎揽住他的,指蹭过他的墨镜,“下次摘了这个再亲。”
“你们俩够了!”波鲁那雷夫捂着眼睛跳脚,“赶紧去打Dio吧——不然我就要被你们死了!”
花京院靠在承太郎怀里,看着朋友们闹作一团,突然觉得格外温暖。
真好。
能和他们一起,真好。
约瑟夫抬头扫了眼天边的残阳,眉头皱了皱。
“说真的,该动身了。”他拍了拍裤站起身,“太阳最多还能撑两小时。”
顿了顿,他又道:“不是说我不为你啊——但喂,花京院,把你的爪子从我宝贝外孙身上拿开!”
花京院闻言低笑一声,乖乖松开了搭在空条承太郎肩上的手。
真好啊。他心里默默想着。
以这样轻松的氛围,开启这场终结之战的序幕,再合适不过。
“走吧。”
空条承太郎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有力。他把帽往下一扯,大步流星地朝那座阴森的洋馆走去,背影挺拔得像把出鞘的刀。
“解决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