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托普没敢多废话,直接应了承太郎的要求,乖乖去叫波鲁纳雷夫。
估计是被承太郎那眼神吓着了——毕竟他们才眨眼的功夫,就把承太郎的女儿跟丢了。
不过承太郎没心思管他们怎么想,眼前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龟壳轮廓时,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半分。
还好,不用再动手了。
但他心里,以后绝对不能再让这两个家伙碰徐伦一根手指头。就算他们现在得再老实,也改变不了成事不足的本质。
承太郎咬紧,指节攥得发白。
操。
这么多年了,迪奥那个混蛋还像阴魂不散似的,死死缠着他不放。
只要一闭眼,当年的画面就会炸开——波鲁纳雷夫哭着说阿布德尔和伊奇没能活下来;花京院浑身是血地嵌在塔的废墟里,鲜红的血蜿蜒而下,像极了他那头标志性的卷发……
如果当时他能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救下他们?
这个念头像针一样,扎得他心口发疼。
当年把迪奥揍得魂飞魄散时,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现在才发现,那点报复根本不够。
迪奥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但他最不该有的,是重来一次的机会!
而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承太郎一样这一点的人,只有波鲁纳雷夫。
“承太郎?”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承太郎的思绪。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龟壳里的空间,手里还紧紧攥着徐伦的小手。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脑子里还乱哄哄的是火。
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承太郎瞥见徐伦正好奇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哦对……
徐伦小时候和波鲁纳雷夫见过几次,但那时候她还太小,应该早就忘了吧?
下一秒,徐伦的眼睛亮得像圣诞树上的彩灯,突然尖叫起来:“波波叔叔!”
承太郎一愣。
得,又猜错了。
今天还真是惊喜不断——至少这个不算太糟。
就像被按下似的,徐伦瞬间变回了那个上蹿下跳的小魔王。承太郎并不意外,这丫头的精力从来就没安分过,不然他们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JOJO!”
徐伦没注意到波鲁纳雷夫坐在上,直接一头扎进了他怀里。承太郎刚想提醒她小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像当年他劝妈妈一样,这丫头根本不会听他的。
还好波鲁纳雷夫只是大笑,伸手紧紧抱住了徐伦。那熟悉的、有点刺耳的笑声,让承太郎恍惚间回到了几十年前。
他承认,自己有点想念这声音了。
“我还以为你在盯着迪奥的事?”波鲁纳雷夫语气里带着对迪奥的厌恶,徐伦已经爬到他上,把他当成了游乐场。
承太郎瞥了眼在上闹得欢的女儿,有点后悔早上给她吃了水果麦片——那玩意儿糖分高得离谱。
“被打断了。”他朝徐伦抬了抬下巴,正怂恿波鲁纳雷夫玩翘头。
“打断了也好。”波鲁纳雷夫耸耸肩,干脆顺着徐伦的意思,把翘起来转了个圈。徐伦咯咯直笑,没注意到两个大人在说什么。
承太郎看着眼前的波鲁纳雷夫,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这家伙怎么这么冷静?甚至有点……放松?
上次见面时,他还拍着桌子喊着要宰了迪奥,现在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在意大利了这么,承太郎第一次见有人能笑得这么自在——在这种鬼地方。
“你怎么能这么淡定?”承太郎忍不住开口。
波鲁纳雷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承太郎突然有点后悔问这个问题。
但徐伦还在自顾自地玩着,没察觉到气氛的变化。
“我累了,承太郎……你不累吗?”波鲁纳雷夫环顾了一圈房间,那冰冷的现实让承太郎再也生不出半点怀旧的。他变了,他们都变了。承太郎知道自己该从过去里走出来了。“这个世界上永远会有下一个迪奥,永远会有想统治世界的混蛋……但我不想再掺和了。我可以当裁判,在旁边看着,但我不想再上场了。”他指了指自己,“早就不想了。所以——”他看向承太郎,眼神里的悲伤复杂得不像他会有的,“接下来的烂摊子,就让别人去头疼吧。”
承太郎皱紧眉头:“我做不到。我不能撒手不管,把这一切丢给别人。”他的落在徐伦身上,手心突然空落落的。后半句他没说出口——就算我想,也做不到。
“我没让你彻底不管,只是说——”波鲁纳雷夫叹了口气,“别再主动去找麻烦了,等它找上门来再说。”
承太郎嗤之以鼻。说得轻巧。
乔斯达家的血脉,本身就是吸引怪物的灯塔。麻烦什么时候需要他去找了?
“你搞,我们现在的地方,是意大利——甚至欧洲最有名的黑手老巢。”
波鲁纳雷夫盯着他,摊了摊手:“我现在是个瘫在乌龟里的废人,能选的路本来就不多,跑也跑不快。”
承太郎才不信这套说辞。
“乔鲁诺需要你。”他一针见血,“他依赖你的指导。”
波鲁纳雷夫的垮了下来,像是被戳穿了谎言。“我说了……你不用彻底放手,只是……”他看向徐伦,又转回来看着承太郎,“退到后面一点,懂吗?”
承太郎不确定自己懂不懂。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嗯。”
乔鲁诺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死紧。
他知道自己不该来。可当空条承太郎和仗助找上门,说能给他答案时,他还是来了。
“乔鲁诺是个好小子。”空条承太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虽然有点叛逆,但骨子里不坏。他能扛下这事——说实话,他现在的实力,能把我们俩老骨头都揍趴下。”
这话,空条承太郎心里门儿。
但他死都不会承认。永远不会。
岸边露伴发出一声怪笑,手指划过手中的书页,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迪奥的早期经历是用维多利亚时期的花体字写的,直到年代觉醒替身才变了字体。”他眯着眼扫过密密麻麻的文字,“有意思……”
“没人想听你分析字体,露伴。”仗助翻了个白眼,显然在找更劲爆的料,而不是那些弯弯绕绕的字母。
说实在的,露伴也在找。但让他承认和仗助想到一块儿去?做梦。
乔鲁诺了嗓子,努力压下心底的急切。“请继续,岸边……别漏掉任何细节。”
露伴翻了个白眼。真是急性子。这俩都一样。他琢磨着,这是遗传了哪家亲戚?
他指尖地划过书页,找到了开头的位置。
“迪奥·度,生于1862年伦敦,父亲达里奥·度35岁,母亲玛丽亚·度20岁。最早的记忆是三岁生日那天……他母亲从父亲的钱里偷偷抠出几个硬币,带他去镇上。给他买了块黄油硬糖,两人坐在上,看着夕阳下的鸭子。”露伴读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呵,他母亲叫他‘小天使’?这反差也太大了。”
“嗯。”空条承太郎应了一声,没多话。
露伴继续往下念。
翻到下一页时,他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眼睛扫得比嘴还快。“他们回家时,达里奥在等着。那混蛋不知怎么发现了钱的事……”露伴皱紧眉头,“他把母子俩打得半死,自己才醉倒过去……操。”
乔鲁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11岁那年,他母亲积劳成疾去世了。”玛丽亚的长得惊人,尽管她在儿子生命里只是个短暂的过客,“正是母亲死后的这件事,让迪奥下定决心杀了他父亲……”
“……是什么事?”乔鲁诺追问,之前维持的冷静彻底碎裂。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眼神更是像要把书页看穿——他太想知道了。终于到了能得到真相的时刻,他绝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露伴扫过书页:“她只有两件衣服。一件穿得破破烂烂的旧裙子,另一件藏在厨房地板下。她告诉迪奥,要留到特别的日子穿……她死后,迪奥想让她穿着那件新衣服下葬。但达里奥逼他用旧裙子埋了母亲,还把新裙子卖了换喝……就是那时,迪奥正式决定要毒杀他父亲。”露伴咂了咂舌,“活该。”
“露伴。”空条承太郎的声音冷了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露伴冲仗助挥挥手,半点歉意都没有。反正他说的是实话。
管他后来是不是变成了邪恶的吸血鬼混蛋——没人该过那样的童年。
“之后,他被乔斯达家,和乔治·乔斯达的儿子乔纳森平起平坐……”露伴看着书页,皱起眉头,“他对这个‘乔纳森’的,矛盾得离谱。”
他歪了歪头,发现这段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出来。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怀有极度复杂的时,他们“人生之书”上的字迹就会变得混乱不堪。露伴以前见过类似的,但从没这么严重过。
“他强吻了艾琳娜·彭德尔顿,但自己的初吻是三个月前——对象是托马斯·史蒂文斯,他还威胁对方不准说出去……”露伴嗤笑一声,“真是个小混蛋。”
房间里沉默,露伴继续读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
乔鲁诺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甚至有点想吐,但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房间里的另外两人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什么鬼?和乔纳森打架输了,他把乔纳森的狗丹尼扔进庄园的熔炉里报复?”露伴又扫了一遍,确认自己没读错,“这货简直疯了。”
“你说这话,可信度不高啊。”仗助吐槽,但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样了解自己的父亲,感觉很奇怪。乔鲁诺心里。这根本不是正常认识一个人的方式。
但到头来,他又有什么选择呢?
“继续读。”他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