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味的晚自习

晚自习的铃声刚落，教室里的喧闹就被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取代。朱志鑫撑着下巴，目光越过摊开的数学练习册，落在斜前方的背影上。

苏新皓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颈侧，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眉头微微蹙着，认真得不像话。窗外的月光溜进来，给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连带着那截露出的白皙手腕，都显得格外好看。

朱志鑫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前排同学突然转过身借橡皮，才猛地回过神，慌忙低下头，假装在解一道根本没看懂的函数题，耳尖却悄悄爬上了一层薄红。

他和苏新皓做了三年同桌，从高一的青涩懵懂，到如今临近高考的并肩作战，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就藏在了无数个一起刷题的夜晚，和无数次心照不宣的对视里。

“喂，这道题你会吗？”

忽然，一道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朱志鑫抬头，撞进苏新皓含笑的眼眸里。对方不知何时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支笔，指腹正点在他练习册上那道空白的大题上。

“我……我看看。”朱志鑫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接过笔，假装镇定地扫了一眼题目，脑子却一片空白。

苏新皓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轻笑一声，干脆搬着椅子坐到了他旁边，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笨死了，这道题用辅助线做，先连接AC……”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草莓牛奶味，是苏新皓今天早上喝的饮料的味道。朱志鑫的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在题目上，鼻尖萦绕着那股甜丝丝的香气，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他偷偷偏过头，看着苏新皓低头讲解的模样。对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像两把小扇子，嘴唇微微抿着，认真的样子格外招人喜欢。

“听懂了吗？”苏新皓讲完，抬头看向他，却发现某人根本没在听，眼神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脸上。

朱志鑫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慌忙移开视线，磕磕绊绊地说：“懂、懂了！”

苏新皓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戳穿，只是伸手，指尖轻轻刮了一下朱志鑫的脸颊，语气带着点宠溺的无奈：“走神大王。”

那一下触碰很轻，却像电流一样窜遍了朱志鑫的全身。他僵在原地，连耳根都红透了，只能假装低头看题，不敢再看苏新皓一眼。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蝉鸣和笔尖的沙沙声。苏新皓没再说话，只是坐在旁边，陪着他一起刷题。偶尔，朱志鑫遇到不会的题，刚皱起眉头，苏新皓就会主动凑过来，低声讲解。

时间一点点流逝，晚自习快要结束的时候，苏新皓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草莓味的棒棒糖，悄悄塞进了朱志鑫的手心。

“喏，奖励认真听讲的小朋友。”

朱志鑫捏着那根还带着体温的棒棒糖，抬头看向苏新皓。对方冲他眨了眨眼，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亮得像盛满了星星。

“谢谢。”朱志鑫的声音细若蚊呐，心脏却像被灌满了蜜糖，甜得快要溢出来。

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朱志鑫正小心翼翼地剥着棒棒糖的糖纸。苏新皓已经收拾好了书包，站在教室门口等他，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温柔得不像话。

两人并肩走在放学的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朱志鑫含着草莓味的棒棒糖，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他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鼓起勇气，轻轻牵住了苏新皓的衣角。

苏新皓的脚步顿了顿，侧过头看他。朱志鑫的脸红红的，眼神却带着几分期待。

苏新皓失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朱志鑫，”苏新皓的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朱志鑫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抬起头，撞进苏新皓满是笑意的眼眸里，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却又无比清晰：“我也是。”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夏天的燥热和草莓的甜香。两个少年手牵着手，慢慢走在洒满夕阳的小路上，身后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