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陆羡破天荒地起晚了。
昨晚他梦见刘强那件被剪了个大洞的外套在操场上飞来飞去，追着他跑了一晚上，醒来时比打架还累。
匆匆洗漱完毕，抓起书包冲出家门，果然看见林妍已经等在那里了。
今天她穿了件粉色的外套，头上戴着同色系的发卡，怀里抱着橘子，正踮着脚尖往他家窗户看。
“老大！你起晚啦！”
看见他出来，林妍眼睛一亮，小跑过来。
“我给你带了包子，还热乎着呢！”
她从保温袋里掏出两个白白胖胖的肉包子，献宝似的递过来。
陆羡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肉汁瞬间在嘴里爆开，烫得他嘶了一声。
“慢点吃，刚蒸好的！”
林妍急忙说，又从书包侧袋掏出一盒牛奶。
“给你，配着喝。”
陆羡接过牛奶，边吃边往学校走。
林妍抱着橘子跟在他身边，开始今天的“晨间播报”。
“老大，你知道吗，王小明说飞机恢复得可快了，昨晚就吃了一碗饭呢！”
“嗯。”
“王爷爷还说，等飞机伤好了，要带它去打疫苗，然后办狗证。”
“哦。”
“对了，我早上过来的时候，看见刘强他们在巷子口，好像在等什么人……”
林妍说到这里，声音小了点，偷偷观察陆羡的表情。
陆羡吃包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不用管他们。”
“可是……”林妍欲言又止。
“没事。”
陆羡三口两口吃完包子，把牛奶盒捏扁，精准地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他们不敢怎么样。”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林妍听出了一丝笃定。
她虽然不知道陆羡为什么这么肯定，但还是选择相信他。
“嗯！”她用力点头，马尾辫跟着一甩一甩的，“老大说不怕就不怕！”
走到巷子口时，果然看见刘强和几个男生聚在那里。
看见陆羡过来，刘强的脸色沉了沉，但出乎意料地，他没上前找茬，只是盯着陆羡看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
“咦？他们怎么走了？”林妍小声嘀咕。
陆羡没说话，但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
刘强那件外套是名牌，被他剪了个大洞，回去肯定被他妈臭骂了一顿。
但更关键的是，刘强知道陆羡不好惹——一个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剪他外套还全身而退的低年级，怎么看都不是善茬。
欺软怕硬，这是刘强这类人的通病。
到了学校，林妍照例在楼梯口跟陆羡分开。
“老大，放学等我呀！”
“嗯。”
陆羡走进教室，刚放下书包，就听见后排几个男生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高年级的刘强昨天被陆羡给整了！”
“真的假的？陆羡才一年级啊！”
“千真万确！我表哥是四年级的，他亲眼看见的，说刘强那件新外套被剪了个大洞，气得脸都绿了！”
“我去，陆羡也太猛了吧……”
陆羡面无表情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课本开始早读。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但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
课间操的时候，陆羡在操场上又看见了刘强。
刘强也看见了他，眼神复杂地瞪了他一眼，但终究没过来。
陆羡移开视线，继续做操。
跳跃运动时，他看见一班的队伍里，林妍正蹦蹦跳跳地做着动作，马尾辫随着跳跃一甩一甩的，格外显眼。
小姑娘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好像天底下没什么烦心事。
陆羡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做完操，林妍果然又准时出现在他教室门口，但今天她脸色有点奇怪，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老大……”林妍凑近一点，压低声音，“我刚才听见刘强他们在说，要找你麻烦……”
“就这事？”陆羡挑眉。
“不是！”林妍摇头，声音更小了，“他们说……说要找你麻烦，但是被一个六年级的人拦住了。”
陆羡愣了一下：“六年级？”
“嗯！”林妍点头，“我听他们说，那个六年级的很厉害，刘强他们好像很怕他。他说……说你是他罩的，让他们别找你麻烦。”
陆羡皱起眉头。他在学校认识的人不多，更别说六年级的了。
谁会帮他？
“知道是谁吗？”
林妍摇了摇头。
“他们没说名字，就说是个六年级的，个子很高，看起来很凶。”
陆羡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也没想起自己认识哪个六年级的。
难道是刘强他们怕丢面子，自己编的？
“算了，不管了，他们不来找麻烦最好。”
“嗯！”林妍点头，但眉头还是皱着，显然还在担心。
“真没事。”陆羡难得主动安慰人，“他们不敢怎么样。”
林妍看着陆羡笃定的表情，终于放下心来，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那老大，放学我们去看看飞机吧！王小明说它今天可精神了！”
“好。”
放学后，两人先去王小明家看了小狗飞机。
经过一天的休息，飞机的精神确实好多了，看见他们来，摇着尾巴就扑了上来。
“哇，飞机认得我们了！”
林妍惊喜地蹲下身，摸着飞机的头。
飞机亲热地舔着她的手，又蹭到陆羡脚边，用脑袋顶他的腿。
陆羡蹲下身，摸了摸飞机的背。
小狗的毛发已经洗干净了，蓬松柔软，伤口也结痂了，看起来好了很多。
“医生说再养一个星期就能完全好了，我爷爷说，等它好了，就正式收养它。”
“太好了！”林妍高兴地说，“飞机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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