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祠堂,长明灯的火苗轻轻跳动,蓝曦臣牵着温情的手踏过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嗒嗒”声。檐角的铜铃随风轻晃,“叮铃”作响,像是在为这重要的一刻谱曲。蓝启仁站在供桌前,双手捧着厚重的蓝氏宗谱,目光落在温情身上时,虽带着惯有的严肃,却多了几分温和意味。“温氏女温情,品性端方,医术卓绝,今日入我蓝氏宗祠,当守仁心,传善道,汝可应?”
温情挺直脊背,声音如清泉流过石壁般清亮:“温情应。”她的指尖被蓝曦臣微微用力握紧,掌心传递而来的温度让她心底一暖,仿佛昨夜他说的那句“有我在”又回荡在耳边——原来所谓的安稳,就是当你需要的时候,有人用无声的力量托住你所有的勇气。
蓝曦臣从宗谱中取出一页空白纸,提笔蘸墨,写下“蓝温情”三个字。墨汁落纸的一瞬间,供桌前的香炉突然爆出三朵金焰,“噗嗤”一声燃起,火焰映衬下,蓝氏列祖列宗的牌位仿佛微微颔首。蓝启仁将那页纸收入宗谱,嗓音低沉:“自此,你便是蓝家人。”
拜堂时,温情的目光无意间扫向角落,看见温氏族人正安静地站在那里,为首的老者正是当年她救下的温婆婆。老人怀里捧着一个布包,见温情望过来,颤巍巍地打开——里面是温氏祖传的药经,封面上多了一行新字:“传于蓝氏温情,愿医者仁心,代代相传。”
蓝曦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对温婆婆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他知道,温情心里始终惦念着族人,于是悄悄安排了温氏余部前来观礼,让他们亲眼看到她得偿所愿,被珍惜、被接纳的模样。
喜宴设在云深不知处的水榭,仙门百家送来的贺礼堆满半间屋子,最显眼的是聂明玦送来的一柄银制药铲,上面镌刻着“悬壶济世”四个字;金光瑶则备了一整套玉制药碾,笑道:“这才能配得上泽芜君夫人的医术。”
蓝念和蓝安不知何时溜到席间,两个小家伙穿着新做的锦衣,手里举着糖人,奶声奶气地喊着“娘亲”。温情忍俊不禁,弯腰将他们揽入怀中。蓝曦臣站在一旁,细心帮她整理被孩子扯乱的嫁衣,眼中笑意如同水榭波光般温柔而绵长。
“泽芜君真是好福气!”有修士举起酒杯笑道,“娶得如此贤内助,往后云深不知处不仅有雅正,更有仁心了!”
蓝曦臣举杯回敬,目光始终停留在温情身上,嗓音低柔:“是我幸得她。”
暮色降临时,喜宴渐散。蓝曦臣扶着微醺的温情回静室,月光洒在回廊的石阶上,像铺了一层碎银。温情靠在他肩头,指尖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低声问道:“曦臣,你说我们的孩子将来会学医,还是学琴?”
“随他们喜欢吧。”蓝曦臣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只要像你一样心善,像我一样……懂得珍惜就好。”
静室的窗台上,那支玉兰簪静静地躺在青瓷瓶里,旁边是他写的婚书。红笺上的“以玉为聘,以兰为盟”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空气里混合着药香与花香,勾勒出春夜最安稳的气息。
温情躺在床上时,视线落在蓝曦臣的身影上。他正对着铜镜解开发带,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发间别着她送的玉兰簪——那是她亲手用第一株在云深不知处种下的玉兰制成的。如今,这株玉兰已亭亭如盖,正如他们之间的情意,历经风雨,终于繁茂。
“在看什么?”蓝曦臣走过来,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嗓音低哑且温柔。
“看我的夫君。”温情笑着拉他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蓝宗主,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蓝曦臣的眼底映着烛火,目光柔软得仿佛能将人融化:“蓝夫人,余生请多担待。”
窗外的玉兰在春风中轻轻摇曳,花瓣飘落在窗台上,像是为这对新人送上最绵长的祝福。那些曾经隔着的偏见与苦难,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伴中,化作指尖的温度、眼底的笑意,以及岁月里最温柔的清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