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于的人生信条是：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作为业内小有名气的心理咨询师，他成功把自己卷进了一场离奇的“行业拓展”实践——在给一位声称拥有“穿越时空潜能”的中二病晚期客户做催眠治疗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睛困到睁不开。
再睁眼，酸朽的木梁，漏风的窗棂，和一股陈年脂粉混合着霉味的古怪气味。
“掌柜的！掌柜的您可算醒了！”
一张涂着厚重脂粉也盖不住憔悴的脸，突如其来的脸吓得林于往后一仰后脑勺“咚”地磕在硬床板上。
“嘶——”疼，真疼，不是梦。
“ 已…已娘？”陌生的名字脱口而出，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眩晕，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涌来，像强行加载了一个满是bug的程序。
林于，十八岁，父母双亡，继承祖产“倚香楼”——一家位于京城边缘、生意惨淡到连招牌都快被风吹走的三流青楼。原主性格绵软，经营无能，被老油条员工糊弄，被地痞流氓敲诈，被同行挤兑，三日前一场风寒（极大可能叠加了焦虑抑郁）让他一睡不醒，换了林于这个现代卷王来接手。
“我的客户资料……”林于下意识摸向胸口，触手是粗糙的古代布料，没有西装内袋，没有录音笔。
“什么？掌柜的您说什么胡话？”已娘，倚香楼目前资历最老、焦虑指数预估爆表的头牌，急得直跺脚，劣质珠钗乱颤，“您快醒醒神吧！王老虎的人就在前厅杵着呢！放出话来，今日再不还上那五十两印子钱，就要砸了咱们的店，把楼里人都拉去抵债！”
印子钱，高利贷。经典穿越开局，地狱模式，且没有系统客服。
林于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这是他面对歇斯底里来访者时的习惯性起手式。很好，从解决个体心理问题，升级到解决集体生存危机了。职业跨度有点大，但……问题不大。
“扶我起来。”他开口，声音因久病而沙哑，语气却是一种奇异的平稳，带着一种“让我看看这个case到底有多棘手”的专业性麻木。
已娘被他这过于淡定的反应弄得一愣，下意识伸手搀扶。林于借力坐起，目光扫过这间堪称家徒四壁的“掌柜房”，最后落在墙角一面模糊的铜镜上。他走过去。
镜中人面色苍白，眉眼清秀，带着久病的孱弱，但那双眼睛……此刻是属于林于的。疲惫，但深处有种近乎冷酷的审视，正在快速评估现状，寻找切入点。
“楼里现在，算上你和我，一共多少人？”他问，转身面向已娘，双手无意识地在身前交叠，这是他准备开始“咨询”的姿态。
“啊？”已娘又懵了，掌柜的醒来后怎么怪里怪气的，“连掌柜您，我，做饭的柳婆子，打杂的小柿子，还有……后院里病着的阿可，拢共……拢共五个。”她越说声音越低，自己也觉得寒酸。
“债务情况，除了王老虎的五十两，还有其他吗？”
“还、还欠着东街布庄十两料子钱，米铺五两……”已娘掰着手指头，脸色灰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