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铃声刚响，教室里就炸开了锅。
男生们勾肩搭背地往操场冲，嘴里嚷嚷着要和三班的篮球队一决高下；女生们则三三两两结伴，手里攥着矿泉水和纸巾，脸上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云舒刚把饭盒打开，就被耿耿拽着胳膊往外走：“走啊云舒！去看篮球赛！许阳今天肯定要秀操作，错过悔一年！”
林晓然坐在座位上，手指绞着衣角，眼神飘向窗外，脚步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云舒看在眼里，对着耿耿使了个眼色：“等会儿，晓然也一起吧？”
耿耿愣了一下，随即笑眯眯地凑到林晓然身边：“晓然晓然，一起去嘛！人多热闹！”
林晓然的脸瞬间涨红，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我不去了，我还要刷题。”
“刷题哪有看球赛有意思！”耿耿拉着她的手就往外拽，“就去看一会儿，耽误不了多久！”
林晓然拗不过，被两人半拖半拽地拉到了操场边。
篮球场上已经围满了人，呐喊声、加油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发疼。阳光炽烈，晒得地面发烫，男生们穿着球衣在场上奔跑，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淌，勾勒出少年人紧实的肌肉线条。
许阳穿着红色的10号球衣，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他运球的动作流畅又潇洒，手腕轻轻一转，篮球就像黏在了他的掌心，躲过一个又一个防守的人。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眼神锐利如鹰，嘴角噙着一抹张扬的笑。
“许阳！加油！”
“10号好帅！”
女生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林晓然的脸更红了，她悄悄往后退了退，想躲在人群后面，却被云舒轻轻按住了肩膀。
“躲什么？”云舒的声音很轻，“喜欢就大大方方看，又不丢人。”
林晓然的身子僵了一下，抬头看向云舒，眼里带着几分慌乱。
就在这时，场上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许阳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右手将篮球狠狠扣进篮筐！
篮筐发出“哐当”一声响，他稳稳落地，转过身，对着观众席挥了挥手，笑容灿烂得晃眼。
林晓然的目光，一瞬不瞬地黏在他身上，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着漫天星辰。
云舒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微微一动。
原来，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比赛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双方的比分咬得很紧。三班的球员犯规，许阳获得了两次罚球的机会。
他走到罚球线前，弯腰拍了拍篮球，抬头看向观众席。
林晓然的心跳骤然加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许阳的目光，扫过人群，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竟然落在了林晓然的脸上。
林晓然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低下头，脸颊滚烫，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云舒看得好笑，轻轻推了她一下：“看啊，他在看你呢。”
“没有……”林晓然的声音细若蚊蚋，“他只是在看观众席。”
话音刚落，场上响起一阵掌声。
许阳两罚全中。
他转过身，又朝着观众席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次，他的目光在林晓然的头顶停留了一秒，然后，嘴角弯了弯，转身跑回了赛场。
林晓然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砰砰直跳。
她抬起头，看着许阳奔跑的背影，眼里满是憧憬。
比赛结束，振华中学高一（5）班赢了。
男生们围在一起欢呼，许阳被簇拥在中间，笑得格外开心。女生们涌上去送水送纸巾，他接过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目光再次扫过人群。
林晓然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云舒拉住了手。
“去打个招呼吧？”云舒看着她，“就说，你打得很棒。”
林晓然的脸瞬间白了，使劲摇头：“我……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云舒鼓励她，“你只是表达欣赏，又不是做什么坏事。”
林晓然的嘴唇动了动，眼神里充满了犹豫。
就在她鼓起勇气，想要往前走一步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快步走到许阳面前，手里拿着一封粉色的信封。
“许阳，我喜欢你！”女生的声音清脆响亮，“这是我写给你的情书，请你……”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许阳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我想专心打篮球。”
女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眶泛红，手里的信封掉在了地上。
许阳弯腰捡起信封，递给她，声音温和：“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是真的很抱歉。”
女生接过信封，哭着跑开了。
周围响起一阵惋惜的议论声。
林晓然看着这一幕，脸色也变得苍白，刚刚鼓起的勇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她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我还是不去了。”
说完，她挣脱开云舒的手，转身就跑。
云舒想追上去，却被耿耿拉住了：“别追了，晓然就这样，一遇到事就躲。”
云舒看着林晓然仓皇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她转过头，看向篮球场上的许阳。
许阳正拿着毛巾擦汗，目光落在林晓然消失的方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
他好像……记得这个女生？
云舒的心里，升起一个念头。
或许，许阳并不是完全不记得林晓然。
就在这时，她的眼角余光，又瞥见了那个黑色的连帽衫。
那个人，站在操场的另一头，背对着阳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猎物。
云舒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她猛地停下脚步，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
可是，一阵风吹过，扬起漫天的灰尘，等灰尘散去，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云舒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总是跟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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