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如钩，寒鸦在断墙残垣上嘶哑地叫了两声，扑棱棱飞进墨色夜空。
沈砚之的剑尖还滴着血，玄色衣袍上溅开的暗红斑点，在月光下像极了凝固的痂。他刚解决掉追杀了三日的仇家，肩头那道新添的伤口正隐隐作痛，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垂眸用帕子慢条斯理擦拭着剑刃上的血污。
苏清辞“啧，沈大侠倒是利落，就是这伤口处理得未免太潦草了些。
清朗的声音带着点戏谑，从墙头传来。沈砚之抬眼，就见一袭月白长衫的苏清辞斜倚在墙脊上，手里还把玩着个药葫芦，夜风掀起他衣袍下摆，倒真有几分谪仙般的潇洒。
这人总像凭空出现的影子，每次他身陷险境或是负伤时，总能恰到好处地冒出来。
沈砚之收回目光，将长剑归鞘，语气冷得像淬了冰：
沈砚之“与苏神医无关。
苏清辞轻笑一声，翻身跃下墙来，落地时连衣袂都没怎么晃动。他几步走到沈砚之面前，不由分说便去掀他肩头的衣料
苏清辞“皮肉外翻，再拖下去怕是要化脓，你这人，对自己倒是比对仇人还狠。”
指尖触到伤口周围的肌肤时，沈砚之浑身一僵，下意识想躲，却被苏清辞按住了后颈。那力道不重，带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让他莫名地没再反抗。
苏清辞“别动。”
苏清辞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专注
苏清辞我这药可是用雪山雪莲和百年老参炼的，浪费了可惜。
清凉的药膏涂在伤口上，瞬间压下了灼痛感。沈砚之垂眸看着苏清辞认真的侧脸，月光勾勒出他柔和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竟与平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判若两人。
沈砚之“为何总跟着我？
”沈砚之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缓了些。
苏清辞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时，眸子里映着月色，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苏清辞“大概是……沈大侠这条命，还值得我多费些心思吧。
沈砚之抿紧唇，没再追问。夜风吹过，带着远处的血腥气，也带着苏清辞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奇异地交织在一起，在这荒僻的破庙里，竟生出几分说不清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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