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一行人循着青石路往镇口走,赤蜈童走在最前,指尖的赤血蜈探路,时不时回头跟玄蜈君念叨这些年的见闻,少年的声音清脆,冲淡了几分离乱的沉郁。
路过镇口的点心铺子时,轻颜脚步顿住,鼻尖萦绕着一股甜糯的桂花香。蛛罗刚缓过劲,脸色还有些苍白
轻颜低声道:“二哥,我去买几块桂花糕,给蛛罗垫垫肚子。”
玄蜈君点头,示意君澈陪着她,自己则扶着蛛罗在铺子旁的石凳上坐下。
赤蜈童好奇地凑到铺子前,看着蒸笼里方方正正的桂花糕,眼睛发亮:“这是什么?闻着倒香。”
玄蜈君“桂花糕,甜的。”摸了摸他的头,百年未见,弟弟连寻常的点心都不认得,心中又是酸涩又是心疼。
正说着,马蹄声骤起,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疾驰而来,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一张惊鸿一瞥的脸。那女子身着杏黄罗裙,鬓边簪着一支赤金步摇,眉眼如画,却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惶恐,正慌张地往车外张望。
“驾!快驾!”车夫扬鞭嘶吼,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溅起些许碎石。紧随其后的是一群黑衣骑士,个个面色冷峻,腰间佩着寒光闪闪的弯刀,口中厉喝:“公主殿下,请回府!”
公主?
君澈眸光一凝,拉住正要上前的轻颜。赤蜈童眼疾手快,指尖的赤血蜈“嗖”地窜出去,落在最前头那骑士的马腿上,那马吃痛,猛地人立而起,将骑士掀翻在地。
君澈眸光一凝,拉住正要上前的轻颜。赤蜈童眼疾手快,指尖的赤血蜈“嗖”地窜出去,落在最前头那骑士的马腿上,那马吃痛,猛地人立而起,将骑士掀翻在地。
玄蜈君“小五!”低喝一声
赤蜈童吐了吐舌头,收回了赤血蜈。
马车趁机拐进一条窄巷,车夫却似乎对镇子不熟,慌不择路间,马车竟撞在巷尾的老槐树上,车辕断裂,车帘被扯落,那杏黄衣裙的女子跌坐在地,手中紧紧攥着一方绣着鸾鸟的锦帕。
黑衣骑士很快追来,将马车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沉声道:“公主殿下,陛下有令,您若执意不回,休怪属下无礼。”
女子抬起头,杏眼泛红,却透着一股倔强:“我不回去!那深宫是牢笼,我宁可死在外面,也不要嫁给那个老谋深算的镇北王!”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骑士拔刀便要上前。君澈身形微动,如清风般掠出,指尖点在刀背上,内力轻吐,那刀竟“哐当”一声落地。
君澈“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未免太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骑士们见状,纷纷拔刀,玄蜈君将蛛罗护在身后,赤蜈童的赤血蜈已蓄势待发,轻颜怀中的金蟾也“呱呱”叫着,吐出几颗黏糊糊的蟾酥。
巷口的晨雾渐渐散去,那女子看着眼前的几人,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她攥着锦帕,对着众人福了一礼
萧静姝声音轻柔却坚定:“小女临川,多谢各位侠士出手相救。”
临川公主?
君澈心中一惊,这临川公主乃是当朝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传闻半月前奉旨和亲镇北王,却在出嫁前夜离奇失踪,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边陲小镇。
为首的骑士脸色铁青,厉声道:“我等乃是禁军,奉命护送公主回府,尔等若是识相,便速速让开,否则——”
赤蜈童“否则怎样?”挑眉,指尖的赤血蜈尾端金芒闪烁,“我这小东西,最喜欢啃食带戾气的血肉,要不要尝尝?”
骑士们对视一眼,显然忌惮赤血蜈的毒性,一时竟不敢上前。
玄蜈君上前一步,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公主若信得过我们,便随我们一同离开。”
萧静姝看着玄蜈君腰间的青铜蜈纹囊,又看了看君澈温润的眉眼,咬了咬唇,点了点头:“我信你们。”
轻颜连忙上前扶起她,一行人正要离开,却听巷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黑衣骑士的援兵,竟已到了。
赤蜈童眼神一凛,将三只赤血蜈尽数放出,赤红色的蜈虫在晨雾中穿梭,带着慑人的毒芒:“二哥,你们先走!我断后!”
玄蜈君“不行!”断然拒绝,“要走一起走!”
君澈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君澈突然抬手,指了指巷尾的一处狗洞:“那里,可容一人先过。”
众人循声望去,那狗洞虽小,却足够身形纤细的临川公主和轻颜钻过去。
君澈沉声道:“轻颜,你带公主先走,去镇外的破庙等我们。二哥,小五,我们断后!”
轻颜点头,扶着永安公主便往狗洞去。
萧静姝临川公主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感激:“各位侠士,大恩不言谢!
晨雾彻底散尽,阳光刺破云层,洒在青石路上。黑衣骑士的援兵已至巷口,刀光剑影间,赤血蜈的嘶鸣与金蟾的呱呱声交织,边陲小镇的宁静,被彻底打破。
而那方绣着鸾鸟的锦帕,不知何时从永安公主手中滑落,飘落在青石板上,被风吹得翻卷,露出帕子一角绣着的小小图腾——竟与幽冥教的令牌纹样,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