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 Y/N:(BE)
冰冷的任务通知打破了Y/N难得的喘息。法国酒会,潜伏。又一个需要在虚假笑容中耗尽精力的夜晚。白天高强度工作的疲惫尚未褪去,此刻又被这纸命令搅得心烦意乱。当侍者递上香槟时,Y/N几乎是带着发泄的意味,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燥郁。
大厅的另一端,Ghost正如同最坚实的壁垒,护送着至关重要的部长步入会场。突然,一个装扮滑稽的小丑笨拙地拦住了去路。那过于刻意的表演,空气中弥漫的拙劣气息,让Ghost的神经瞬间绷紧。危险的味道,浓烈得几乎实质化。他强压下立刻清除障碍的本能,手指在扳机护圈上微微收紧,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视四周。就在他判断是否要强行突破的刹那——
“砰!砰!砰!”
枪声撕裂了优雅的乐章,大厅骤然陷入混乱的漩涡。Ghost的反应快如闪电,拔枪、瞄准、击发,动作一气呵成,精准的点射将暴露的敌人瞬间压制。他一把护住惊魂未定的部长,果断向楼下撤退,寻找掩体。
二楼卫生间里,Y/N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得浑身一凛。她猛地拉开门冲出去,试图掌控局面。然而,就在她探出身形的瞬间——
“轰!”
剧烈的爆炸气浪将她狠狠掀飞,重重撞在墙上。尖锐的耳鸣和眩晕感吞噬了她。挣扎着恢复意识时,眼前已是地狱般的景象:伪装成侍者的恐怖分子正粗暴地驱赶、聚集着惊恐的宾客,大厅各处散落着无声的躯体。一个身影,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缓缓从硝烟弥漫的入口踱步进来。尼格——恐怖分子名单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得意。
“女士们,先生们,”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死寂中回荡,“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美好的夜晚。我向大家保证,我无意中伤各位……”他故意停顿,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人质,“只不过,今晚有位特殊来宾。你在哪呢?部长。”
尼格的女助手迅速在人质中搜寻,却一无所获。她挥手,带着一队人开始向其他区域扩散搜索。角落里,被爆炸震晕的Y/N艰难地撑起身,模糊的视线捕捉到逼近的敌人,求生的本能让她踉跄着躲进了最近的衣帽间。刚拉开挂满华服的架子,却赫然发现里面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侍者,来不及多想,Y/N立刻转向另一堆衣物。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推开——戴着那诡异小丑面具的人走了进来。
Y/N屏住呼吸,随手抓起一件厚重的礼服,像猎豹般蛰伏。小丑果然走向了侍者的藏身处。千钧一发之际,Y/N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扑出,用礼服狠狠勒住小丑的脖子!然而力量悬殊,小丑爆发出惊人的蛮力,一个翻身就将她死死压在地上。Y/N屈膝奋力反抗,拳头砸向对方,却被轻易格挡。撕拉!衣服破裂的声音刺耳,她的商务上衣被蛮横撕开,露出内里的肩带,狼狈不堪。就在小丑狞笑着准备给予致命一击的瞬间,Y/N眼角瞥见不远处一具女宾客的遗体。只在一瞬之间,她抓起那尖锐的高跟鞋鞋跟,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入小丑的颈侧!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小丑的挣扎戛然而止。一旁目睹一切的侍者早已吓傻。Y/N顾不上整理破碎的衣衫,迅速拉起呆滞的侍者:“走!”
楼下厨房,Ghost正经历着另一场血战。他如同高效的杀戮机器,精准地清除着每一个阻挡在部长面前的敌人。就在他刚刚结果掉一名冲过来的恐怖分子,锋利的刀刃划过对方咽喉的瞬间,衣帽间的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推门声!Ghost眼神一凛,闪电般转身,枪口稳稳指向声音来源!
门被猛地推开,举着从尸体旁捡来的枪的Y/N,与Ghost黑洞洞的枪口,形成了对峙。
看清是Y/N,Ghost紧绷的神经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迅速压下枪口。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扫过,随即不自然地移开,喉结滚动了一下,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的衣服。”他利落地脱下自己的战术外套,毫不犹豫地抛了过去。
部长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Y/N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狼狈,脸上一热,迅速接过带着硝烟和体温的宽大外套裹紧,低声道:“谢了。”尴尬稍解,她立刻进入状态,正要与Ghost交流敌情——
“咔哒。”
子弹上膛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像毒蛇的嘶鸣,瞬间冻结了Y/N的血液。一把柯尔特M1911的枪口,稳稳抵住了她的后脑勺。尼格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响起:“游戏时间结束了,幽灵。放下武器。”Ghost的肌肉瞬间绷紧,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锐利如刀,寻找着反击的缝隙。Y/N高举双手,缓缓放下捡来的枪,同时对Ghost投去一个无比清晰、带着恳求与坚决的眼神——不要动!
尼格踱步上前,玩味的目光在Ghost和Y/N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欣赏笼中困兽。“真是感人的战友情啊。”他嗤笑一声,枪口却始终不离Y/N的要害。就在Y/N试图用极细微的动作探查尼格位置时,被那双毒蛇般的眼睛捕捉到了
“砰!”
枪声震耳欲聋。Y/N只觉得右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被烧红的烙铁贯穿,子弹精准地撕裂了大腿的股动脉,鲜血瞬间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Ghost那件刚披上不久的战术服,也迅速在她脚下蔓延开一片刺目的猩红。她闷哼一声,身体因剧痛和失血而剧烈摇晃,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下去。
“Stop moving,” 尼格的声音冰冷刺骨,枪口微微移动,“I'm not sure where the next shot will be.”(别动,我不知道下一枪会在哪里)
Ghost的瞳孔剧烈收缩,心脏仿佛被那只持枪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他死死盯着Y/N因剧痛和失血而迅速失去血色的脸,看着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看着那刺目的鲜血浸透他给她的衣服……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杀意在胸腔中翻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但他不能动,那抵着Y/N要害的枪口,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将他死死钉在原地。每一秒的僵持,都像是在凌迟他的灵魂。他看着她的眼神开始涣散,身体摇摇欲坠,生命力正随着那汹涌的鲜血快速流逝……无能为力的绝望,比任何子弹都更深刻地洞穿了他。
在意识彻底坠入黑暗深渊前的最后一瞬,Y/N模糊的视线捕捉到Ghost如同被激怒的凶兽般扑向尼格的手下,刀光与血影交织……随后,无边的冰冷和黑暗彻底吞噬了她。尼格粗暴地将她软倒的身体拖起,当成一面染血的盾牌,迅速消失在厨房的后门。
部长最终被安全送抵基地。然而,Ghost的心却像被挖空了一块,沉甸甸地悬在冰冷的深渊。他独自靠在战术装备室的角落,手指颤抖着,近乎虔诚地从贴身战术背心的最内层口袋里,掏出一张被体温焐热的照片。照片上,他和Y/N穿着便装,肩并肩靠在一起,她的笑容灿烂得如同从未沾染阴霾的阳光。指尖抚过照片上她的笑靥,心脏传来一阵阵尖锐的、无法言喻的绞痛,几乎让他窒息。她最后那个恳求的眼神,那汹涌的鲜血,那被拖走的无力身影……每一帧画面都在他脑海里疯狂闪回,啃噬着他的理智。
“砰!”一声巨响。行动部长拒绝了孤身营救的请求,冰冷的“大局为重”四个字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Ghost积蓄的所有愤怒、绝望和自责瞬间爆发,裹挟着千钧之力的一拳狠狠砸在厚重的金属战术桌上,坚硬的桌面发出冰冷的受击声,一个清晰的拳印凹陷下去,指关节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胸膛剧烈起伏,面具下的眼睛布满血丝。
就在这时,他随身携带的加密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提示音。一个强制接入的视频请求!
Ghost的心跳几乎停止。他猛地扑过去,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点开连接。
屏幕亮起,画面让Ghost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Y/N!她被沉重的铁链锁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上,头无力地垂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右腿的伤口虽然被潦草包扎过,但渗出的暗红血迹依旧刺目。她似乎完全失去了意识,脆弱得像一尊即将破碎的琉璃人偶。Ghost的呼吸瞬间粗重,一股狂暴的杀意几乎要冲破屏幕,他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这时,尼格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出现在屏幕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睛。
“幽灵,”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冰冷和嘲弄,“If you can hand over the minister, I may consider releasing the poor little girl.”(如果你能交出部长,我可能会考虑释放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Ghost的喉结剧烈滚动,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进他心里。他强迫自己冷静,试图寻找谈判的缝隙。
然而尼格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残忍:“Don't think about bargaining! I won't stop until I achieve my goal.”(不要想着讨价还价!不达目的我不会罢休!)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腰间的战术刀,冰冷的刀刃毫不怜惜地贴上Y/N纤细脆弱的脖颈!他甚至恶意地用刀尖撩起Y/N散落的一缕发丝,让屏幕那端的Ghost能清晰看到刀刃紧贴肌肤的致命威胁。
“I'll cut your fucking head off, just wait!”(我会切掉你的狗头,等着瞧!)Ghost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低沉嘶哑,蕴含着毁灭一切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就在信号被追踪锁定成功的提示音在耳机里响起的同一秒,屏幕骤然变黑。
“位置锁定!城郊废弃工厂!”技术员的喊声传来。
Ghost像一颗被点燃的炸药,瞬间弹起!他不再看任何人一眼,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披挂上所有装备,抓起突击步枪和霰弹枪,如同黑色的飓风般冲出了基地大门。
军用越野车的引擎发出狂暴的咆哮,轮胎在湿冷的雨夜路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啸。Ghost将油门踩到底,仪表盘的指针疯狂地向右摆动。挡风玻璃上密集的雨点被雨刮器粗暴地扫开,又迅速被新的覆盖,模糊了视线,如同他此刻被绝望和恐惧撕扯的内心。冰冷的雨水顺着车窗缝隙渗入,却浇不熄他胸腔里燃烧的地狱之火。自责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如果平时对她更严格一些?如果酒会上能更早发现异常?如果当时在厨房能快一秒……如果……没有如果!他死死盯着前方被车灯撕裂的黑暗道路,仿佛要将这雨夜都点燃。他必须更快!再快一点!
与此同时,废弃工厂冰冷的刑讯室。
尼格看着屏幕上信号中断的提示,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他踱步到意识模糊的Y/N面前,蹲下身,冰凉的刀背拍了拍她毫无血色的脸颊。
“你的‘幽灵’来了。”他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可惜,他赶不上告别演出了。”
Y/N的眼睫颤动了一下,似乎听到了那个刻入骨髓的名字,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尼格站起身,对着旁边的刽子手做了个手势。冰冷的枪口,代替了刀,再次抵上了Y/N的太阳穴。
“该谢幕了,小特工。”
当Ghost破开工厂最后一道防线,击毙沿途所有守卫,循着那浓重的血腥味冲到最深处的房间时——
他看到的是:
冰冷的铁椅上,Y/N的头颅无力地垂在胸前,身体被沉重的铁链束缚着,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蝴蝶。她的眼睛微微睁着,空洞地望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仿佛在最后一刻,还在试图寻找那抹熟悉的黑色身影。额角那个致命的弹孔,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凝固的暗红血迹在她苍白的脸上画出一道绝望的休止符。右腿伤口的绷带早已被鲜血彻底浸透,暗红发黑,在地上蜿蜒成一条无声控诉的小溪。整个空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时间仿佛凝固了。
Ghost的脚步定在原地,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和心脏被撕裂的剧痛。他头盔下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仿佛要将这景象烙印进灵魂的最深处。
“Y/N……” 一个破碎到不成调的名字从他喉间挤出,轻得像一声叹息,又重得如同山岳崩塌。
下一秒,他像一头彻底失去幼崽的狂怒雄狮,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他丢开碍事的霰弹枪,拔出腰间的格斗刀,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扑向房间里仅存的、刚刚放下枪的刽子手!尼格早已不见踪影。
战斗毫无悬念,是单方面的虐杀。Ghost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刀光翻飞,每一刀都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无尽的痛苦,精准地避开要害,却又造成最大的痛苦。他不再是那个冷静克制的“幽灵”,而是被悲伤和愤怒彻底吞噬的复仇恶鬼。惨叫声在冰冷的房间里回荡,如同地狱的伴奏。当最后一个敌人如同破布般瘫软在地,Ghost浑身浴血,如同刚从血池中爬出。他手中的刀刃滴落着粘稠的液体,站在一片狼藉的猩红之中,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
死寂重新笼罩了房间。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那张冰冷的铁椅。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沉重无比。他脱下沾满敌人和自己鲜血的战术手套,动作僵硬而缓慢。然后,他伸出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拂开Y/N脸上被冷汗和血污黏住的发丝。指尖触碰到她冰冷的皮肤,那刺骨的凉意瞬间穿透了他的骨髓。
他单膝跪地,试图解开那束缚着她的、沉重冰冷的铁链。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当最后一根锁链松开,她的身体失去了支撑,软软地向前倒去。Ghost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将她冰冷僵硬的身体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宽大的、染满两人鲜血的战术外套包裹着她,他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又像是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焐热一块寒冰。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冰冷的额角,面具粗糙的表面蹭着她毫无生气的脸颊。滚烫的液体无法控制地从他紧闭的眼角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雨水、汗水和敌人的血污,无声地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冲淡了那刺目的血痕。他宽阔的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从紧咬的牙关中溢出。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冷酷,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冰冷绝望。
“……I'm sorry, kid.……”嘶哑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低回,是迟到的忏悔,是无尽的哀恸,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I'm late.……” 他一遍又一遍地低语,仿佛这样就能唤回那逝去的温度。他收紧手臂,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生命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枪声和爆炸声逐渐平息,增援部队冲了进来。他们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他们敬畏的队长,“幽灵”,跪在血泊之中,怀中紧紧抱着一个了无生息的女子。他低垂着头,面具遮掩了所有表情,只有那宽阔后背无法抑制的颤抖,和那无声滴落的泪水,昭示着刻骨铭心的剧痛。他像是变成了一尊被悲伤凝固的石像,与怀中的冰冷躯体一同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当队员试图上前时,Ghost猛地抬起头。那透过面具视孔射出的目光,不再是熟悉的锐利或冷酷,而是一片死寂的、深不见底的虚无,如同被彻底冰封的荒原。那目光让所有想靠近的人都不寒而栗,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不再看任何人。只是机械地、极其缓慢地,将Y/N轻轻抱起,仿佛抱着易碎的珍宝。他无视了周围的一切,无视了战斗后的狼藉,无视了部下担忧的眼神,抱着她,一步一步,无比沉重地向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在血泊中,留下沉重的、混合着血与泪的脚印。
冰冷的雨丝再次落下,冲刷着他脸上的污迹,却冲不散那深入骨髓的绝望。他抱着她,走入那片灰蒙蒙的、永无止境的雨幕中,走向一个没有她的、冰冷而漫长的未来。怀中的重量,是他余生永远无法卸下的十字架。
那张染血的合照,不知何时从他紧握的拳中滑落,飘落在冰冷粘稠的血泊里,照片上两人依偎的笑容,被猩红彻底浸透、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