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阴影压着半截断墙，嫕飖拎着空了大半的桂花糕笼，脚步放得极轻……
墙根下缩着的是陈阿公，巷子里的拾荒老人，无儿无女，前些天捡破烂时摔断了腿，从此便日日蜷在这里，连口热饭都摸不着。他听见动静，浑浊的眼往上抬了抬，认出是常给巷口送糕的姑娘，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力气出声。
嫕飖蹲下去，将最后两块桂花糕掏出来，又从布包里摸出个暖水袋，塞进他枯瘦的手里。“阿公，这糕还热着，您快吃。”她声音软得发颤，指尖碰到老人冰凉的手背时，眼圈倏地红了。
老人喉结滚了滚，终于咬了口糕，甜香漫开的瞬间，浑浊的泪就砸在了青砖上。
嫕飖没看见，她正低头替老人拢了拢破烂的棉衣，风卷着槐花瓣落下来，盖在两人身上，像一层薄而冷的雪。
等她傍晚再拎着粥过来时，墙根下只剩个空了的糕纸，和那个渐渐凉透的暖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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