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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川初遇

梅香待人

“寿安,你也知道父皇这些年为了你所做的努力,父皇是想你好的,雾川有大臣来信纪仪禾医术高超,委屈你独自前去了”

御书房内帝王身居高位,白鹤隐弯腰行礼温润道“儿臣不委屈,多谢父皇”

御书房的烛火跳了跳,将帝王的影子投在金砖地面上,拉得又长又冷。白鹤隐寿安直起身时,指尖微微蜷了蜷,冷白的指尖抵着腰间的玉佩,才压下喉间翻涌的痒意。他垂着眼,眼尾的红痣敛在睫影里,听着帝王又叮嘱了几句“好生养疾,莫要任性。”,只淡淡应着“儿臣遵旨”,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情绪。

帝王似是也倦了,摆了摆手让他退下。白鹤隐转身走出御书房,殿外的寒风卷着雪沫子扑在脸上,他忍不住低咳了几声,单薄的身子晃了晃,随行的内侍忙上前搀扶,却被他轻轻推开:“无妨。”他踩着积雪走在宫道上,宫灯的暖光映着他清瘦的身影,梅枝上的雪簌簌落下,沾了他一身。旁人只道这位寿安皇子深得帝王“体恤”,被送去雾川寻医是天大的恩典,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帝王不过是厌了他这副药罐子模样,借着“寻医”的由头,将他远远打发罢了。就像当年母亲离世后,父皇看着他的眼神,永远带着几分怨怼与不耐,如今不过是换了种更体面的方式罢了。

马车早已候在宫门外,寿安弯腰坐进去时,指尖触到车壁的凉意,忽然想起内侍口中的“纪仪禾”——听闻是雾川庄子里的一位女医,十六岁便成名,性子冷淡得很。他靠着车壁,拿起马车内桌上的一支狼毫,借着车窗外漏进来的光,在素笺上勾勒起梅花的轮廓,眼尾的红痣在昏暗中微微发亮。

“纪仪禾么……”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尾音被咳嗽声截断,却莫名生出几分期待。这深宫待了二十年,早已腻了此间的虚伪与冰冷,或许那雾川的冷僻庄子,那传闻中清冷的女医,会是这漫长余生里,唯一的一点不同。

马车轱辘碾过积雪,朝着雾川的方向缓缓驶去,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寿安望着窗外的侧脸,眼底藏着病弱带来的倦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未知的茫然。而远在雾川的庄子里,纪仪禾正坐在药庐里,借着烛火研磨药材,琥珀色的瞳孔盯着案上的医书,丝毫不知,一位来自京城的病弱皇子,正朝着她的方向而来,即将撞碎她多年来筑起的、与世隔绝的平静。

暮冬的雾川飘着冷雨,马车轱辘碾过泥泞的土路,最终停在纪家庄子的院门外。白鹤隐由仆从扶着下车时,冷白的脸被寒风吹得更显苍白,他低咳着拢了拢衣襟,眼尾的红痣在雨雾里艳得刺目。

院门被仆从叩开,出来的是纪仪禾的贴身侍女,见了京城来的仪仗,忙躬身引着众人入内。穿过落满梅瓣的回廊,便见门半敞着,上面挂着门匾——悬壶救世。纪仪禾正坐在案前捣药,琥珀色的瞳孔垂着,耳后的蝴蝶胎记在晃动的烛火里若隐若现。

“姑娘,京中来的白公子到了。”侍女轻声禀报。

纪仪禾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恰好撞上白鹤隐望过来的目光。她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又落回药臼上,语气淡得像雨雾里的风:“既来了,便安置在西院吧。”话音未落,手里的药杵已经再次落下,笃笃的声响在药庐里回荡,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意。

白鹤隐站在门口,望着她疏离的背影,喉间的痒意翻涌,忍不住低咳了几声。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比如道谢,或是提及寻医的事,可看着她攥紧药杵的手,还有那副不愿与外人牵扯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目光扫过案头摆着的医书,还有墙上挂着的一幅墨梅图——那梅枝的笔法苍劲,竟与他母亲生前最爱的风格有几分相似,他眼底掠过一丝诧异,眼尾的红痣轻轻颤动。

“劳烦姑娘了。”白鹤隐最终只温温说了这么一句,便由仆从扶着往西院去了。他走后,纪仪禾才停下捣药的动作,抬眼望向他离去的方向,琥珀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杵的纹路。她素来不喜外人踏入这庄子,尤其是来自京城的人,可方才那皇子病弱的模样,还有他眼尾的红痣,竟让她莫名想起了儿时在京中见过的、那个同样单薄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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