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医院依旧人来人往，手术室外的长廊里，顾魏刚结束一台近三小时的高难度手术，摘下口罩时额角沁着薄汗，眼底带着难掩的疲惫，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莫思思捧着一杯葡萄糖水快步走来，脚步轻缓，递过去时声音软柔：“顾老师，刚下手术肯定累了，先喝点葡萄糖补补力气。”
顾魏抬眼，看见她眼底藏着的关切，紧绷的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温温热热的触感漫过心底，哑声应下：“嗯，辛苦你了。”
“应该的呀，跟着顾老师学东西，多照顾点是应该的。”莫思思笑了笑，眉眼灵动，又递过一张湿巾，“擦擦汗吧，休息室我给你收拾好了，要是累了可以躺会儿歇一歇。”
顾魏接过湿巾擦了擦汗，指尖捏着湿巾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漫过几分柔意，语气低沉又带着点歉意：“先不歇了，术后还有些病历要整理，后续医嘱也得跟进，得忙一阵子，你下班不用等我，早点回去休息，别太累了。”
“好，我知道啦。”莫思思点头应下，语气软柔，“那顾老师忙的时候也记得抽空喝口水，别熬太久，注意身体。”说着目送他转身走向办公室，眼底的笑意藏不住的甜，满是心疼与在意。
顾魏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整理了几份病历，手机就响了，是顾肖打来的，语气轻快又带着点痞气：“哥，下班有空没？老地方喝杯茶，聊聊呗，好久没凑一块儿了。”
顾魏看了眼桌上堆叠的工作，沉吟片刻，想着忙完手头紧要的也能赶得上，便应下：“行，等我处理完手头的术后事宜，晚点过去。”
傍晚的茶室安静雅致，木质隔断挡去了外界的喧嚣，顾肖早已坐在靠窗的位置等着，桌上泡好了清香的绿茶。顾魏推门进来时，额角还带着淡淡的倦意，顾肖抬眼笑招手：“哥，这儿呢，快坐。”
顾魏坐下，端起顾肖倒好的热茶抿了一口，醇厚的茶香漫过喉咙，身上的疲惫消散了些。
顾肖打量着他，眼神带着点玩味，语气打趣又随意：“哥，我怎么觉得你最近不对劲啊，精神头看着挺足，但总透着点魂不守舍的劲儿。前阵子听萧珊念叨，说你跟林之校闹得厉害，都提离婚了，压根不怎么回家，偶尔回去也待不了多久，对家里淡淡的。大伯母也跟我叹气，说你心思不在家里了，是不是真有事儿啊？”
顾肖和萧珊交好，常听萧珊吐槽林之校的委屈，说顾魏对她越来越敷衍，还总提离婚，隐约提过顾魏对科室一个叫莫思思的规培生格外上心，再加上大伯母的念叨，心里早有几分察觉，此刻虽是随口追问，眼底满是探究，但心里的天平始终倾斜在他哥这边。
顾魏指尖摩挲着冰凉的茶杯边缘，沉默了几秒，抬眼看向顾肖，神色平静却带着几分坦然，没绕弯子，直接开口：“我跟我们科室那个规培生在一起了。”
这话一出，顾肖愣了足足两秒，眼里满是意外，随即忍不住拍桌笑出声，语气调侃又带着点佩服：“可以啊哥！藏得够深啊，不愧是你，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的，没想到玩这么野！我还以为你就是跟林之校磨得没耐心了要离婚，没想到直接走心了，怪不得压根不沾家了，原来是有温柔乡了。”
顾魏没接他的调侃，神色沉了沉，指尖微微收紧，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沉溺的甜蜜，也有难掩的愧疚。
顾肖见他脸色凝重，收敛了些笑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轻描淡写追问：“那姑娘就是萧珊提的莫思思吧？能让你这么打破规矩，非要离婚抛家的，肯定长得好看又懂事儿吧？”
“对，是莫思思，机灵通透，性子软和，跟她在一起很舒服。”提起莫思思，顾魏眼底不自觉漫过几分柔意，语气也软了些，可话音落下，那份柔软又被浓重的愧疚取代，眉头皱了皱，没再多说。
顾肖看得真切，心里了然，挑眉打趣：“瞧你这模样，是动真心了？不是随便玩玩啊？不然也犯不着非得跟林之校掰扯离婚的事。”
顾魏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他自己也说不清，从最初被莫思思不经意的撩拨勾动心弦，到后来主动靠近、深陷沉沦，一步步早已不受控制，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身影。他早跟林之校提了离婚，可林之校一直不肯松口，这事就这么拖着，一边是和莫思思在一起的踏实甜蜜，一边是婚姻未断的责任牵绊，还有对林之校的亏欠，心里的拉扯越来越烈，怎么都不是滋味。
顾肖见状，收起玩笑语气，语气认真了些，却也没过多斥责，只是点到为止叮嘱：“哥，我知道你跟林之校这几年过得憋屈，她性子娇作，事儿多还磨人，换谁都受不了。但你现在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就算过不下去要离婚，也得好好处理清楚，别闹太出格，免得最后两边撕破脸，对你名声影响也大，得不偿失。”
他清楚顾魏的性格，向来冷静克制、循规蹈矩，如今做出这种越界的事，还执意要离婚，心里必然是攒够了失望，也认准了莫思思，所以没说苛责的话，只提醒他把握分寸。
“我知道，我也没想过会这样，只是控制不住自己，陷进去了。”顾魏声音低沉，语气里满是纠结，“跟她在一起的日子很踏实，可家里的事没了断，心里总揣着愧疚，两边拉扯，难受得很。”
这段关系藏着极致的偷欢与甜蜜，每一次缠绵都让他愈发沉沦，可愧疚也如影随形，尤其是面对林之校的追问纠缠时，那种拉扯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清楚前路难行，却早已没了回头的心思。
顾肖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这样，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别委屈了自己，也尽量把事情理顺。纸包不住火，这事早晚得有个了断，到时候别犹豫，好好做个了断就成。”
顾魏点头，没再说话，只是低头静静喝茶，眼底的纠结愈发浓重，指尖的茶杯早已凉透，一如他此刻复杂难安的心。
从茶室出来，顾魏没回自己家，径直驱车去了莫思思的公寓。
此时莫思思哼着小曲，系着浅粉色的围裙在厨房忙活，砂锅里正煲着汤，氤氲的热气漫开来，带着醇厚的香味，案板上还摆着洗好的芥蓝，等着做白灼菜。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她回头一看，见是顾魏，眉眼瞬间弯起，笑得清甜软糯：“顾老师，你回来了呀。”
顾魏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和汤的香气，心底的烦躁与纠结瞬间消散大半，声音沙哑满是依赖：“思思，想你了。”
莫思思身体一软，反手搂住他的腰，侧脸蹭了蹭他的脸颊，声音软嗲：“我也想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呀？”
“跟顾肖喝了会儿茶，忙完就回来了。”顾魏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间，撩得人心尖发痒。
莫思思转头瞥了眼砂锅，汤还得煲一阵，怕他饿着，眼尾弯起，带着点俏皮的软糯，轻声问：“你饿唔饿呀？我煮碗面畀你食好唔好？”
她的模样甜得人心尖发颤，顾魏心头一暖，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淌出水：“好，听你的。”
被人这般细心惦记着，满肚子的纠结都化作了暖意，只觉得踏实安稳。
晚饭吃得温馨又甜蜜，莫思思不停给顾魏夹菜，眼里满是笑意，顾魏看着她乖巧的模样，眼底的柔意快要溢出来，时不时抬手捏捏她的脸颊，满是宠溺。
饭后收拾完碗筷，两人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低缓的调子缠着悸动，漫在昏沉的暖光里，静得只剩呼吸和歌里的怅然。
莫思思靠在顾魏怀里，脑袋枕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指尖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滑，掠过锁骨，落在腰间的皮带扣上，眼神湿漉漉的，裹着勾人的暖意，软得能淌出水来。
顾魏低头吻她的发顶，顺着发丝吻过眉眼，最后覆上唇角，吻得缠绵又急切，灼热的温度撞得人心尖发烫，满室暧昧瞬间翻涌。
“顾老师……”莫思思仰头看他，睫毛轻颤，声音甜嗲带着颤音，眼底泛着氤氲水光，指尖已经勾住了他的皮带扣，轻轻扯了扯。
……
顾魏眼底满是痴迷与浓烈的爱意，再也藏不住半分。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哑声呢喃：“思思，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莫思思窝在他怀里，指尖轻轻勾住他的手指，声音软乎乎的，带着依赖：“顾老师，刚才电影里那句台词，我想讲给你听——‘我呢世都唔會走，我愛你。’”
顾魏心口一烫，低头吻住她的唇，力道温柔又珍重，分开时嗓音沉得裹着暖意：“我爱你。”掌心扣紧她的后颈，眼底漾着化不开的柔，“我也一样，这辈子都陪着你，不走。”
夜深人静，暖黄灯光漫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他轻抚着她汗湿的发丝，爱意真切得发烫，可心底的矛盾与拉扯并未消失。明知这段关系藏着太多风险，纸终究包不住火，却偏沉溺在这份炽热又隐秘的爱恋里，只想贪恋眼前的甜蜜，未来的难题暂且搁置，任由自己沉沦在这份挡不住的心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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