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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无声

全家偷听我心声后,剧情它崩了

“你的心声,本王也听得见。”

那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慵懒和玩味,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沈青岚灵魂最深处,又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让她四肢百骸瞬间冻结,血液逆流,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僵立在听雪轩的院门口,暮春傍晚微凉的风拂过脸颊,却激不起一丝暖意。周围的一切——云珠担忧的询问、远处隐约的仆役走动声、廊下灯笼摇曳的光晕——都模糊褪去,只剩下脑海里那冰冷的、不容置疑的九个字,反复回荡,碾磨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

本王……三皇子周景珩!

他听得见?他怎么会听得见?!这怎么可能?!

巨大的惊骇和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所谓的“心声”,不是只有她的父母兄长才能听见吗?为什么……为什么三皇子也能?是只有他,还是……还有别人?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直冲天灵盖。她想起今日寿宴上,周景珩那看似随意、实则句句紧逼的问话,那穿越人群精准投来的目光,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他不仅是在试探镇国公府的态度,更是在直接“聆听”她内心的慌乱、权衡、恐惧和那些连她自己都未必完全明了的思绪!

他听到了多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武安侯府赏花会之前?还是之后?他听到了她对永嘉郡主的忌惮,对那场未遂陷害的后怕,甚至……她那些关于朝局、关于自保、关于想要了解更多信息的零碎念头?

沈青岚的脸色在灯笼昏黄的光线下,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感到一阵灭顶的晕眩,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身旁冰凉的门框。

“小姐?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云珠见她神色骤变,身形摇晃,吓得连忙扶住她,触手一片冰凉,“手怎么这样凉?定是今日累着了,又吹了风!快,快进屋!”

沈青岚被云珠半扶半搀地拉进屋子,按坐在临窗的暖榻上。云珠手脚麻利地倒了热茶塞进她手里,又去张罗热水和暖炉。

茶杯的温度透过瓷壁传来,稍稍熨帖了指尖的冰冷,却暖不透心底的寒。沈青岚紧紧握着茶杯,指尖用力到发白,试图从那句话带来的巨大冲击中挣脱出来。

冷静!沈青岚,你必须冷静!

她在心里疯狂地命令自己。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情更糟。既然三皇子能听见……那他之前那些举动,就有了解释。他是在利用这个信息差,一步步试探、施压,甚至……玩弄。

他今日最后那句话,是警告?是宣示?还是某种恶趣味的挑衅?

他特意选在她心神松懈、回到自己地盘的那一刻“说”出来,就是要打她一个措手不及,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吗?

不,或许不止。他是在告诉她,她的“底牌”,他已知晓。在这场无形的博弈中,她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和秘密。他掌控了她的“思想”,某种程度上,就等于掌控了她的弱点。

沈青岚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力。面对永嘉郡主的明枪,她尚可躲避、反击,依靠父母兄长的庇护。可面对这种直接侵入脑海、无法防备的“窃听”,她该怎么办?难道以后在他面前,连想什么都要小心翼翼,时刻伪装?那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听得见……他真的听得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告诉父亲母亲?可他们知道了又能怎样?他们能阻止三皇子“听”吗?如果不能,只会让他们更加担忧,甚至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反而落入三皇子的圈套。可是不说……难道我就这样被他捏在手里?】

纷乱的思绪如同乱麻,在心底疯狂纠缠。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小姐,喝口热茶,定定神。”云珠将一杯新沏的、冒着袅袅热气的参茶放到她手边,担忧地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奴婢去请张太医……”

“不用!”沈青岚猛地出声,声音嘶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定了定神,勉强放缓语气,“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歇歇就好。云珠,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没有我的吩咐,谁也别进来。”

云珠虽然不放心,但见沈青岚神色坚决,只好应了声“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屋内只剩下沈青岚一人。寂静放大了一切细微的声音——烛火哔剥,更漏滴答,还有她自己急促而压抑的心跳。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试图让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不能乱,绝对不能乱。三皇子既然选择“告知”,而不是继续隐匿窃听,必然有其目的。他要的是什么?

掌控?威慑?还是……合作?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打了个寒噤。和三皇子合作?与虎谋皮?

但仔细想来,三皇子目前似乎并未利用听到的心声做出直接伤害她或镇国公府的事(至少明面上没有)。永嘉郡主陷害一事,他主动“赔罪”(虽然被拒);今日寿宴,他也只是言语试探,并未真正逼迫。他更像是一个冷静而耐心的猎手,在观察,在评估,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他听见了她的心声,知道了她的“异常”,却没有立刻揭穿或利用这一点来攻击,反而透露给她知道……这意味着,他或许并不想立刻与她或镇国公府为敌?或者,他有更大的图谋,需要她这个“变数”保持“活性”?

沈青岚脑子飞速转动,试图从这令人绝望的境地里,找出一线生机。信息,她需要更多的信息!关于三皇子这个人,关于他的势力,关于他到底想从镇国公府得到什么,以及……关于“心声”这种诡异能力的真相!

原主的记忆里,对三皇子周景珩的认知很有限。只知道他是已故德妃所出,德妃出身不算最高,但似乎很得圣心,可惜红颜薄命。三皇子本人聪慧勤勉,在皇子中能力出众,尤其在武事和实务上颇有建树,年前督办京畿卫戍,据说差事办得漂亮,很得皇帝赏识。但性情如何,野心多大,与原主记忆中的太子或其他皇子关系如何,这些深层次的信息,原主一个闺阁少女无从得知。

她必须想办法了解更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动等待信息碎片了。

还有“心声”……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现象?为什么会发生在她身上?为什么父母兄长能听见?为什么三皇子也能?有没有限制?距离?条件?除了他们,还有谁可能听见?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却没有答案。沈青岚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和孤立无援。她来自一个相信科学、讲究逻辑的世界,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那个冰冷的声音,再一次,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仿佛欣赏猎物挣扎般的兴味:

“看来,沈二姑娘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事实。无妨,本王有的是耐心。”

沈青岚浑身一僵,手中的参茶险些泼洒出来。他还在“听”!他一直在“听”!

巨大的羞耻感和被侵犯的愤怒瞬间淹没了她。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置于人前,所有隐秘的思绪、软弱的恐惧、混乱的挣扎,都被那双无形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评点着。

“你到底想怎样?!”她在心中无声地、几乎是崩溃地呐喊。

“想怎样?”那声音似乎轻笑了一下,慢条斯理,“本王只是觉得有趣。一个看似温婉柔顺的国公府小姐,内里却藏着如此……跳跃而迥异的灵魂。还有那些,偶尔会冒出来的、颇有‘见地’的念头。沈二姑娘,你让本王,很好奇。”

好奇?沈青岚心底发凉。被一个心思深沉、手握权柄的皇子“好奇”,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殿下位高权重,何须对臣女这点微末心思感到好奇。”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在内心回应,虽然不知道这样是否有用,“今日寿宴,殿下若无事,臣女便不打扰殿下雅兴了。”

她试图结束这场单方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对话”。

“呵,”周景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玩味,“伶牙俐齿。放心,本王今日并无他事,只是觉得,既已知晓彼此‘秘密’,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相处。”

换一种方式?沈青岚警惕心大起。

“殿下说笑了,臣女与殿下,云泥之别,何谈‘相处’?殿下若无吩咐,臣女告退。”她再次试图切断联系。

“告退?你能退到哪里去?”周景珩的声音陡然转冷,那丝玩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威压,“沈青岚,本王既然能听见你的心音,便意味着,你瞒不过本王。镇国公府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更何况,有些麻烦,他们未必知晓,也未必能轻易解决。”

沈青岚心脏骤缩:“殿下此言何意?”

“何意?”周景珩淡淡道,“你以为,永嘉那个蠢货,仅凭她自己,就能弄到仿制本王私印玉佩的工匠?就能精准地利用承恩公府寿宴的人手布局?沈青岚,你落水之事,尚未了结。藏在暗处的毒蛇,可不止一条。而本王,恰好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他在威胁她?还是在……提醒她?

沈青岚心乱如麻。他说的暗处毒蛇是指什么?除了永嘉郡主和王姨娘那条线,还有别人想害她?为什么?就因为她挡了谁的路?还是针对镇国公府?

“殿下想说什么,不妨直言。”沈青岚咬牙,在心中道。

“本王可以帮你。”周景珩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慢悠悠的调子,却更显莫测,“帮你找出暗处的隐患,帮你……在必要的时候,避开一些麻烦。甚至,帮你弄清楚,你身上这‘有趣’的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

条件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来自周景珩的“帮助”。

“殿下需要臣女做什么?”沈青岚直接问。

“聪明。”周景珩似乎很满意她的直接,“暂时,你只需要做你自己。该吃吃,该睡睡,该‘想’什么,便‘想’什么。偶尔,本王或许会问你几个问题,你需要……如实‘回答’。当然,是在心里。”

做自己?如实回答?沈青岚心底冷笑。这分明是要她做一个随叫随到、无法隐瞒的“信息源”和“观察对象”!他甚至可能利用她的“心声”,去反向推断镇国公府的态度和动向!

“若臣女不答应呢?”沈青岚试探。

“不答应?”周景珩的声音骤然低沉,带着冰冷的寒意,“那么,下一次,或许就不只是永嘉那种拙劣的陷害了。或许,是更直接、更无法挽回的‘意外’。又或者,本王心情不好时,可能会不小心,将沈二姑娘某些……与众不同的‘心声’,透露给一些不该知道的人。比如,宫里的钦天监,或者……对‘异象’格外感兴趣的某些方外之人?你觉得,他们会如何看待一个能让他人‘听’见心声的姑娘?”

沈青岚遍体生寒。他这是在用她的性命和未来威胁她!将她视为“异类”、“妖孽”,是这个时代最可怕的罪名之一,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甚至牵连家族!

她毫不怀疑,周景珩做得出来。这个男人,温柔表象下是绝对的冷酷和掌控欲。

她没有选择。

至少,目前看来,没有。

“殿下……想要臣女‘想’什么?”沈青岚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屈辱。

“现在,想想你对今日寿宴,对你那位大舅母,真实的想法。”周景珩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沈青岚闭了闭眼。她知道,这是第一次“测试”,也是第一次“服从”。她不能完全撒谎,周景珩必然能通过她后续的心绪波动甚至其他方式验证。但她也不能完全袒露所有。

她斟酌着,慢慢在心底“想”道:【大舅母王氏……规矩极重,待人接物滴水不漏,但似乎与母亲并不十分亲近。今日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似有关切,又似有疏离和……一丝忌惮?或许是因为母亲长公主的身份,让她在妯娌间颇有压力?亦或是……觉得我近日风波太多,怕给承恩公府带来麻烦?】

她尽量客观描述观察和推测,不加入过多情绪和臆断。

周景珩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品味她的“回答”。然后,那声音才再次响起,听不出喜怒:“观察得倒是细致。不过,还是太浅了。王氏其人,最重家族利益和规矩体面。她忌惮的不是你,是你身后代表的长公主权势,以及……可能因你而起的、对承恩公府稳定性的冲击。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碰,什么该躲。”

他竟真的在“点评”和“教导”?沈青岚心中更加警惕。

“今日便到此为止。”周景珩的声音透出一丝意兴阑珊,“记住本王的话,沈青岚。好好‘做你自己’。需要你‘想’的时候,本王自会找你。”

那声音如同潮水般退去,脑海重新恢复了“寂静”——那种只属于她自己的、却已然不再安全的寂静。

沈青岚瘫坐在暖榻上,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与周景珩这番短暂而惊心动魄的“交锋”,耗尽了她的全部心力。

她知道了最可怕的真相,也失去了最后的隐私和安全区。前路迷雾重重,脚下仿佛就是万丈深渊。

她该怎么办?真的任由周景珩摆布?将父母兄长也置于可能的危险之中?

不,绝不能坐以待毙!

沈青岚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周景珩以为掌控了她的“心声”就掌控了一切?他或许能听到她在“想”什么,但他无法控制她“想”什么,更无法控制她“做”什么。

既然躲不过,那就面对。既然有弱点,那就想办法把它变成不是弱点的“弱点”。

他要听,就让他听。但她可以学习控制思绪,可以真真假假,可以引导,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这被“监听”的渠道,传递一些她想让他知道的信息,或者,探查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

这是一场极不对等的、危险至极的心理博弈。但她没有退路。

首先,她必须尽快成长起来,了解更多这个世界的规则和隐秘,尤其是关于朝堂、关于皇室、关于各种势力的信息。知识就是力量,信息就是武器,哪怕这武器可能先伤到自己。

其次,她需要找到“心声”的规律和限制。父母兄长能听见,三皇子也能听见,这其中有没有共同点?是血缘?是某种特定的联系?还是……其他什么条件?了解规则,才有可能利用规则,甚至打破规则。

最后……她或许,真的需要有限度地“配合”周景珩,以换取暂时的安全和……情报。与魔鬼交易固然危险,但若这魔鬼暂时没有立刻吃掉她的打算,她或许能从中获得喘息之机,甚至找到反制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绝不能让父母兄长知道三皇子也能听见心声。至少现在不能。他们的反应难以预料,一旦与三皇子正面冲突,后果不堪设想。她必须独自承担这个秘密,直到找到解决之道。

沈青岚缓缓坐直身体,擦去额角的冷汗,眼神从最初的惊惶无措,逐渐沉淀为一种孤注一掷的冷静。

前路艰险,步步杀机。但既然来了,既然躲不掉,那就走下去。

周景珩,你想听我的心声?好,那就听仔细了。

看看最后,是你这执棋的人掌控全局,还是我这意外的棋子,能跳出你的棋盘!

夜深了。听雪轩的烛火,亮了一夜。

而镇国公府的书房里,沈啸之面前的舆图上,朱笔圈定的几个点,隐隐指向城西,也指向了更深沉的夜色。他眉峰紧锁,今日寿宴上三皇子对女儿那过于“关注”的态度,以及女儿回来后明显异常的心绪不宁,都让他心中的警兆提到了最高。

有些线,必须加快查了。

暗流,在寂静的夜里,涌动得愈发湍急。无人知晓,那看似柔弱无依的少女心中,已然燃起了一簇不肯屈服的火苗,微弱,却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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