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临时标记的夜晚
郑月月住院的第五天,田雷的易感期与他的发情期前兆,在深秋的夜晚发生了危险的共鸣。
那天下午,林薇陪同私人医生陈医生来到病房。陈医生是位中年Beta女性,专业而温和地为郑月月做了全面检查。
“信息素水平不稳定,有提前进入发情期的征兆。”陈医生皱眉看着检测报告,“郑先生,您最近的抑制剂使用频率是?”
“每天早晚各一次标准剂量。”郑月月小声回答。
“这不够。”陈医生摇头,“您的Omega等级比普通Omega高,常规抑制剂效果会打折扣。我建议使用定制抑制剂,但需要三天时间配制。”
郑月月心头一紧:“那这几天怎么办?”
陈医生看向林薇,后者会意,走出病房打电话。几分钟后,林薇回来,表情有些复杂:“田总说他晚上会过来处理。”
“处理?”郑月月不解。
陈医生收起仪器,语气平静:“临时标记是目前最有效的缓解方式。田总是顶级Alpha,他的信息素能为您提供至少一周的稳定期。”
郑月月脸瞬间涨红:“可我们约定过……”
“这是医疗建议,不是强制要求。”陈医生安抚道,“当然,您也可以选择加大常规抑制剂剂量,但会有副作用:头晕、乏力,严重可能影响生殖系统健康。”
选择摆在面前,郑月月陷入沉默。
傍晚时分,田雷带着一身寒意走进病房。他显然直接从某个重要场合赶来,深蓝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开了些。
“陈医生的报告我看了。”他开门见山,“你的选择是什么?”
郑月月攥着被单:“加大抑制剂剂量的话,副作用真的会影响……那个吗?”
“生育能力?”田雷替他说完,见郑月月点头,才继续,“陈医生说有30%的概率会造成暂时性生育障碍。如果频繁使用,不排除永久影响。”
病房里安静下来。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
“临时标记……”郑月月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怎么样的?”
田雷在沙发上坐下,长腿舒展:“Alpha用牙齿刺破Omega后颈的腺体,注入信息素。过程会有疼痛,但之后会带来舒适和安抚。标记效果通常持续一周到一个月,取决于Alpha的等级和双方的契合度。”
他说得像在描述一项普通医疗程序,但微微握紧的手暴露了内心的波动。
“你会痛吗?”郑月月突然问。
田雷愣了一瞬:“什么?”
“标记的时候,Alpha也会痛吗?”
这个问题出乎意料。田雷沉默片刻:“会的。腺体接触时,双方的信息素会激烈碰撞,对Alpha的神经也是一种冲击。”
“那为什么还要……”
“因为值得。”田雷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郑月月,在你的认知里,Alpha标记Omega只是一种征服和占有,对吗?”
郑月月没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田雷转身,眼神深邃:“对很多Alpha来说,确实如此。但真正的标记——哪怕是临时的——是双向的。你的信息素会进入我的血液,我的信息素会融入你的腺体。那一刻,我们会短暂地共享彼此的感受。”
他走近病床,居高临下地看着郑月月:“所以这不是单方面的‘处理’,而是需要双方同意的医疗互助。你明白吗?”
郑月月仰头看他,从这个角度,能看见田雷下巴上淡淡的青色胡茬,还有眼中掩饰不住的疲惫。这个男人也在硬撑,易感期的折磨并不比发情期前兆轻松。
“你今晚状态不好。”郑月月轻声说。
田雷没有否认:“易感期第三天,最难熬的阶段。”
“如果标记我,对你也有帮助吗?”
“会缓解。”田雷诚实回答,“Omega被标记时的信息素反馈,能安抚Alpha的易感期症状。”
又是沉默。但这次,空气里漂浮的不再是尴尬,而是一种微妙的试探。
“我同意。”郑月月最终说,“但有个条件。”
“你说。”
“你要轻一点。”郑月月耳尖通红,“我……怕疼。”
田雷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毫米,快得像是错觉:“我尽量。”
晚上九点,护士送来了晚餐后,田雷锁上了病房门。VIP楼层的这一侧只有这一间病房,确保了绝对的隐私。
“需要我做什么?”郑月月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转过身,把后颈露出来。”田雷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可能会有点凉。”
他拿着一小瓶医用消毒喷雾,轻轻喷在郑月月的后颈。冰凉的触感激得郑月月微微一颤。
“放松。”田雷的手按在他肩膀上,掌心滚烫。
郑月月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田雷在身后靠近,红酒信息素越来越浓郁,包裹着他,渗透进他的每一个毛孔。白茶香气也不受控制地逸散,与红酒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和谐。
“我要开始了。”田雷的声音近在耳畔,“疼的话可以抓我的手。”
郑月月还没反应过来,田雷的手已经从肩膀移到了他的手边。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了那只大手——手指修长,掌心有茧,温暖而有力。
下一秒,尖锐的疼痛从后颈传来。
“唔……”郑月月闷哼一声,手指瞬间收紧。
田雷停顿了一秒,似乎在等他适应,然后才继续注入信息素。那是比平时更温和、更克制的注入方式,尽可能减轻了Omega的痛苦。
疼痛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充盈感。红酒信息素像温暖的液体,顺着腺体流入他的血液,流向四肢百骸。郑月月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安全、完整、被珍视。
与此同时,田雷也感受到了反馈。白茶信息素顺着他的齿尖逆流,清甜中带着一丝颤抖,融入他的血脉。易感期的躁动像退潮般迅速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
原来契合度高的标记,是这种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田雷缓缓松口。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标记一个高等级Omega,对他的消耗也不小。
郑月月后颈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顶级Alpha的唾液有加速愈合的功效。皮肤上留下一个淡红色的齿痕,周围泛着微光,那是信息素仍在作用的标志。
“结束了。”田雷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郑月月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眼角还挂着生理性泪水,眼神却清澈透亮。田雷抬手,用拇指轻轻擦去他的眼泪。
这个动作自然得让两人都愣住了。
“谢谢。”郑月月先回过神,“好像……真的不难受了。”
岂止不难受。他浑身暖洋洋的,脚踝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里。
“我也是。”田雷罕见地诚实,“易感期症状基本消失了。”
他在床边坐下,两人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标记后的信息素仍在空气中缠绵,红酒与白茶完美交融,分不清彼此。
“临时标记会持续多久?”郑月月问。
“以我们的契合度看,至少三周。”田雷看着后颈上的痕迹,“三周后定制抑制剂应该能接上。”
郑月月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这三周,我们需要……维持什么特别的相处方式吗?”
“理论上,标记后的Omega会本能地依赖标记他的Alpha。”田雷说,“可能会有想要靠近、接触的冲动。这是生理反应,不用有心理负担。”
“Alpha呢?”
田雷沉默了几秒:“会有保护欲和占有欲增强的情况。同样,生理反应。”
两人又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气氛不再尴尬,反而有种默契的安宁。
“我今晚可以睡在这里吗?”田雷突然问,“沙发就行。标记后的第一个晚上,Alpha最好留在Omega身边。”
郑月月想说不用,但身体比理智诚实——他确实不想让田雷离开。
“嗯。”他轻声应道。
深夜,郑月月在床上辗转反侧。后颈的标记处隐隐发热,牵引着他的注意力。他能清晰感知到沙发上的田雷——他的呼吸频率,他信息素的细微波动,甚至他翻身时布料摩擦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被标记的感觉。不是想象中失去自我的恐惧,而是一种奇妙的连接。
“睡不着?”黑暗中,田雷突然开口。
“有点。”
“疼吗?”
“不疼。就是……感觉很奇怪。”
田雷没说话,但郑月月感觉到他坐了起来。片刻后,田雷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手给我。”
郑月月伸出手,田雷握住,将一股温和的信息素通过掌心传递给他。这是标记外的额外安抚,不必要,但贴心。
“睡吧。”田雷说,“我在这儿。”
郑月月闭上眼睛,这次很快沉入梦乡。他梦见自己躺在一片白茶花田里,远处有红酒的香气飘来,温暖而安全。
沙发上的田雷却久久未眠。他看着自己掌心中刚才握过的那只手留下的触感,又看向床上安睡的身影。临时标记已经完成,交易的一部分告一段落。
但为什么,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开始失控了?
后颈的标记在黑暗中微微发烫,像一个小小的烙印,也像一颗悄悄埋下的种子。田雷知道,从今夜起,他们之间不再是简单的契约关系。
有些界限一旦跨越,就再也回不去了。
窗外,月光洒进病房,照在两人身上。白茶与红酒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缠绕,温柔地包裹着这个临时标记的夜晚,也悄然孕育着未来所有甜蜜与矛盾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