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落踩着竹筏靠近渔船,伸手轻轻扶住船舷,脚尖一点,便轻盈地跃了上去。肩头的橘猫被颠了一下,不满地喵呜叫了一声,爪子却更紧地勾住了她的衣领。
她的目光扫过甲板上的众人,最后落在吴邪和胖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清亮,像山间的清泉,瞬间击碎了甲板上的凝滞。
吴邪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却又在触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小心翼翼地松了松。他的眼眶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轻落!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你去哪儿了?这两年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和胖哥找了你整整两年,找遍了大半个中国!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走了?”
胖子也冲了过来,一把抱住白轻落的肩膀,眼眶泛红,嘴里念叨着:“丫头,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出现,胖哥真要去长白山给你立个碑了!不对,立碑多不吉利,胖哥给你攒了好多特产,就等你回来吃呢!”
阿宁皱着眉头走上前,上下打量着白轻落,语气带着几分审视:“这位小姐,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白轻落没理会她,只是拍了拍吴邪的背,又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等两人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才转过头看向阿宁,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路过。”
简单的两个字,却透着一股疏离。
阿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白轻落肩头的橘猫打断了。橘猫冲着她龇了龇牙,发出一声凶狠的喵呜声,像在护着自己的主人。
【落落,这个女人看你的眼神不对劲,离她远点!】橘猫的声音在白轻落脑海里响起,带着点奶凶奶凶的味道。
白轻落忍不住笑了笑,指尖轻轻挠了挠橘猫的下巴,安抚道:“没事。”
她知道阿宁的心思,无非是想探她的底。可她现在没心思跟阿宁周旋,她的目光再次掠过船尾的张起灵,又不着痕迹地扫过船舱的阴影处,最后落回吴邪身上。
吴邪还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眼底满是后怕和委屈:“轻落,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白轻落看着他干净澄澈的眼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时候的吴邪,还没有经历过后来的种种磨难,还没有变得偏执又疯魔,他的黑化值,全是因为她的不告而别。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放得柔柔软软,像羽毛拂过心尖:“不走了。”
听到这话,吴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亮的星星,比海上的波光还要耀眼。胖子也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说道:“不走就好!不走就好!以后胖哥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而船尾的张起灵,在听到“不走了”三个字时,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了些,眼底的戾气也淡了几分,连带着周身的气场都柔和了下来。橘猫的声音立刻在白轻落脑海里响起:【落落!张起灵的黑化值掉了八个百分点!有用!你多说点好听的!】
白轻落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没说话,只是朝着张起灵的方向,悄悄眨了眨眼。
张起灵的耳尖,瞬间红了。
吴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羊皮地图,摊开仔细看了看,眉头又皱了起来:“不对啊,按照地图标注,我们现在的位置不是海底墓的正上方,得往东南方向再走三里地,才能到精准的下潜点。”
胖子凑过去看了两眼,摸了摸下巴:“嘿,还真是!我说怎么等了这么久潮水退了,海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阿宁闻言,立刻走过来一把夺过地图,眼神锐利地扫过上面的标记,冷声道:“早说清楚,浪费这么多时间。立刻开船,去东南方向三里地的位置。”
她身后的伙计不敢怠慢,立刻跑进船舱启动发动机。渔船发出一阵轰鸣,缓缓朝着东南方向驶去。
就在船身刚刚调转方向的瞬间,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刚才还波光粼粼的海面,瞬间翻涌起暗黑色的浪涛,咸腥的海风陡然变得凌厉,卷着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砸在甲板上噼里啪啦作响。海浪拍打着船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渔船在浪涛里像一片飘摇的叶子,晃得人站不稳脚跟。
“什么鬼天气!”胖子骂骂咧咧地扶住船舷,被风吹得睁不开眼,“这雨来得也太邪门了!”
橘猫在白轻落肩头不安地弓起身子,爪子死死地抓着她的衣领,奶音里带着惊慌:【落落!不对劲!检测到极强的阴气波动!是……是阴船的气息!】
白轻落的心猛地一沉,刚想开口提醒众人,就听见阿宁的一个伙计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看!那边!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昏暗的雨幕里,一艘通体漆黑的古船正缓缓驶来。那船破败不堪,船帆早已腐烂,船身上爬满了墨绿色的海藻,在风雨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船明明没有帆,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直直地朝着他们的渔船撞来。
“鬼船!是鬼船!”有伙计吓得腿都软了,瘫坐在甲板上,脸色惨白。
阿宁的脸色也变了变,却还是强装镇定,厉声喝道:“慌什么!不过是艘废弃的旧船!把探照灯打开!”
探照灯的光柱刺破雨幕,落在那艘鬼船上。众人这才看清,鬼船的甲板上空无一人,船舷上却挂着几具早已腐烂的骸骨,在风雨里轻轻摇晃,看得人不寒而栗。
可吴邪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鬼船的船舱,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那船舱里好像有东西!”
话音未落,就看见鬼船的船舱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