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胸口那股沉甸甸的压迫感终于散了。

韦恩无视了他。

柯南看得出来，那是的。但这反而让他心里松快了些——那个男人说过要努力赢得他的信任，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在尝试。

蝙蝠侠在努力赢得他的信任。

这个念头让柯南自己都觉得荒谬。他靠在地铁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忍不住叹气。他的人生早就偏离了正常轨道，现在更是朝着荒诞一路狂奔。既然如此，不如索性放手，让它变得更离奇些吧。

蝙蝠侠想让他信任？行啊。反正他们以后大可以继续无视彼此，老死不相往来。

晚上回到侦探事务所，柯南刚推开门就愣住了。

他扫了一眼墙角、桌底、甚至是电话听筒——所有他之前布下的监听设备，没了。

连安室偷偷放的那几个也没。柯南几乎能想象出安室透得知消息后，那张总是挂着假笑的脸会有多阴沉。

看来韦恩是玩真的，说无视就真的连监视都撤了。

柯南伸了个，摸出手机给灰原哀发了条加密短信，简单说明了这边的。他仿佛已经看到灰原哀看到短信时，挑着一边眉毛、满脸“我就知道”的冷漠。柯南忍不住笑了笑，按灭了屏幕。明天见面，那家伙肯定又要长篇大论地教育他了。

“柯南？”

门被人用胳膊肘推开，端着两杯热气的热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个纸袋。

“姐姐？”柯南赶紧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过身。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把一杯热递给他，热气模糊了她的刘海。

柯南犹豫了一下才接过，走到沙发边坐下。的语气很温和，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应该不是他又闯祸被发现了。应该吧。

“今天在游戏，我注意到你好像不太喜欢韦恩？”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轻声问道。

柯南猛地眨了眨眼。他不是不喜欢韦恩，准确地说，他是不确定。但看出来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挺好的。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低估她了，总是能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他的。

“也不是不喜欢啦，”柯南挠了挠头，“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你看他今天在游戏的样子，跟上次在 lodge 不一样，对吧？感觉……有点假，让人不太舒服。”

这话半真半假。他知道韦恩为什么会那样——那是蝙蝠侠的。真正让他紧张的，从来不是那些刻意的表演。

是之前被跟踪的经历。

他不能让知道这些。他太了解了，如果她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他，就算对方是蝙蝠侠，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理论。可不该卷进这些危险里，和正义联盟扯上。

“我也觉得他有点奇怪，”点了点头，“不过有钱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捉摸不透。”她叹了口气，但眼神里明显还有疑虑。

“应该没什么事啦，姐姐。”柯南赶紧点头附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点。

“好吧，你没事就好。”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我上去了，晚安柯南——不许熬夜哦！”

“知道啦！”柯南朝她挥了挥手，直到听到门咔嗒一声，脸上那副乖巧的笑容才瞬间垮了下来。

他瘫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叹气。是这个世界上最该拥有平静生活的人，可他却总是把各种麻烦事带进她的生活里。

唉，又搞砸了。

“你确定没什么事？”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从柯南身后的阴影里传来。

柯南的心脏猛地一缩，瞬间飙升，的神经都绷紧了。这不是韦恩的声音，也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人！有人闯进事务所了！

他想都没想，猛地转身，上的麻醉手表已经对准了声音来源。对方的手臂刚从阴影里露出来，柯南就按下了发射键。

“噗——”

麻醉针精准命中。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轰然倒地，重重砸在地板上。

“……呃。”柯南看着地上的“尸体”，嘴角抽了抽。

完了。

“柯南？怎么了？”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带着一丝。

“没事没事！我就是不小心碰倒东西了！”柯南赶紧扯着嗓子喊回去，同时从沙发上跳下来，凑到那个不速之客身边。

这家伙真高，比韦恩还要壮一圈。紧身衣勾勒出他肌肉发达的身材，身上还藏了不少暗袋。柯南伸手去掏那些口袋——他知道这样做不太好，但对方是闯空门的小偷，他没什么好愧疚的。

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对方翻过来。男人的脸上布满了褪色的疤痕，额前的头发里还夹杂着一绺醒目的白发。这张脸……有点眼熟？

柯南皱着眉，把从对方口袋里翻出来的东西摊在地上。好家伙，简直是个移动的武器库——钩爪枪、备用钢丝、指虎、防鲨喷雾……再结合那张脸、那头白发和壮硕的身材……

柯南的瞳孔骤然收缩。

“靠。”他低骂了一声。

这是杰森·托德，那个大名鼎鼎的红头罩！他把红头罩给麻醉了！

哦，对了，这家伙现在还是哥谭有名的犯罪头目来着。

柯南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今天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得了吧，这哪是什么好事。

他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脑子里一团乱麻。眼下这局面，根本没什么合理的后续计划。报警？想都别想。就算真报了警，他和那位姓韦恩的之间那点道不明的，怕是要彻底凉透。

老天爷，他的人生怎么就这么狗血？

他长长叹了口气，手指死死抠住眼镜框，仿佛那是救命稻草。冷静，冷静。用脑子好好分析现状。对，现在的是——哥谭市的黑帮老大，正躺在他们侦探社的地板上不省人事。就凭他现在这状态，根本搞不定。

他摸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灰原的电话。

“这次又什么篓子了？”电话刚接通，灰原的叹气声就传了过来。

“这个嘛……”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