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透过窗纸，在榻榻米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佐助猛地睁开眼，额角的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他没动，只是僵硬地躺着，听着隔壁妹妹均匀的呼吸声。直到意识彻底回笼，才缓缓坐起身——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黏得难受。

“吱呀”一声，拉门被轻轻推开。

“佐助。”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熟悉的温和。佐助却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缩肩，动作快得几乎是本能。

手，落在肩上的手顿住了，然后缓缓收回。

是大和老师。

佐助没有回头，只是将脸埋在膝盖里，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没什么。”

两个字，咬得又重又涩。

他信任大和老师，真的信任。可昨晚发生的事……那些碎片般的画面，那些潜藏在血脉里的悸动，他该怎么说？说他梦见了浑身是血的宇智波族人？说他听见了某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

大和老师不是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老师会沉默地递来一杯热牛奶，然后靠着墙看《亲热天堂》，等他自己开口。可大和老师……他太温柔了，温柔到佐助怕自己的话会把他拖进危险里。

身后安静了几秒。

“如果撑不住，我们今天就回木叶。”大和老师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追问，也没有勉强。

佐助愣了愣。

回木叶？

他下意识地摇头。不，不能回去。至少现在不能。昨晚的悸动还在胸口盘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引他往前走。而且……

“鸣人他们……”佐助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他们应该想看看这里。”

那个总是咋咋呼呼的金发笨蛋，还有抱着书本一脸认真的香磷，甚至连沉默的樱……他们都对这座古老的神社好奇。佐助知道，他们值得亲眼看看这一切。

大和老师看着他，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转身轻轻带上了拉门。

早餐时，佐助依旧沉默。

樱是第一个起床的，她端着碗粥走到佐助身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开口，只是把粥推到他面前，然后默默走开。鸣人扒拉着饭团，眼睛却时不时瞟向佐助，嘴巴动了动，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香磷则抱着一本从神社找到的古籍，眉头紧锁，偶尔抬头看佐助一眼，眼神里带着。

佐助知道他们自己。可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像个游魂一样跟在大和老师和雪绪身后，脸色苍白，脚步虚浮。鸣人看着他的背影，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他不喜欢这样的佐助。

一点都不喜欢。

以前的佐助虽然冷，但至少眼神是亮的，是带着锋芒的。可现在的他……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鸣人想起了大蛇丸的那一口。

那一口咬在佐助脖子上时，他几乎要疯了。后来虽然救回了佐助，可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佐助的眼里多了一丝他看不懂的恐惧，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还有香磷的噩梦。

每次香磷从噩梦中惊醒，都会抱着枕头缩在墙角，浑身发抖。鸣人问她梦见了什么，她只是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还有樱。

樱的手有时候会抖，在看到镜子里自己脸上的疤痕时。她会突然停下动作，咬着嘴唇，眼神黯淡下去。鸣人不懂她在想什么，只能笨拙地拍她的肩膀，说“樱你好看的！疤痕也！”

还有卡卡西老师。

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老师，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纲手婆婆说他是查耗尽，可鸣人知道，更多的是心累吧。毕竟，他失去了太多太多。

还有红豆老师。

那个喜欢吃三色丸子的老师，再也回不来了。

鸣人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都咽回肚子里。他转过头，对着正在发呆的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竖起大拇指：“樱！今天不化妆也美的！那个疤痕的！”

樱愣了愣，然后脸颊微红，轻轻“嗯”了一声。

鸣人又走到香磷身边，握住她的手——即使隔着厚厚的手套，他也能感觉到她手心的冰凉。他用力捏了捏，笑着说：“香磷！等下我们去神社里探险吧！肯定能找到的东西！”

香磷抬起头，眼里的阴霾散了一些，点了点头。

至于佐助……鸣人看了一眼依旧沉默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佐助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他是他们的队友，是他们的朋友。不管他需要，他们都会等。

***

神社的大门古老而沉重，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大和老师从怀里掏出几个卷轴，递给他们：“这是给你们的。”

鸣人接过自己的那一个，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地看：“这是什么啊？我要这个干嘛？”

大和老师的嘴角抽了抽，似乎对这个问题有点无奈，但还是耐心解释：“是储物卷轴。卡卡西队长说，你们可能想带些东西回木叶。”

鸣人愣住了。

卡卡西老师？

那个总是迟到、总是看小黄书的老师？

他会想到这个？

鸣人看着卷轴上熟悉的雷遁封印，鼻子突然一，眼泪差点掉下来。

谢谢你，卡卡西老师。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虽然老师有时候很不靠谱，但，总是那么暖心。鸣人用力点头，胡乱擦了擦眼睛，然后看向香磷。

香磷正小心翼翼地展开自己的卷轴，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封印，眼睛亮晶晶的。看到她这个样子，鸣人心里的阴霾散了不少。

“好了！”鸣人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们赶紧看看要带什么东西回去吧！”

***

神社里的一切都了古老的气息。

墙壁上挂着奇怪的，书架上堆满了泛黄的卷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灰尘的味道。

对鸣人来说，这些东西没什么意思。古老的卷轴他看不懂，墙上的他觉得吓人。这里虽然很神秘，却也让他想起了很多失去的东西——那些再也回不来的人，那些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香磷却像发现了宝藏一样，地在书架间穿梭。她一会儿拿起一本古籍翻翻看，一会儿又拿起一个卷轴研究上面的封印，时不时还会回头问鸣人：“鸣人，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鸣人虽然看不懂，但还是会凑过去，有介事地点点头：“嗯！这个看起来厉害的！带回去！”

香磷被他逗得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鸣人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庭院。

这座神社……到底有什么秘密？

昨晚佐助的异常，香磷身上的血脉，还有自己偶尔梦见的红色头发……这一切似乎都和这座神社。

鸣人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他仿佛看到了一群红色头发的人，抱着孩子，背着老人，张地跑进这座神社。他们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带着恐惧和疲惫。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是从那个叫涡之国的地方吗？

涡之国……妈妈的。

为什么他们不继续往前走，去木叶？木叶离这里很近啊。

鸣人睁开眼睛，眼神变得坚定。

他有太多的问题了。涡之国，妈妈，香磷，甚至佐助。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心里。

他找到答案。

一定。

木叶和涡潮村是盟友吧？涡潮村的人身上都有那个标志，连鸣人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都见过有人衣服上绣着那个漩涡图案。

可为什么涡潮村灭村的时候，只有玖辛奈一个人逃到木叶？

那些散落在雨隐村的涡潮遗民，还有地方的族人，他们为什么不一起逃到木叶来？涡潮村到底是一个大族，还是分成了好几个小家族？木叶里是不是还藏着涡潮血脉的人？

无数问题在脑子里炸开，鸣人抓了抓乱蓬蓬的金发，烦躁地晃了晃脑袋。他本来就不是爱动脑的人，这种没答案的问题，越想越头疼。

算了不想了。

他睁开眼，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那些无解的问题上移开。

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可看的。墙壁的，连个都没有，地上的旧毯子和草席一碰就掉渣，鸣人连脚都不敢随便踩。他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突然停在门框上。

嗯？那是什么？

鸣人眯起眼睛凑过去，指尖轻轻划过门框上几缕淡金色的纹路。是封印！虽然他看不懂，但这歪歪扭扭的线条绝对是封印术的痕迹！要不是他刚才凑得近，差点就错过了——这些纹路淡得几乎和木头融为一体。

还有吗？

他瞬间来了精神，开始一寸寸地检查整个房间。墙壁上、墙角里、甚至是地板缝隙……还真让他找到了！墙壁上藏着几道，对面墙上还有两个类似门框的位置也有，甚至连地板上都有四个！

那四个封印组成了一个小方块，颜色比门框上的还要，几乎和地板一个色。要不是鸣人特意找，根本发现不了！

这到底是什么封印？

鸣人蹲在地上研究了足足两分钟，最后还是挫败地挠了挠头。他连最基础的封印术都不懂，怎么可能看得懂这些鬼画符？

算了，去找他们吧。

他转身回到大殿，一眼就看到了扎堆的几个人。小樱正捧着一本书看得迷，佐助靠在墙角闭目神，旁边的雪绘正小声跟他说着什么。而大和老师则站在香燐身边，看着她把一堆书和卷轴堆在地上。

“鸣人！”香燐抬头看到他，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看到她这么开心，鸣人心里也跟着暖了一下——虽然大和老师说让香燐来这里能帮她走出阴影，但亲眼看到她笑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他咧嘴回了个笑：“你这儿弄完了？”

“差不多了，我正把这些书封印起来呢。”香燐拍了拍身边的书堆，“你还要拿别的吗？”

鸣人果断摇头：“不了不了，我又看不懂这些字。这里面是不是有很多厉害的忍术和涡潮村的历史？”

“历史书没几本，不过忍术卷轴倒是不少。”香燐点头，指尖划过一本泛黄的卷轴封面。

“不许私自学里面的忍术，在我老师的监督下练习。”大和突然开口，语气严肃。

“知道啦老师！”鸣人和香燐异口同声地应道，说完还相视一笑，连旁边一直冷着脸的佐助都瞥了他们一眼——鸣人总觉得佐助嘴角好像抽了一下，是在笑吗？还是自己看错了？

不管了，反正刚才那瞬间，心里的那点堵得的感觉好像散了点。

“香燐，鸣人！”小樱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举着手里的书，“这本书我能拿走吗？”

鸣人凑过去踮起脚尖，努力想越过小樱的肩膀看——可恶！她怎么还长这么高！原来是本地图册，封面上用涡潮族的秘文写着书名。这倒是符合小樱的性子，她本来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拿去吧拿去吧，反正我也看不懂。”鸣人大大咧咧地摆摆手。

香燐扫了一眼书名，也点头：“行啊小樱，这书有意思吗？”

“有意思！你看这里——”小樱说着就蹲到香燐身边，指着地图上的某个角落开始讲解。鸣人听了两句就没了，什么破地图，还不如去看看有没有封印。

他溜达到大殿的另一边，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卧室，和刚才那个房间差不多。但地上的毯子上却沾着暗红色的污渍，一股陈年隐隐飘来，鸣人胃里一阵。

虽然知道这是的血迹，但在这种地方还是让人不舒服。他突然有点理解不了佐助——那家伙每天晚上都回宇智波，那里可是死了族的地方啊！他怎么得下去？

鸣人快速检查了一遍这个房间，除了门框上和刚才那个房间一样的封印，什么都没有。还是刚才那个房间有意思，至少没这么多。

他回到大殿时，正好看到香燐咬破了拇指，鲜红的血珠滴在卷轴上的封印纹路里。随着她指尖快速结印，那堆书突然“嘭”的一声化作一团白烟消失了。香燐满意地笑了笑，又拿起另一卷卷轴开始封印。

看着香燐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连手套都没戴，鸣人心里突然一软。

他真的好喜欢这个表姐啊。自从知道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他就发誓要让香燐永远开心下去——要是没有她，自己大概还在傻乎乎地别人有家人吧。

“香燐香燐！”等她封印完最后一卷，鸣人立刻凑过去，神秘地压低声音，“我刚才在那边房间发现了的封印！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香燐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鸣人早就看出来了，她对封印术绝对独钟。

（鸣人自己也有点想学，但一想到波风水门也是封印术大师，他又有点犹豫。他不想成为父亲的复制品，这种矛盾的真是让人头疼。）

鸣人得意地领着众人来到刚才的房间，把找到的封印一一指给他们看。连佐助和雪绘都跟了过来，小小的房间里挤了个人，虽然有点闷，但鸣人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大和老师，你懂封印术吗？”鸣人转头问。

大和摇了摇头：“我对封印术不太了解。”

“可以问自来也大人啊！”小樱突然插话，“听说他是封印术的高手。”

鸣人和香燐对视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高手是高手，但那可是“好色仙人”啊！让他教封印术？想想就觉得不靠谱。

“我有笔记本！”雪绘突然地喊了一声，从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和，翻到空白页递到鸣人面前，“你可以用我的笔记本来记！”

鸣人接过那几张画满诡异符号的纸，眉头皱成了疙瘩。

这玩意儿谁看得懂？歪歪扭扭的线条像鬼画符，连个像样的标记都没有。他刚想把纸塞回，手就被拍开了。

“得了吧，你这狗爬字别糟蹋东西。”卡琳一把抢过纸，指尖在符纸上飞快划过，“我来抄，等下拿给自来也大人看。”

小樱见状，立刻从雪见手里摸了支，又偷偷撕了张笔记本纸凑过来：“我帮你一起，人多快些。”

她的字确实，卡琳瞥了眼，没反对。

鸣人没掺和抄符的活儿，靠在墙边晃悠。他时不时瞟一眼佐助，那家伙靠在对面墙上，眼神空洞得像块冰。

从进这破地方开始，佐助就没说过一句话。

鸣人心里堵得。明明大家是一起出任务，佐助却像个局外人。他想开口，又怕碰钉子，只能借着指点符纸位置的机会搭话。

“喂，那个三角符号在左边第三行！”

“还有那个像钩子的，在最下面！”

佐助终于有了反应——抬眼看了他一下。

就一下。

鸣人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咧嘴露出个傻笑。

他想让佐助知道，自己一直在。

佐助移开视线，不再理他。

没过，卡琳拍了拍手：“搞定！”

她蹲在地上，最后一笔划过，符纸上的线条突然泛起微弱的。鸣人凑过去，戳了戳地面的符阵：“这玩意儿到底是干啥用的？门上那些……看着像结界？”

“应该是。”小樱蹲在他旁边，手指点着墙上的凹槽，“这些方形的符印，像是固定东西的，还有那边几个带圆圈的，可能和？”

她咬着唇，盯着最中间的方形符阵：“就是这个最大的……我总觉得不对劲。”

“管它呢，问自来也大人不就知道了。”卡琳收起抄好的符纸，提到自来也时，鸣人眼睛亮了亮。

“就是就是！好色仙人肯定懂！”

大和队长走过来，扫了眼地上的符阵：“都弄完了？”

卡琳点头：“嗯，该记的都记了。”她顿了顿，指了指墙角的木箱，“本来想拿个当纪念，不过……里面是空的。”

大和摇头：“这里已经被搜刮过了，没什么值钱的。”

鸣人也跟着点头：“我这边也没发现啥，撤吧撤吧！”

话音刚落，佐助已经转身走向门口。雪见赶紧跟上，小樱和卡琳收拾好东西也准备走。卡琳走到门框时，突然回头，眼神复杂地扫过地上的符阵。

鸣人站在符阵中央，心里突然冒起个念头。

卡琳能用卷轴储存东西，自己能用通灵术召唤蛤蟆……那这些符阵，能不能用查激活？

他脑子一热，喊住卡琳：“喂，我试试！”

卡琳刚回头，就见鸣人咬破拇指，血珠瞬间渗出来。他抬手就往符阵中心按去——

“鸣人！”

卡琳的尖叫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可声音刚出口就消失了。鸣人眼前一黑，身体突然失去了重量，像掉进了无底深渊。

符阵爆发出刺目的，将他彻底吞噬。

第6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