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佐助几乎没见过鸣人。
挺好的。
至少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他正跟大和老师死磕剑术,可手里的刀像是生了锈的铁块,怎么挥都不对。劈、刺、格挡,每个动作都磕磕绊绊,连最基础的架势都稳不住。
“佐助。”大和的声音很温和,不像在批评,更像在陈述事实,“或许该换个方向试试,暂时的。”
“不行!”佐助猛地收刀,刀刃擦过地面起碎石,“我能学会!”
大和的手轻轻按在他肩上。佐助瞬间绷紧身体,别过脸去,死死咬住后槽牙——他绝不能让老师看到眼底的。凭什么连一把刀都征服不了?他可是宇智波的后裔!
“有时候,退一步是为了更好地前进。”大和的声音像温水,“有没有想学的?哪怕只是暂时的。”
佐助沉默了。
他真正想学的是写轮眼的秘术,可卡卡西老师还在木叶的医院躺着。至于别的……
安科的脸突然闯进脑海。她倒在自己怀里,温热的血浸透了他的掌心,顺着指缝往下滴。还有的手术刀,镜片上一闪而过的……
“大和老师。”佐助的声音有些发紧,“我想学医疗忍术。”
大和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愣了半秒才点头:“我认识一位医疗,她会来教你。”
来的是跟着纲手的静音,身边还跟着那只粉色的小猪豚豚。女人笑起来很亲切,坐在地上时,豚豚就乖乖蜷在她脚边。
“医疗忍术的可不多见。”静音歪头看他,“你有基础吗?”
佐助笨拙地模仿她的姿势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安科的。他猛地攥紧拳头,把刀收进鞘里。
“没有。”他垂着眼,盯着自己的掌心,“但我学。至少要会点皮毛,万一……”
万一再有人倒在他面前,他不想再只能眼睁睁看着。
静音的眼神沉了沉:“非医疗想学这个,很难。”
“为什么?”佐助抬眼。
“需要极致精细的查控制。”大和也坐了过来,他们的圈子,“我就做不到——不过我也用不上这个。”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奇怪的弧度,佐助没心思深究。他脑子里只有静音的话——极致精细?
“小樱的查控制是最好的。”佐助突然开口,“几乎完美。”
静音眼睛一亮:“那她很适合当医疗。”
佐助默默记下这话,打算回头告诉小樱。
“你的呢?”静音问。
佐助卡壳了。
他是同期生里的,学什么忍术都快。查控制比鸣人强得多,可……可小樱当初爬树时,那速度快得让他都心惊。
“还行。”他含糊道,眉头却皱成了疙瘩——他说不出口“不够好”这三个字。
静音一眼就看穿了:“你可以学,但会很苦。是那种需要咬着牙往上爬的苦。”
“就像你当初非要学水遁一样。”大和道。
他们是串通好的?佐助忽然怀疑,大和在路上就跟静音说过他的事——说他想学医,说他掌心沾过安科的血却无能为力。他们是不是猜到了,他怕再有人死在自己面前,怕自己连伸手的资格都没有?
拳头狠狠砸在膝盖上,指节泛白。佐助死死咬着牙,里的怒火快烧穿理智。他怎么这么没用?!
他是最后一个宇智波,是曾经的年级第一,可现在呢?一次又一次地输,一次又一次地看着身边的人倒下。连一把刀都握不稳,连救人的本事都学不会——不管是用刀还是用医疗忍术!
他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做不好?
“大和老师!”佐助猛地抬头,眼神里烧着火焰,“我要你教我——”
“喂喂喂!你们在干嘛呢?!”
熟悉的大嗓门炸响,不用看也知道是鸣人。那家伙永远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几人抬头,只见鸣人双手枕在脑后,晃悠悠地站在不远处,一脸好奇。
“你怎么没跟着自来也?”大和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看这架势,自来也怕是要遭殃了。
鸣人耸耸肩:“他跟个阿姨聊得欢,让我来找你们。”
大和的脸瞬间黑得像。佐助暗自庆幸,那杀人般的没落在自己身上。大和的恐怖和卡卡西不同——卡卡西至少还会在场合看小黄书,可大和是真的会动手啊!
鸣人一屁股挤到佐助和静音中间,盯着佐助不放:“喂,你们到底在干嘛?”
静音替他回答了,巧妙地跳过了他想学医的事:“佐助在说小樱的查控制很好,适合当医疗。”
鸣人立刻挺胸抬头,得意洋洋:“那当然!小樱厉害的!当医生肯定也行!”
佐助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团队里有个医疗确实好,现在香磷似乎再也不想碰医疗忍术了——他不怪她。可听到鸣人夸小樱……
他知道这不小樱的事。是他自己……
“真是温馨啊。”
冰冷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顺着脊梁爬上来。
佐助猛地站起,转身的瞬间差点栽倒——要不是大和及时扶了他一把,他肯定会狼狈地摔在地上。
是他。
是鼬。
十五步开外,他的哥哥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从没见过的黑袍,上面绣着血色的云纹。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打扮的男人,个子比鼬高一大截,脸像鲨鱼一样,手里提着把巨大的刀。
可佐助的眼里只有鼬。
他浑身发抖,视线死死黏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移不开分毫。
“鼬。”鲨鱼脸男人咧嘴笑了,牙齿闪着,“你不是说把家人都杀了吗?这小鬼是谁?”
猩红的三勾玉在眼瞳中飞速旋转,佐助的心脏骤然沉到谷底。
他看了。
哥哥眼中那枚不断转动的风车状写轮眼,是万花筒。
更让他血液冻结的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没有怜悯,没有嘲讽,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就像在看一块石头。
“鬼鲛。”
两个字,从鼬的薄唇里吐出,冰冷得像十二月的雪。
下一秒,鼬的视线转向了旁边的鸣人。
就是现在!
佐助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草薙剑“唰”地出鞘,伴随着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扑向鼬,手臂上青筋暴起,剑刃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劈而下!
鼬的身影如同般侧滑一步,轻松避开了这一击。佐助急转,剑势再变,横斩向对方!
“别直视他的眼睛!”
大和老师的吼声在身后炸开,同时几道粗壮的木质藤蔓从地面破土而出,像活蛇般缠向鼬的脚踝。
鼬的瞳孔微微一缩——这是战斗开始以来他唯一的变化!
佐助抓住机会,剑刃直刺鼬的咽喉!
“天藏。”
极轻的声音传来,像羽毛拂过佐助的耳膜。
大和老师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甚至带着一丝悲伤。
“鼬。”他沉声回应,木质藤蔓却没有停下,反而缠得更紧。
战场瞬间分裂成两片。
鸣人那边,数以百计的影分身像潮水般涌向鬼鲛,螺旋丸的在人群中不断炸开;静音则站在分身后面,手臂一抖,数十枚淬毒的苦无化作银芒射向鬼鲛的死角。
而大和老师已经和鼬缠斗在一起,木质的拳头和苦无碰撞出刺耳的火花。佐助看得目眩——大和老师怎么会用木遁?这不是初代火影的能力吗?
没时间细想,他再次提剑冲了上去。
“愚蠢的弟弟。”鼬的声音地佐助耳中,即使在激烈的打斗中也没有丝毫失真,“你以为这种程度的攻击,能伤得到我?”
金属碰撞声骤然响起。
鼬不知何时抽出了苦无,精准地格挡住佐助的剑刃。剑尖相抵的瞬间,佐助的瞳孔猛地放大——他看到剑身上沾着一丝鲜红的血迹,顺着刃口缓缓流下。
紧接着,天旋地转。
眼前的鼬突然变成了安科老师的脸,嘴里却说着鼬的台词;下一秒又换成了的阴笑,眼睛还是那对冰冷的万花筒;甚至连他自己小时候的模样都冒了出来,脸上却带着鼬的冷漠……
是幻术!
佐助猛地晃了晃头,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握着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佐助。”
大和老师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神智。男人已经逼退了鼬,转过身看着他,眼神严肃得像一块铁,“立刻离开这里。去找到自来也和纲手,让他们马上过来支援。”
离开?
佐助的眼睛瞬间红了:“可是——”
“没有可是。”大和老师打断他,摇了摇头,“我们需要他们,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谎言。
这绝对是谎言!
佐助心里明镜似的——最有效的办法明明是让鸣人分出上万个分身去搜索,那样既能保持四打二的战力,又能最快找到两位大人。可大和老师偏偏选了他……
他是个累赘。
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战斗了。
佐助死死咬住后槽牙,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如果他连战斗都做不到,连治疗都不会,那至少……至少要把支援带回来!
他猛地转身,拔就跑。快点,再快点,否则身后的人可能都会死——
轰!!!
剧烈的爆炸声突然撕裂天空,灼热的气浪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拍在佐助背上。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下意识用手臂护住脸,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
是鼬的新术?他不让自己走?
佐助刚要回头,一个身影“咚”地落在他面前。
不是鼬。
是个少年。看起来十五的样子,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红云黑袍,脸竟然有点像井野——那双张扬的金发。
少年站直身体,看到佐助眼中的三勾玉时,眼睛瞬间瞪圆了:“写轮眼?喂!混蛋!我还以为你是最后一个!”
佐助一直厌恶“最后一个宇智波”这个称呼,但此刻他觉得这少年的话更让他恶心。
“你迟到了,迪达拉。”
鼬的声音不知何时传来,明明没有提高音量,却穿透了爆炸的余音。鬼鲛的笑声紧随,粗哑得像砂纸摩擦。
佐助想回头看看身后五人的战况,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受伤,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
迪达拉上前一步,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双手猛地一拍:“这会是场盛大的爆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