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没看见周围那些黏着的视线。

他不想承认这一点。更重要的是——一旦点破队友们的过度，他就得开口训斥。可他现在……真的不想训斥他们。

不止自己的第七班，班也在旁边晃悠。佐助猜，要是第十班在这儿，估计也会凑过来。但目前为止，他还没见到鹿丸他们的影子。

他心里，第七班和班都通过了考试。还有的队伍、那个带日向族人的木叶小队，以及砂隐的那队。第二阶段还有几个小时才结束，理论上可能还有更多队伍赶到，但多半不会太多了。

“那、那个……鸣人君。”雏田的声音细若蚊呐，“我、我……可以……”

佐助坐在床上，冷眼旁观这场小插曲。只见雏田把一管药膏硬塞给鸣人，胸口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鸣人却笑得一脸灿烂，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哇！雏田！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雏田红着脸点头，鸣人笑得更欢了：“太厉害了吧！等考试结束，你能不能也教我怎么做啊？”

雏田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佐助在心里默默祈祷——最好晕过去。

“啊……嗯……如果你、你想的话……”

“太好了！”

佐助眉头紧锁，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旁边的小樱突然咯咯笑起来，他抬眼瞥过去。

“怎么，佐助君觉得这不甜吗？”小樱歪着头问，“雏田喜欢鸣人君啦，我真替她开心。”

她的笑容里藏着一丝道不明的僵硬，但佐助懒得深究。

“哼。”他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音节，没再多说。小樱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的。

“你……”她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卡在喉咙里，“是不是……”小樱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当我没说。”

。

佐助站起身伸了个，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该吃饭了，吃完去会议室。”鸣人闻声看过来，他继续道，“早点去，。”

“会不会有拉面啊！”金发少年扯着嗓子喊。

小樱翻了个白眼，跟着站起来：“白痴，之前哪次有拉面了？”她转头对雏田露出温暖的笑容，“雏田，一起吗？我看你队友们已经在下面了哦。”

雏田脸更红了：“嗯……好、好的，小樱。”

小樱和鸣人正勃勃地跟班还有聊天——鸣人甚至开始叫“哥”了。佐助却只想安静着。

他现在连开口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于是他夹在两个队友中间坐下，默默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鸡蛋和纳豆。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东西，还是吃点顶饿的好。他小口啜着茶，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懂他的沉默。

“喂，佐助君。”突然开口，佐助抬眼看向他，“你没事吧？考试这几天，你几乎一直在睡觉。”

嘴里的纳豆瞬间卡在喉咙里，佐助灌了一大口茶才勉强咽下去，眼神冷得像冰锥。就算理智告诉他“对方是医疗”，也压不住瞬间涌起的怒火。

“我没事。”他一字一顿地说，语气斩钉截铁。

第七班和班的人交换了个不安的眼神，但没人敢跟外人透露半分。虽是木叶，却没经历过那场战斗，更不是他们这些新人的一员。说实话，佐助庆幸当时出现的是新人小队。

他还有事要找雨隐的那几个谈呢。

几口扒完剩下的饭，佐助“唰”地站起来，端起餐盘：“小樱，鸣人，走了。”

鸣人立刻垮起脸，刚要抗议，小樱就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他气鼓鼓地瞪着小樱，对方却回了个甜美的笑容。就这么着，第七班的另外两人乖乖起身跟上佐助。

他们抵达集合的大房间时，里面已经有两队人了。一队是那个带日向的小队，另一队……是小胧他们。

“天啊，快挡住我！”小樱尖叫一声，立刻躲到佐助身后。鸣人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偷笑。

佐助看着眼前的混乱，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一团糟。

鬼使神差地，他问了句：“躲谁？”

鸣人笑得更欢了，拖长了调子唱：“浓眉毛暗恋她——！”小樱气得挥拳打过去，却因为不敢离开佐助身后而扑了个空。

佐助不认识那队人，但“浓眉毛”是谁一目了然。那个穿绿色紧身衣的家伙正扯着嗓子大喊，说自己对下一场考试有多，还说大家都了青春的活力——

佐助明智地选择无视，径直走上楼梯去找小胧小队。

那两人还穿着他们的队服——毕竟没人带换洗衣物来参加第二阶段考试。他们摘了和头巾，单眼的那个叫牟比，佐助了他的棕色寸头，右眼浑浊，周围的皮肤布满烧伤疤痕，像是融化过一样。旁边的篝则留着之前见过的棕色卷发，他的两只眼睛都和牟比的右眼一样，显然是个盲人。

这场景有点诡异，但也挺有意思。除了卡卡西老师，佐助还没见过独眼或失明的。他有点好奇他们的过去，不过没蠢到直接问出口。

“喂。”佐助在他们面前站定，“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还好，对方没觉得他唐突。篝耸耸肩说：“我们是唯一没通过却赶到塔楼的队伍。既然都来了，今天要是有什么精彩场面，我们就留下来看看呗。考官说可以的。”

樱对着他们笑了笑，后退半步和佐助并肩站定，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梦比的肩膀。“太好了，你们走之前能见到真是运气。我本来想问……”她偷偷瞥了眼鸣人，脸颊泛着可疑的红晕，那傻白甜立刻心领神会地蹦跶过来。

“喂！你们要不要和我们做朋友啊？以后还可以写信联系！我写字烂但小樱说会帮我！”

哦豁。

佐助挑眉。这事儿他半点儿，更没掺和。很明显，他不在的时候这俩蠢货背着他搞了什么“秘密同盟”，想想就够糟心的。雨隐那俩下忍也被问得一愣，佐助好心替他们解围，拖着长嗤笑：“喂，白痴们，你们忘了木叶和雨隐根本不是盟友吗？”

樱的脸色瞬间垮了，气鼓鼓地瞪他：“我们才不傻！村子是村子，人是人啊！小胧为了救我们都牺牲了，只要想做朋友，出身算什么？”

佐助移开视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鸣人却乐了，用胳膊肘怼了怼梦比：“听见没？他就是嘴硬不肯承认自己错了！”

梦比被闹得哭笑不得，无奈点头：“行吧，写信可以，但我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多说——毕竟要避着村子机密。小香你呢？”

香里皱着张苦瓜脸，最终还是耸肩妥协：“随便吧……不过回去得问我们老师，他现在不在这儿。”

鸣人立刻拍胸脯保证：“我们也去问卡卡西老师！那家伙天天迟到，等他来了就说！”

“哦呀？你们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轻飘飘的声音像冰锥扎进三人后背。

几个下忍僵硬地转过身——栏杆上正坐着个银发黑面罩的男人，单眼笑意盈盈，那熟悉的压迫感让空气瞬间凝固。樱瞪大眼睛：“老师……你是不是专门躲着等我们说你坏话？”

卡卡西笑而不语，晃着二郎转向鸣人：“所以，你们想找我批准什么事？”

鸣人和樱立刻七嘴舌地解释想和雨隐下忍做笔友、交朋友的事儿。他们没提小胧——佐助猜他们早跟卡卡西说过了。银发男人点头，突然伸手揉乱两人的头发，任凭他们吱哇乱叫：“想法不错！不过信件要过安检，别把机密写进去哦～老师真为你们骄傲，知道主动促进村子间友谊啦！”

他的视线突然扫向佐助，语气甜得发：“那我们可爱的宇智波小少爷要不要一起？”

佐助浑身恶寒，死死盯着对方蠢蠢欲动的手：“不要。”

卡卡西立刻垮起脸，下一秒化作烟雾瞬移到雨隐两人身后，大手精准按在他们头顶一通乱揉。“你们俩可要好好跟我的学生相处哦～”那笑容里藏着的威胁让梦比和香里疯狂点头。“乖！差不多该到了，祝你们好运！”

消失前，他还不忘反手揉了把佐助的头发。

宇智波少年黑着脸，额角青筋突突跳：“我讨厌他。”

队友们立刻附和着抱怨，雨隐那俩却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梦比盯着佐助：“你……没说你们老师是旗木卡卡西啊？”

佐助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欠揍的笑：“你们没问。”

接下来的时间，鸣人和樱拉着雨隐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佐助懒得插嘴。他本想提醒对方“别把我之前失控差点杀人的事说出去”，但转念一想——他们是雨隐的人。万一高层觉得那事儿重要，他们多半得老实汇报。

希望他们觉得不重要吧。

听着队友们已经第五次提到“火影”这个词，佐助干脆把注意力转向楼下。半小时前班到了，正和日向家的小队凑在一起，唯独雏田躲得远远的，有意思。砂隐的人也来了，杵在角落自成一派，互相都不说话。的小队刚进门，老师们已经开始往场地中央聚集。

“该下去了。”佐助开口打断聊天，“人差不多到齐了。”

队友们立刻收敛起嬉皮笑脸，连雨隐两人都看出气氛不对。中忍考试第三场，终于要开始了。

“那我们啦！梦比！香里！”鸣人用力挥手，樱也跟着道别。

对方回以笑容：“我们会给你们加油的！”

第七班转身走向楼梯时，佐助听见背后传来压低的惊呼——“他们真的是卡卡西的学生？”

他脚步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更深。

赶到场地时，正好赶上班的老师（佐助没记住她叫啥）指挥所有人列队。志乃和牙站得笔直，雏田却还在躲着日向本家的人。第十班也匆匆赶来，后面跟着几个穿着石隐护额的家伙——不过佐助没心思细看，因为一阵烟雾炸开后，三代火影已经站在最前方的高台上了。

老头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什么“中忍考试是和平年代的战争”“各国雇主都在看着”之类的废话，佐助干脆放空大脑。他才不在乎这些冠冕堂皇的鬼话，来这儿只有一个目的：测试自己的极限。

用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脖子上那个该死的咒印。

直到“预选赛”三个字砸进耳朵，佐助才猛地回神。

对，人太多了，直接比太费时间，而且不少家伙弱得像鸡仔（比如第十班那仨，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混到这一步的）。预选赛正好能筛掉废物。

他舔了舔后槽牙，漆黑的瞳孔里燃起细碎的战意。

终于，要开始了。

那三个家伙还在抱怨，简直活该。

学校的晋级塔前，他们三个磨磨蹭蹭，到现在才赶过来。看看人家——第七班、班、砂隐那队、的小队，还有日向家的人，早就到齐了。人家来得早，还趁机休息疗伤，状态调整得妥妥当当。

想？早干嘛去了？

蠢货。

已经放弃挣扎，直接认输。小樱地看着他，却没说话。草隐那队的女生伤得很重，脸色惨白，可她咬着牙，愣是没退。

都走到这一步了，谁会甘心放弃？

大屏幕突然闪了闪，二十个晋级的名字开始疯狂滚动。下，佐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名单停了。

“宇智波佐助 vs 赤胴铠”——五个大字赫然在目。

好得很。

他本来就想第一个上。

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带着少年人的：“加油啊佐助！”小樱也挤过来，紧张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吟：“祝你……祝你好运。”

周围的人开始散开，只留下佐助和那个比他大上不少的。

佐助没回头，也没应声。

运气？他宇智波佐助，从来不需要这种东西。

说实话，对付一个卡了十年都没晋级的下忍，赢起来比喝水还简单。那家伙的吸查的破招确实有点意外，但也就那样——根本不够看。

战斗结束得飞快。佐助甩了甩，走到鸣人他们那边。鸣人正和加贺里、无毘凑在一起，见他过来，立刻咧嘴嘲笑：“佐助你也太菜了吧？那家伙根本没怎么反抗啊！”

佐助挑眉，轻嗤一声：“哼，怪我？谁让他自己是个废物。”

这时，广播突然响起：“油女志乃 vs 勘九郎！”

勘九郎？佐助终于记住了那个砂隐傀儡师的名字。他一边和鸣人说话，一边扫向战场。无毘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不管怎么说，赢了就是厉害，恭喜啊。”佐助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加贺里也盯着下面的战场——志乃和勘九郎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像两尊雕像。他皱着眉，低声自语：“那个油女家的小子……查有点意思。”

佐助本来不想理他，但架不住这家伙模作样的语气。他刚赢了一场，凭什么不能嚣张？

“你怎么知道？”他冷不丁开口。

加贺里没看他，眉头却拧得更紧：“你这么说话，很没礼貌吧？”

“我不在乎。”佐助语气更冷。

加贺里终于转头，眼神带着敌意：“我是感知型！”

哦，原来如此。

气氛瞬间僵住，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佐助赶紧移开视线，专注看比赛。幸好这时志乃突然动了——他猛地冲向傀儡，那傀儡却“嘭”地一声炸开，露出里面的勘九郎。

搞了半天，傀儡是勘九郎，勘九郎是傀儡？

不过志乃赢定了。他的虫子肯定早就察觉到了。对付感知型玩这套，简直是找死。

五分钟不到，战斗结束。

鸣人挤到佐助和加贺里中间，皱着鼻子吐槽：“我收回刚才的话！这才叫真的无聊！至少你打的那个还能动两下！”

佐助紧绷的肩膀松了松，点头：“嗯，志乃干得不错。”

小樱走到他右边，小声附和：“是啊，班本来就很强……”

她的声音突然停了。

佐助心里一动。他突然想起几天前醒来时的空白——那段记忆里，班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他们肯定打得很辛苦，但……

他不想问。

没人再说话。除了加贺里，所有人都抬头盯着大屏幕，等着下一场对战名单。佐助也好奇，但心里有数——只要不是鸣人小樱对上，什么结果都无所谓。

不过是场预选赛而已。

（他妈的，这破考试总能让他打脸。）

佐助和小樱的死死钉在屏幕上，连眼睛都忘了眨。鸣人抓着栏杆，指节泛白，呼吸都停了。他疯狂地扫视，像在找什么人。

裁判了嗓子，声音带着一丝迟疑：

“请……请李和……漩涡香磷，！”

第15章